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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幻想之重生寡妇x高门判官】
作者:已年满18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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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H)
她浑身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便是此时要他的命,他也该毫不犹豫地舍下。 被她含着的手指下意识抚动,他揉一下,她颤一下。
耳听得她极软极媚地叫了一声,他便有些理智溃散地密密从她胸口吻到腿间,她腿软踉跄了一下,跌到窗边,扶了窗沿才险险站稳。
男人却跪在了她身前,握着她的臀瓣,头颅一耸一耸在裙下吃她。
大舌浪荡地探入犹如白玉雕就的花埠间,灵活地抽动勾剐,不多时便吮了一嘴的蜜,吃得滋滋有声。
姜婵抓紧了他的发,只剩求他的份。
“大人,别……回去再……这样不好……嗯……”她语无伦次地求饶,裙下一只头颅不断耸起,舌头肆虐之处,却传来吞咽的水声。
“元卿……这是在外头,你别弄……求你……”裙下的刺激逼得她弓起了腰,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啜泣,她两只腿软得站立不住,脚下一滑,便将湿哒哒、暖烘烘的私处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粉唇间那道裂缝喂到他嘴边,令舌头刺得更深,他高挺的鼻梁重重撞在那充血的肉珠上,凸起更挺,竟是像嫌弃他不够尽心,主动将自己送到他嘴边一般。
姜婵暗暗叫苦,匆匆忙忙就要借着窗扇发力站起,却被裙下之人捞起两条光腿往宽肩上架,想是隔了块蒙头的裙布,声音有些失真:“婵娘便这般等不及?这样省些力气也好。”
双腿被架空,失去借力之所,她如今整个下身全屈于他手舌摆弄之下,骑在男人脸上,连个躲闪的机会也没有。
吸吮的咂咂声越发响亮,他的舌在穴中褶皱间寸寸舔过,姜婵只觉方才喝下去的酒水全都借着身下之洞全数滚入了他腹中,她耻意灌顶,哭得全身抽搐。
窗外春雨越下越大,盖住此间淫靡水响,却掩不住无尽春情。
只听“吱呀”一声,本来阖紧的木窗被人推开小半扇,却见一只雪白柔荑紧攥窗沿,不多会儿,半张遍布红云的俏脸儿从中探了出来,喘不过气一般让双唇紧咬手背,茅檐上飞洒的雨幕不时跃入眼帘,混着她眼角的泪滴落泥地中。
浓芬裛露,芳心轻吐,那穴唇儿回吻一般吸嘬着他的唇,倒像是和他做了个对嘴儿。 她渐入佳境,尝到了好处。明明那般喜欢他吃她,淌得汁水淋漓,嘴里却还要拒他。 他猝然发难,她只觉充血肿立的肉珠被一条粗舌极快极重地勾勒了一遍又一遍,搅得她芳心大乱,泣不成声,曼妙的胴体乱颤乱摇,欲仙欲死。
“元卿……”她对着虚空喊出口型,一只搭在他后背的足腾地瞪出,整个人软成一滩烂泥跌坐在他一方宽肩上。
这场漫长的折磨终于到了尾声。
裙下传来暧昧却激烈的舔水声,她低头俯视着他的兽性吃相,向来芝庭玉树的王之牧如饕餮遇着珍馐,贪婪地不落一滴地将那泉口所喷之露尽数吞入喉中。
在泄身余韵中,她微睁雾蒙的双眼,望向他那因带着被扯歪的玉冠而略显狼狈的俊脸。
他扫过她哭得发红的眼鼻,又发现她指甲盖抓得雪白,顿时将那五指咬入唇间含吮。 他吻干她脸上的泪和脖间香汗,心中无限圆满。
姜婵手指迟疑地摸了摸他湿漉漉的薄唇,此等淫态却无损他高旷的气质。她凭空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想亵渎他之感,穴心越发痒得难受,既想让他狠狠捅两下,又想央他一口咬住肉珠,用他那排玉般的牙齿来回碾磨。
遂抱住他的头,欲罢不能地回吻,手指穿进发间,将他那原本一丝不苟束在头顶的黑发扯得四散,融着她身体里汁液与二人口津的唇齿缠绕,竟比往日里的更剧烈的交媾更显缱绻。
二人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吻得眼皮内火花四溅,她占了先机,但不过片刻便从你来我往反教他反攻倒算,在她嘴中一面倒地攻池掠地。
她被亲得身子发软之际,他却遽然发难,大掌将她纤腰一提一压,他腰臀用力往下一耸,便顺顺当当地操控着胀得乌紫的重器,猝然楔入那妙不可言的娇穴中。
他长驱直入时,她隐忍地呜咽了声,却被堵着的唇压下,底下瞬间被他填充得严丝合缝、满满当当。
“先松缓些……”他头皮一麻,几近狼狈地将她翻了个身,只见她两只光裸的藕臂紧绷着撑着窗沿,腰肢下塌成不可思议的惊险弧度,他撞击得狠,两瓣水淋淋的肉唇间迎来送往那跋扈的凶器,一冲一撞间,头竟碰开了那两扇微阖的窗户。
“元卿……窗户……快把……啊……合上……嗯……被人看见……”此处可不是钟楼街,鬼
知道这偌大的庄园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小厮老奴跑来撞见这香艳之景。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喊得他头疼,他伸臂拉紧窗页。
她又喊着衣不蔽体,他暗中咬了咬后槽牙,定了定神,遂将她落在地上的那团搅在一起的衣裳扯来。
他的手指略过肚兜小衣,只抖开那轻杳如烟的对襟縠衫,草草地披上她赤裸的上身。 姜婵只见他手指将那细带随便一系,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穿着比不穿还淫!
她脸上着火一般热辣,他放肆无忌的目光扫过她半敞的领口,直直望入那莹莹乳沟中。
他不急不缓拉了拉那领口哑声道:“婵娘,衣裳此处怕是做小了。”
她比着他到底还是欠缺些脸皮,过于稚嫩了。裙下空空荡荡被肉棒插得淫水四溢,似有似无的纱衣下亦是袒露尽裸,她再不敢抱怨他古板。
他下身又一撞,薄如蝉翼的縠衫下一对红蕊颤兮兮地在他眼前轻晃,他遂开始了舒缓又狠重地肏干她。她两手在后,频频滑开,只好将全身安稳寄予在紧紧攀附在他腰间的双腿上。
她浪声呜咽,肉窟报复般般隐秘绞缩。
他额间的汗粒大颗滚落,身体发热,令他周身升腾起一股雾蒙蒙的热气。
不到两败俱伤谁也不肯认输,一个是千娇万态地绞缩,一个是饿虎逢羊地猛耸,二人的气息渐渐混乱,就连肏干也失了节奏。
他狂乱地将她抱起,狠狠抵在墙上,腰间蓄满了力量,每一下都顶到深处,胯间“砰砰砰”相击,似要凿穿她脆弱的宫口。
她苦乐交织,陷入欲焰万丈,被插得哭声连连,不一会儿便丢了阴精,浪水儿淋得二人胯间一片水光。
他替她哺了口气,以防她晕厥过去。他的本领还未全放出来,他今日有的是徐徐图之的耐性。
“婵娘,还想赏桃花吗?”
她晕乎乎的脑中还未来得及消化言语,只觉得他的语调中含着浓浓的诱惑,便毫无防备地“嗯”了一声。
王之牧轻呵一笑,又罩了他那件半湿的披风在她身上,却马步稳扎地抱着她推开草屋的后门。
原来后头还有个院子,中央种了一株盛如一团云霞的桃花树。此时潇潇春雨已经停歇,她含着他硬立的阳具,穿过无数个从枝头垂落的粉红漏斗,被他抱着行往梅树之下。
他双臂稳稳拖着她的臀,左脚每踏一步,那凶器便往里深入一寸,右脚每前进一步,那物又往外退半寸,且捣且搅,他不厌其烦地扩宽那花壶的尽头,令那细如针孔的宫颈口渐渐熟悉龟头的亲昵,肏开成与阳具斗榫合缝的形状。
一路浪水淋漓,浇灌着脚下的荫草。
直到头顶一片红云,姜婵才醒过神来。
“快回去……嗯……被别人看见了……还怎么做人?快放开我……”奈何声虚气短,这般色厉内荏,却委实没多大威慑力。
王之牧冷静且放肆道:“此间又无人,快活一番怎地。婵娘,你我这般赏花岂不是更有情趣?”
他这般义正言辞,倒像是个游刃有余的老手,谁能看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全身心的放纵。
他胯下一送,她被迫伸直了纤颈,不得已仰头赏起这妖异的桃花,微敞的披风对襟下,隐见一小片瓷白的肌肤和半边红肿乳珠,真合压倒桃花,粉绯一片春。
他又低头,见裙布在她腰间堆成一圈,露出那榫卯镶嵌的下身,阴阜粉嫩可爱,勉力吃尽了他。
他深觉有趣,将她抵在树干上,却将阳具撤出大半,棱角分明的龟首如生了倒刺,勾着贪嘴的穴肉往外拉扯。骤然旷了,她顿觉一阵难言的空虚,那周身那饥渴的感觉还未泛
开,他却猛地再度全根而入。
“啊……”盈满了雨水的桃花瓣铺天盖地卷入二人发间,黏在汗湿的肤上,淋得二人浑身一激灵。
青天白日之下,她焦灼的牝里如同活物蜂拥、千万张软嘴紧咬,逼得他不过十几下便要停下舒缓,这样下去他怕是要提前缴械。
他放开了与她正面交锋的打算,深捅浅刮,专心寻找章法,欺着她毫无抵抗之力的牝珠,龟首抵着它来回捻磨,霎时间阴中花汁收禁不得。
“别……啊……别弄那处……不成……我受不住了……元卿……”
她的哀哀叫唤不离耳畔,伴着那捅穴的“啪啪”肉声,那凶物越逞越精神,他面上亦无表情,兀自冲撞不休,逼得她漏泄而出,又丢了一回身子。
王大人如今将以梦为马,不负韶华的那些教导抛之脑后,只愿趁着韶华在这桃花树下做尽人间极乐事。
花瓣如雨飘落,姜婵徒劳地抬手遮挡那偶尔洒入眼睑的雨滴,反掬了不少沾了雨的桃瓣入怀。
蜜浆几乎是喷洒一样地涌出,又被他重重堵回去,或粉或白的花瓣粘黏着腻腻的汁水,被他那赤红之物重重捣进穴里。
他逼自己闭上眼,否则此感此景,会让他死在她身体里。
他只觉腰眼越发麻痹,那玉门关就在眼前,遂咬紧后槽牙,也不顾那丢身余韵尚在痉挛的小穴,一鼓作气将嚣张的阳具整入整出。
姜婵一连数度丢身,勾在他身后的脚亦抽搐得无力,软软滑落。
四下里都是树上震落下的花瓣,遍铺在青草地上,他将披风垫在她身下,用虎口卡住她的膝弯,将她双腿抬高至肩,半伏在她身上。
“乖,婵娘,最后一回,这次我们一起。”他喘得气促,憋得颊侧青筋隆起,却仍小心翼翼地吻过她汗湿的鬓发。
姜婵神智仅剩一分,却本能将脸与他紧贴,在这桃花编织的醉梦里,竟然未饮而熏熏然。
“好,我们一起。”
他就着将她折迭起来的姿势,让二人的身体密密实实的紧拥在一起,只觉这一遭幕天席地的欢爱,比以往任何一回都要亲密无间。
他身下的动作再度大了起来,那双绣鞋不知落在哪处,只剩雪白罗袜套着的玉足在男人宽肩上上下颠荡,胸蕊荡出淫乱的乳波,蹂躏得身下娇人连同她周身的野花丛一片凄惨,她呻吟得让他血脉偾张,瞬时又是千余抽。
她只觉脚趾痉挛,抽噎哭道:“真……真的不成了……”
王之牧见状也不再坚守,与她十指紧扣,二人的脉搏都似同频。他又狠顶了几十回,在她阴内又一波阴精浇来之时,放松精关,犹如急雨打残花,全灌入她宫腔中。待那遗韵散去,二人很久都未说话。
他的心胀得厉害,此刻言语仿佛有些多余,只希望此刻的缱绻能再绵长些。
良久,她好似刚找回说话的能力:“是一起吗?”
王之牧闻言亲了亲她泛泪的眼尾:“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头埋在她颈边轻笑道:”婵娘,我如今很快活。”
这一语如此缠绵温柔,令她瞬时恍了神魄,几乎生出他迷恋着她的错觉。她不假思索也想说出一样的话,可是话临嘴边,心头突然泛起一股苦涩,便咽了回去。她闭了闭眼,却觉得心里头那个努力遮掩的空洞在吞噬着她。
她不敢看他的眼,否则会有被烈日灼伤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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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H)
他感到身下的她突然蜷缩起身子,怕她躺在湿地上着凉,遂将她搂起,找了块树下半干的地,背靠树干,亲热的将她团在怀中。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脑中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最害怕的是那点莫名其妙的感情。”
她靠在他胸膛中,听着他本如擂鼓的心跳声逐渐沉静下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住了一枚飘落的花瓣,心中默念“此时桃花待彼时,今日桃花只今朝。”
那个沧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害怕的是那点莫名其妙的感情。”
她将指尖花瓣送入嘴中嚼碎,勾下他的脖子,奉上了一个沾满花汁的吻。
姜婵想,只沉迷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随即那个苍凉的声音越来越淡。
“元卿,再来一回。”她慢条斯理地咬着他敏感的耳垂,今日她不想再困囿于心魔,今日是属于二人的,今日起码这一刻她是快活的。
她站起身脱下揉得皱皱巴巴的裙子,霎时只剩一件曳地披风罩着雪莹酮体,日影中玲珑剔透,竟是别样刺激。
他一双眼根本目不暇接,那丰乳嫩蕊从来任他品尝,那香馥女儿窟向来由着他千捣万杵,那细润如脂的肌肤一贯任凭他肆意处置……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他的。
白嫩笔直的双腿间微裂一线天,缕缕浊白蜿蜒而下,他以指腹拈起少许牵连不断的银丝抹在颤巍巍的胸蕊之上,不显肮脏,反而透着几分单纯无暇。
二人又换了个方向,他以肘节撑树干,就这样将她困在他的躯干与树干之间,他的头钻在披风下,咂吮遍她的每一寸皮肉,摸遍她每一尺玲珑骨,像是要留下自己的印记一般,从肩到臀,从正面到背面,他站着跪着大口吞吃皮肉,吃得她慌张地叫他“元卿”,
方才从正面肏进去。
她双膝架在他臂弯上,小小的身体听命于那双健臂被顶得颠簸,一抛一落,一起一坠,一双白乳在半空中不住甩动。那骁勇阳具势如破竹捅入她五脏六腑,又毅然决然抽身而去,精囊啪啪撞红了娇嫩牝口。
“啊……不……不成,这样会坏掉……嗯,好深……”她激颤难抑,被折腾得头晕目眩,根本压不住那因惊慌而脱口的高亢呻吟。
她逃命一般拔高了上身,却被他掐着腰狠狠按回。被情欲所裹挟,他欲罢不能地盯着交媾之处,非要亲眼确认每一次进入,肚皮隐隐浮现那微凸的形状。
他垂下眼睑时眸里漆黑无光,似一口无波古井,这样的她只会让他得陇望蜀,占了她的身,又想牢牢攥紧她的心,如今更想当她唯一的天,将她锁在深宅里,眼里只有他,一刻都离不开他。
姜婵被插得出水,抖到牙酸,目眩神迷,透过他的目光似乎望见了一个铺天盖地的牢笼渐渐铸就。
这种势要钻进她全身筋脉、融入骨血的侵略感,令姜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最害怕的是那点莫名其妙的感情,那点停不住脚步的堕落。
她怎能忘情?面前之人城府极深,她怎能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松懈?他眼里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明明能把人活活溺死,她怎能忘记虎口拔牙的险?
她两只手死死扣在他颈后肩头,指尖扣进他的皮肉里。
他哪怕人不在宅子,也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手中握着她的自由,她身边每一个仆人那暗中窥伺的眼线,其实是他的眼睛,所有看似忠仆的举动都要先得到他的授意首肯,她的一举一动都好似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动,而操控那条线的人,是他。
王之牧绝非她的良人。她要逃!她一定要逃走!
可是她无处可逃。
她被汹涌攻势顶得遍身潮红,仰颈顶在树干上哭吟,身子前后颠动,只好绝望扯着她蠕动肉壁绞杀他,要将他咬断在身体里。
快出来!快出来!她像一匹性子不服管教的野马疯狂地抵御着他的入侵,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绞紧夹得脑中一空,她竟有不管不顾将他挤出身体的架势。
他沉浸于情欲的面容逐渐崩裂,她非要招惹他,她似乎忘了他手段凌厉,为人忌惮。她又忘了他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日日有耗不完的精力亟待发泄,不是通过一根钢鞭笞打犯人,便是借由胯下这柄肉刃蹂躏女儿窟。
他不仅没有后退,反倒蛮力拓开,令二人耻骨抵着耻骨,竟再无半分距离。他从未入得这样深过,她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犹如被捏住命门。她的哭叫逐渐断续含糊,窒息之感猛地涌便全身,她两手无力地推搡他,玉足在腰侧乱蹬。
他一双鹰眼充斥了占有意味地死死盯着她表情逐渐破碎,近乎残忍地将她送上云巅。水汪汪的穴隐有决堤之势。这一回泄得太猛烈,她的魂似乎同漫天花瓣一样飞在天上。
那之后的狂乱只是模糊的记忆,惧威的本能教她,在他大掌按住她后脑勺时伸出香舌讨好他,像幼猫饮水一般,轻轻舔过他的唇、他的喉结、他的茱萸,然后俯首相就,去招呼那柄久久消不下去的驴物。
她毫无尊严地跪趴在他胯间,用舌头舔尽那上头的秽汁,吃力地将嘴里塞得再无一丝缝隙,唇舌吮得双唇发僵发麻之时,不知廉耻地摆动腰臀,去迁就那在后头搅弄水尻的两指,在受尽磨人的煎熬后,那浓稠的阳精抵着深喉激烈地喷发……
他似乎又从后面入过一次,因事后她雪白的臀上留下好些拍打和揉捏后的五指红印。 他拽着她两只玉臂往后拉,就像是抓着烈性母马的缰绳一般,她赤裸的身体向后仰起,颠得胸前白兔上下乱撞,嘴角白的、透明的汁水流之不尽……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一双皮相优越的年轻男女宛如双生藤蔓般紧紧攀附在一起,四肢交缠,吻得难舍难分,身体上下起伏、前后变幻,端的是春情四射。
二人一时如那迭坐莲花的观音,一时又如两把交错的人肉剪刀,一时又如那颠倒的鸾凤,时快时慢、忽深忽浅,与那桃花盛放、春日盎然之景相映成趣,伴着二人快活的呻吟,那濒临灭顶的愉悦绵延不绝。
“大……大人!……小的……小的有要事禀报……”
王之牧下意识将怀中那半裸玉肩妥当拢在披风之下,猛然回头,原本沉浸于极乐之宴,情欲满溢的脸上一瞬间攀上鸷狠狼戾。
落子捂着眼远远跪在草屋门前,他也不想做那败兴之人,实在是皇上召见,他不敢不来。他方才在草屋外头喊了半日,奈何里头实在太投入,他只好冒着这大不韪,硬着头皮隔着老远扬起声音。
“元卿,不要停……”姜婵被肏得有些失聪,她雾蒙着眼去放浪纠缠他的唇,缱绻依偎着那火热的胸膛,下身微微缩搅……她此时欲求不满、主动献媚,真是看得他恨不得入死她。
这样的时光真舍不得。
他在理智与情欲的夹缝挣扎,一瞬溃败,急切地俯身回吻,吞下她所有娇吟,疾风骤雨又熟稔利落地伺候她泄了身,随后不恋战地灌了她满腹浓精。
落子在外头又候了小半盏茶的时辰,方才见王之牧衣衫凌乱大步走出,手上倒是抱着一团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形。
二人在庄子上简单洗漱,王之牧又让人伺候着换上了落子带来的官服,转过屏风后时,已恢复到那副进退有度的官身模样。
她爬了半日的山,又同他闹了几个时辰,回到马车上时已是困倦不堪,目送他与落子骑了快马奔走的背影后,便是倒头就睡,直到钟楼街才被人摇醒。
淋了些雨,他身强体健倒是没事人一般,她隔天就发起了热。
王之牧把公务都搬来钟楼街,守了她两日,最后是姜婵嫌他吵着她,硬生生赶回去了。
又撕心裂肺地咳了叁日,直到病好全了才被恩准出卧房,她坐在廊下歇息时隐隐听到后院传来熟悉的叫卖声,才猛地回神。她唤丫鬟立刻把谭婆子叫进来,随便挑了几朵顺眼的绒花,命她拿匣子乘了,便迫不及待撵走丫鬟,取出里头的信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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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H)
春暖花开,水面冰融,进京的船只多了起来。
钟楼街宅子主屋右次间的半窗旁,姜婵五指发白地紧攥着窗沿,身子不时微微晃了晃,好像双足无力站稳似的,颇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看似一幅袅袅佳人凭窗孑立之景实则暗藏乾坤,窗下半墙之隔后,她的裙下头颅形状不断拱起。
昨日闹得有些厉害,她那可怜的小花穴还火辣辣未消肿,为哄她消气,王之牧那双宁折不弯的膝如今叩在她身前,明目张胆地做那无法无天的裙下之臣,甘心俯首为她唇舌伺候。
门窗大开、堂而皇之地行这荒唐的品玉之举,他倒是惯的舍得下脸,她扭捏推拒间反被他攻池掠地,失去退路,逼至窗角。既已成了强弩之末,连说个不字的余地都没有,只得闭目承受他唇、舌、齿、指那狂浪的亵玩。
裙下两条光裸的玉腿儿一条搭在他宽肩上,一条颤巍巍立住,她心惊肉跳地盯着穿梭在廊庑间的奴仆,不时因丫鬟的靠近而夹紧腿间那一丝不苟束着冠的头颅。
她顶着熬人的痒意,分神间却想到前几日姜涛的来信。他如今又盘了一间小铺贩卖自家产的布匹。经他妥善打理,小心经营,上个月盘点算下来,竟也小有盈余。 他在信的末尾还顺带提了一句,他机缘巧合之下已找到了法子可以助她脱身,但过程有些波折,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月内见分晓。
姜涛那谨慎的性子能让他破天荒在事情未成之时便忍不住提起,看来已有八九成把握了。自从看到这句话开始,姜婵就满心悬悬而望。
她满脑的思虑很快就被腿间的激烈打散,眼前炸开白光,脑中一片空白,因着那口被品得发麻的美穴剧烈翕张,吐出大股蜜浆。
王之牧见伺候得她双颊泛粉,平添娇憨,爱得简直不知道什么似的。又见那朱唇如上乘的丝绸,喉间发干,趁她发愣撬开她齿关,将他嘴中残余汁液渡与她品尝。 她“唔唔”不许,他便将她双腕扣在腰后,吻得她神昏智乱,直到那透亮的汁液如霞色胭脂一般在唇瓣上晕染开来,显出惊心动魄的美艳,这才松开她。他五指拢住一把青丝,绞在指尖玩耍,另一只手却狎昵地轻抚她腿心凹陷处,果然又开始动情黏湿。 姜婵恨恨反咬他的唇瓣,就是要让他痛。这自诩孤傲的男人发起情来其实和市井豺狗也并无多大区别。
哪知却在他身上点了把火,他翻身压她在榻上,欲要扯开衣裳。
“还来?”她奋力挣扎推开他,又拍开他捣乱的手,扭过身不理。
他如今是越发爱看她使小性子的模样。
因她前些日子病着,他熬了好几日才开荤。
当时从绣房里把她翻出来,弄得她啼哭不已,又命她两腿紧盘劲腰,浑身只余一双罗袜,上头香舌与他激烈交缠,下头花牝不住吐纳赤色肉柱,扭着细腰缓缓旋圈碾磨阳具,二人如一双连体婴一般,淫水淋淋漓漓从绣房一路淌到床边。
他本就身怀过目不忘的本事,那本春宫如今早已印在了他脑子里,幻化为床笫间那一个接连一个的放浪剪影,将她蹂躏得死去活来。
因她来者不拒,他越发放肆,姜婵抱怨也不知哪处学来的那么多花样,一连小半月皆是闹得不成样子,他每回走后,她都要嘱咐翠环替她好好揉一揉酸痛得要断的腰。昨日更是不成体统,她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冷一冷他,省得他越发没个禁制。
“还在恼?昨日到后头可是你自己掰开求着我进去……”
姜婵心中啐他一口,他本钱粗大,近日又似开了窍一般花样繁多,她在做的时候如何能不忘我,但他不知节制,事后令她腹中隐隐作痛也不是假的。
“蝉娘,后日我休沐,咱们去游坤河,到时候在船上歇了……”
他声音越发低沉,未竟的话消失在二人唇间,顿时又在榻上滚作一团,吻得难解难分。
姜婵不禁心中疑惑,桃园那日真的有这般快活吗?虽然她也格外享受,水乳交融间恍惚生出二人互相深爱的错觉。
可这毕竟只是一时意乱情迷的错觉,不是吗?
他如今倒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这几日已规划了不止一处,从郊外温泉、到古寺禅房、到荒郊驿站、又到坤河画舫……
他如今是要将自己纳入他的余生,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所有场合都做一遍吗?而且他的语气透着来日方长的笃定,倒令她沉默不已。
最害怕的是那点莫名其妙的感情……
可这句本该早已在脑子里滚瓜烂熟的劝诫,,却随着他的吻,一点点消融。
她心中宽解自己,就当是赏花那日还未结束,只是多延续一回。
她前些日子缠绵病榻了几日,又连着遭他十几日折腾,看着又消瘦了些,乌溜溜的杏眼看着他时颇有些无辜懵懂。他只觉可怜又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尖,挺胯在她手里来回地磨:“婵娘,如今这可是你的差事。”
姜婵暗骂,她就知道会变成这般,看着他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无奈地屈服,反正每日是逃不掉的,总要给他一些甜头,他今日才会放过她。
他将门窗合拢,从裤中放出骇人的驴物,有些亵玩意味地轻轻拍打在她脸上。 他可真是……仿佛撕下了翩翩君子的人皮,露出了贪色的本真。
姜婵秉着能拖一时算一时的打算,心猿不定地以手熟练捋动着颇为硌手的阳具,时不时俯颈咂吮几口,将口中香唾涂抹其上权作润滑。
“不得躲懒。”他沉声之时仿似带了些命令的意味,一掌扣上她的后颈往下压,她也知道再延捱不得,便认命般用唇实实在在地裹入那团肿胀的肉器。
王之牧遂怡然自得地伸直一腿,又抬手拔去她发间的玉簪,任由青丝披泻一背。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以指为梳,不时插进发里,漆光乌发如上好的徽墨一般流淌在他指尖。 淡粉的香舌不住上下游移,又在龟首灵活地勾勒了几个圈,如羽峰撩过,王之牧紧绷着肌肉低喘,挺腰做出个向前顶插的动作,龟首那微翘的顶端一时触及柔嫩的喉管,逼得她臻首险险逃离。他又急不可耐地抓起她的手,催她不要忘记招呼一旁空虚的囊袋。 她复又埋首,舌尖挑弄龟首那道蛙口,复又舐着盘踞于阳具上的龟弦,一双酥胸隔着裤子微微压着他的大腿,触感既弹又绵。他瞳孔一缩,扯松她颈后肚兜那细细的结,轻薄的绸布悄然坠地,露出一双红痕未散的雪脯软软互撞。
他的婵娘无处不美,无处不媚。
腰肢塌陷得极低,弓出妙曼的弧度。他闭眼,回忆起她那微颤的雪臀往后迎凑着,吞没他暴怒的阳具,水汪汪夹紧,那销魂夺魄的体验宛如再次亲历。
他难耐地吞沫,睁眼时瞳中清晰地映出她被阳物顶得鼓鼓囊囊的玉脸,坚毅的颊侧绷紧,难耐地吸了口气,紧攥身下垫子,手背暴出怵目惊心的青筋。
他想放肆冲撞入她的身体,想释放原始又凶残的本性,粗暴蹂躏她,做出那些阴暗不可言的亵玩之举。
可是想到她如惊鹿一般瑟瑟发抖,他压抑下那可怖的幻想。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垫子上攥了又松,又探到花户之间,与隐埋在其中的那颗敏感肉核嬉戏。那乖觉的嫩肉便缠上来挽留他的粗指。
“唔……嗯……”哪怕她的双唇已被硕大的阳具塞得满满,还是漏出了些撩人的颤音、鼻息。
见她得趣,他便极富技巧地抚平她内壁的肉褶,揉出“啾啾”的水声,偶尔掠过那处软骨嫩肉,她还会主动扭腰凑上去。于是他那带茧的指腹不时居心险恶地绕着那点画圈,却不贪久,惹得她只要他的手指接近那处便主动晃动腰肢转圈,变换着角度旋磨体内的指腹,好解她的痒。
不知何时,她的腰肢扭起惊险的弧度,脸上却表情迷乱,双目失神。那龟首已脱口而出,与那低低喘息的樱口间拉出一线唾丝,她几乎已经忘记嘴上的动作。
他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忽然将她腰肢擒起,搂入怀中,与她四唇相交,嘴里如愿以偿地尝到了自己那腥浓的味道。与此同时,他猛地以指腹顶住那点要紧之处,用力旋磨。
与方才绵长爱抚的温柔路数迥然不同,这回他直奔要害,戳刺得又猛又快,逼得她双目泛泪,呜咽声陡然拔高。
“唔……慢些……啊啊啊,不要碰那处……元卿,求你……求……”因她的唇仍被含在他嘴中,那后头的呜咽惊叫全化成了唔唔。
她双足乱蹬,罗袜掉落,十只白嫩玉趾蜷缩得要抽筋一般,那强烈的刺激是那样难以忍受,她纤细的脊背弓成一只虾子,缩成小小一团在他怀中颤抖。
“不……不成……了……”
她在他怀中哆哆嗦嗦地泄出一小股春水,似遗尿了一般。
待她在他臂间软下来,他慢条斯理地将指尖黏汁抹在她尚微肿的乳尖上。
“婵娘,我弄得你快活吗?”他甚至没真正入过她,便能叫她一连泄了两次身,这身子如今是越来越淫荡了。
姜婵心中生出一种无言的恐惧,自己从身到心,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他操纵垂手,将她的命运玩弄于股掌,她渐渐如豢养的雀鸟,所有的尊严有一日终究将不复存在。
大滩的淫水浸透了二人身下的垫子,王之牧眼中露出可惜。
又将她掉了个个儿,他俯下头去饮那尚有余涌的泉口。当时他从那春宫图册上匆匆扫过这匪夷所思的姿势,只觉颠倒阴阳,不堪入目,没想那回昏了头一般与她试了一次,从此便念念不忘、反复回味。
王之牧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此低到尘埃,心甘情愿以口舌伺候女子的阴穴,此种脑中想一想都觉得是罪过的姿势,上不得台面却戳中他的隐秘性癖。
自打那日桃林一游,他惊喜发觉她对自己那若有若无的真心,从此便像是被桃妖精怪摄去了魂魄一般,对她的迷恋隐隐接近病态,一日不见就坐立难安。
他白日里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她要什么,便是十倍百倍的送了来,在床笫间也是次次为她吮阴,肏干时恨不得捣碎她五脏六腑一般,不到她脱力昏厥,绝不鸣金收兵。他日日离去时万般不舍,真恨不得时时将她挂在腰间。
幸好,幸好,她……如今快要由身到心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二人同时发觉某种超出两人掌控的蜕变已悄然发生。
姜婵含着那仍胀立的阳具,王之牧嘬吮着湿哒哒的牝口,二人如交尾的两头蛇一般,各有心思,却相互纠缠。
============
第三十八章
很快到了午膳时分,哪知饭菜刚摆上桌,王之牧就被观棋叫去了隔壁。姜婵因早间那阵受累,格外饥肠辘辘。她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吩咐下人把几道菜端下去灶上先热着。
她又见那冰镇过的酥酪着实有些可口,遂先饮了一盏填腹,谁知停不下嘴,一连饮了两盏才罢休。哪知不多时便觉腹内有些翻江倒海,不时泛酸,忍不住连连作呕。 “快……快传太医……不,不,快叫大夫!”王之牧一只脚方跨进门,便撞见她这副捂着嘴吐得冒冷汗的模样,当即急声唤人。
姜婵本想对他摆手说不打紧,不过是吃多了生冷食物,空腹一日养养就好,却见他反应十分奇怪,脸色比她还苍白,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喜色。他不顾一屋子丫鬟便亲昵的将她搂在怀中,不断摸着她的发,不时亲吻额间,仿佛她碰不得的样子。
他见她的一截皓腕自袖中探出,纤细羸弱,摸在掌心有些冰凉。虽数九已过,此时却格外小心翼翼,怕她手脚冰凉,抓住她的手捂在怀中。他一时又恼恨大夫来得如此慢,坐立不安。
王大人只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二载,从未如此刻这般忐忑而又开心。
姜婵霎时福至心灵,她也从未见过向来不近人情的王之牧能如此患得患失,忍不住轻笑,随口道:“大人,我回回都饮避子汤呢,一次都不敢落下。”
不仅如此,她为着万无一失,还常年用了教坊司出来的香膏,这膏药有温和的避子功效,乃是教坊司里流传了百年的秘方。双管齐下,她就不信自己能轻易中招。 话音刚落,二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姜婵掩饰地摸摸鼻头,王之牧的脸色倏地很难看。
等大夫来的这段间隙简直是度日如年。
那位续着长长白须的大夫一本正经地搭着帕子在她腕上把了脉,摇头晃脑掉书袋一般念道,脉象濡缓,舌象淡胖,嘱咐她近日忌口即可,随即又抚了抚花白的长须,微眯的眼冒精光,简短补充了一句,又兼虚脉,注意节制。
王之牧的面上可谓是无比难看。
姜婵觑他额角青筋隐秘地跳了一跳,脸色几变,心想将来也不知是哪位高门贵女倒霉嫁了他,日日阴晴不定。
那日走时,姜婵分明从他身上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大约是在他面前吐了,倒他胃口,他也不缠着她做那事了,接连好几日都未曾现身。 姜婵恨恨地想巴不得他不来,盼星星盼月亮,她得以逃脱牢笼的日子近在眼前,过自己想要的自由日子指日可待。
可是她坐在绣架前沉默、发怔的次数却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又想到哥哥不到一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顿时又唏嘘,也不知他所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满心翘首以盼。
梦寐以求的幸事企踵可待时,她下意识便生出怀疑,一切如此顺利会不会是自己的幻想?又忍不住长虑后顾,在这各种复杂情感交织的思虑中,她沉沉睡去……
另一边,王之牧恭敬送走张氏后,却孤孑立于庭中半晌无语。
时日已晚,张氏却特意大张旗鼓地过来,只为一件关乎国公府上下的大事。
胡皇后今晨传召张氏去坤宁殿叙话,入了殿门,张氏却见胡皇后身侧站了一名眼生的妙龄少女。
谈话间,胡皇后意有所指地询问张氏:“云华,傅氏阿嫣本性慈淑,举止端重,容貌如桃花映春水,恣态如流云迎朝阳,可否为王家妇?”
说罢,张氏目带深意地拍了拍王之牧的手背,眉目含笑。
又过了许久,王之牧稳坐于书房内,方才想起旧事,手中沾了墨的笔尖半晌不动,早已毁了手下的澄心堂纸。
他低头见白纸染墨,似是将一个完美的水中月影搅碎,像极了那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的美梦,经不起半点儿推敲。
六艺皆通、文韬武略、出将入相,将毕生心血献于振兴家族,与高门大姓联姻,与正妻繁衍子嗣、延续家族香火,然后再从侧门抬进一两房望族出生的侧室,既壮大家族,又罗织势力,令英国公府屹立百年不倒,这便是他步步为营又按部就班的一生。 而这些,她一样都没有。
既然生来就有大志向,又怎会拘泥于肤浅情爱。
他竟然想要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在她腹中。
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不过就是习惯了她在床上的好处,她知情知趣,伺候得他受用,这才一时想岔了。 他本该机关算尽,说一套做一套,操纵、逼迫、哄骗,用尽各种手段,以蚓投鱼,将一个玩物锁在身边易如反掌。
虽说他原本就无纳妾的打算,既然得了她,用来充盈后院倒也无妨。再说了,佳丽不在多而在合心意,为着她那可人的身子而腾一个侍妾的位子,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玩物终归只是玩物,一时迷惑了他的心神,却不能撼动他一直坚守的轨迹,他决不能在男女之事上栽跟头,让一个女子摧枯拉朽般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床伴带来的肤浅享乐是可轻易取代的,可繁衍数百年的豪门世家却是千秋万代的。相比他费尽心机经营积累的一切,她的那点好处不值一提。
哪怕代价是,她再也不会用那日在桃林里的眼神看他……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神色已转为无悲无喜,从桌上那摞永远看不完的卷宗里抽出一册,心无旁骛地翻看起来。
又过了几日,姜婵翘首以盼的第二封信终于如约而至,她耐心忍到晚上,终于撇开府中的各色眼线,在只有她一人的帐中急切地、一字不敢漏地看完了全信。
姜涛因着一段奇遇,手上已拿到一张已死之人的路引。
那女子去年夫婿病亡,自己也因伤心过度倒在庄子附近。姜涛救下她,却无法阻止她求死之心。上月他获得了那女子首肯,待她溘然长逝后,姜婵可以继承她的身份,因此亦可以立女户。
虽说她的年纪和姜婵对不上,但二人长相有些相似,她到时稍加装扮,倒是可以蒙混过关。
姜婵到时候打着去大相国寺烧香的名义,在路上买通车夫,伪造出马车侧翻掉落山崖身死的假象,然后继承那女子的身份南下江南。
姜涛还说不日将要回京城来接她,但不便在她身边露面,约定到时在城外的大相国寺会面。
姜婵拿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身为女子,有太多不由己,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不得不从,女户是本朝女子出嫁后唯一可以独立的契机了。
她可以担任一户之主,再不用担心为了立足而盲嫁庸夫,忍气吞声一辈子!
只要她这辈子选择不嫁人,又有一技傍身,能自立门户,她的财产便永远只属于她一人!她终于可以摆脱姜婵这具肉身的过往牵绊!这是始料未及的喜从天降。
第二日醒来后她满心雀跃,却无法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喜悦向周身之人诉说。她从一早睁眼脸上便带了压抑不住的欣忭神色,维持了小半日,直到王之牧的到来。 他见她时眼中闪过难言的光,她瞧见了却不道破,好像对他的动摇一无所知。 他这回来了,带着凛然的气势坐在正中座椅上,手边放了一枚做功考究的木匣。 姜婵见他这副威严凌人的模样,好似有意在两人之间竖起了高墙,让人不敢接近,遂恭恭敬敬福身,侧身垂手而立。
王之牧握过溢着茶香的杯盏,示意她亲手打开手边木匣。
姜婵依言照做,发现里头放了一迭房契和地契。
王之牧见她面上无动于衷,鬼使神差地张口:“这些都是赏你的。”
他昨夜翻来覆去,夤夜将贾管家叫来,精心挑选了一家京中旺铺,又挑了五十亩亩良田,一个庄子,迫不及待的将房契和地契都收拢过来,装进面前的匣子里。
姜婵扫了一眼,没有可以不留痕迹带走的黄白之物,匣中之物虽然贵若万金,但她是万万不敢在他眼皮子下转卖。如果带不走,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实在是用处不大,因此尽管她装出一副受宠若惊、连连称谢的模样,心中却更添忐忑。
王之牧暗自谋定,她在京中举目无亲,只能仰赖他的庇护而活,所以她会感激涕零是理所应当的,用她的身体、她的真心、她的一切来回馈他是顺水推舟的易事。 他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将她豢养起来,只给他一人玩弄。
她面上一副大喜过望的神情,可看他时的神情仍是隔了一层浓雾。
同王之牧其人打交道,须得格外警惕那些从天而降的奖赏。姜婵在慧林一事上在他身上吃过大亏,此时摸不准他的意思,因此除了毫无意义的笑和迭声感谢,不敢多说一字。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便意味不明地张开了那幽幽尊口,像是在与她闲聊,又像是在借机敲打她。无非是待将来主母进门后,自会以妾室之礼抬她进门,给她画了一个虚无的大饼后,又嘱咐她务必要好好做那主母分忧解难的妾室。
恩威并施,才能将奴仆收拾得服服帖帖,他刚赏了她恩惠,怎能少得了施威的环节。 可王大人自己也没想明白,若只是逢场作戏,实在不必如此卖力,更不必费尽心机、一掷万金为她铺好后路。哪怕他算无遗策,但那些难以用语言诉清、未能用理性裁断的模糊情感才是他万万想不到的遗漏失算之处。
姜婵心中不免长叹,二人似是有缘无分,那日桃林短暂萌生的莫名触动,堪堪维系了几日,他此时算计行径只会令自己对他退避叁尺。
姜婵两步退至他身前,双膝一软,袅袅婷婷跪地,眼圈发红,语调哽咽:“大人何出此言,奴婢惶恐不已。奴婢谨记自己的身份,从不敢有非分之想。既已得大人垂怜,不敢奢望其他。”
王之牧下意识就想将她抱在怀里,他放在心上的女子被骇得下跪求饶,明明是做惯了的驯奴手段,遇上反骨本能便要将她磋磨,却惹得他心中生出莫名的沮丧。
明明前几日他还觉得二人已是亲密无间,而此刻又发觉自己亲手在她二人之间筑起了天堑。
姜婵心中辱恨交加,面上却不显半分,反而笑得越发和煦动人,仿佛一朵散发诡异蜜香的食人妖花。
他一会儿想拉她起身,下一刻骄傲就对压着他不许如此,一会儿恼她不知伏在他膝上求他,下一刻,又忍不住给自己找借口,“她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妇人,念在她服侍自己算是尽心才勉为其难破格纳她进府,万不可坏了规矩……”
姜婵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又释然,王之牧一直是那个袖里乾坤,将一切运于掌上之人,阴晴不定不过是他的面具,前几日是她一时意乱情迷了。
二人身隔不过五步,中间却横亘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以他的性情和手段,给她造出一个虚幻的美梦,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然后在转瞬之间摧毁,简直是易如反掌。 自己一着不慎,险些栽进他信手拈来的陷阱里,差点不能脱身。
王之牧既为自己的那无法解释的心软而自谴,又因她迫不及待撇清关系的疏离而暗怒,遂语气不善地道:“前日……是我想岔了,你不必多想。”
二人心知他指的是那日误以为她有孕的乌龙。
“奴婢当然明白,怎会因此生出怨怼之心。”她好脾气地笑了笑,颔首低眉,掩去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对自己奴颜婢膝的憎恶。
姜婵对王之牧的所有似天真、似烂漫、似可笑的一切幻想,在这一刻化为齑粉。 王之牧颊侧的肌肉微微抽动,非要硬邦邦地补充道:“明白就好。”
他又生出一股无言的挫败,只觉铺垫了好几日的色厉内苒没了着落,消解在了她低眉顺眼的神情上,又化开在那隔着一层浓雾的眼瞳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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