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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第七章
慕浩风在一大早就进公司交代工作,并连开了几场会议,连同昨天严巧临那笔帐也一并在开会时讨回。
他这秋后算帐的行为让整个公司的人员为之震惊,纷纷揣测那位空降的助理小姐到底是何方人物,竟如此受到重视?谣言也藏不住地沸沸扬扬,种种不利于严巧临的传言在一个早上传遍了公司,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出现。只是到了中午还是不见她的踪影,难免令人有些泄气。
特别是李至杰,他本就怀疑董事长及严巧临之间的关系,但两人相差十岁之多,他以为是自己多想,没想到竟是真的,严巧临居然是慕浩风的女人!他和慕浩风认识这么久,竟不知他在家里养了个小情妇,这还真是一大消息。
现在他就坐在慕浩风的办公室里,看着他忙碌地交代工作,像是今天不打算再进公司了。 终于,慕浩风讲完最后一通电话,交代完所有事后准备起身,才注意到眼前的李至杰。 “怎么是你?有事吗?”他急着想带巧临去医院,顺便带她去吃饭,若是他没记错,昨晚她应该没吃东西。
李至杰见他行止匆忙,只好长话短说。“她不做了吗?”那个“她”指的是谁,他相信慕浩风十分明白。
“没错!”让她上班是他的错,不但害她平白受到欺侮,他更是受不了其他男人对她的友好。 “还有没有其他事?我今天可能不回公司了。”
“有一件事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可是现在似乎不得不说。”李至杰语重心长的道。 慕浩风这才停住手上的动作,“什么事?”不知道怎么的,他直觉一定跟严巧临有关。 “她并不是大学生。”
什么?
“她已经大学毕业半年了,我想这点我比你清楚。”慕浩风颇不以为然。
“看来她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是她自己向我坦诚的,她在升大三时就休学了,而后在学校附近的书局工作二年,让你以为她已大学毕业,其实并没有。”
李至杰话才说完,慕浩风已像一阵疾风越过他身旁,搭私人电梯走了。他要问个清楚,她是不是真的休学,他明明记得她念完大学了。
电梯迅速到达他顶楼的休息室,现下里面有个他今生都不想放开的女人。
打开门,落入眼帘的是严巧临安静端坐在沙发上,沉思得连他进来都不晓得。一直到他坐在她身旁,沙发因他的重量而凹陷时她才倏地清醒,也注意到他了。
“浩风!”
他为什么脸色又这么难看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惹得他不开心?
“你还瞒了我多少事?”他不能忍受她对他的欺瞒,而事实的真相竟还是由另一个男人告诉他的,更是让他不能释怀。
“浩风,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吗?那我问你为什么要休学?”那一直是她的理想、是她的心愿,可她竟然放弃了,他一定要知道是为什么。
原来他都知道了。严巧临知道她再也无法隐瞒,只得老实告诉他。
“我没有钱。”多现实的一个问题。
“钱?难道我没给你钱?”慕浩风开始大声说话。他给了她好几张卡,每张的额度少说有二十万。
“缴学费需要现金,我没有钱。”她很认命,而且事情都已过了两年,她早已忘了那时的难过与委屈。
慕浩风一时语塞,他竟如此大意,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而她却因为尊严而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窘境,宁愿换来休学的下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只要发生事情,不管如何定是她先道歉。她永远是弱方,在他面前更是。
慕浩风沉默了好久,看着严巧临一向没有多大表情的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一丝的难过。 最后他拉过她的手,显得有些倦累,她似乎察觉到,一双小手顺从地反握住他。
“先去吃饭。”工作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更瘦了。本就不胖的她愈来愈清瘦,脸都尖了。 安静的严巧临任他拉着,并顺从地让他为她套上他的外套。
想要温暖她受伤的心,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她多重,可他心中有股强烈冲动想要安慰她。 走出他办公室的电梯,慕浩风没有搭直达电梯下楼,反倒是搭一般员工用的电梯,他记得她的包包还在行销部那里。
直到行销部,他仍然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往她的座位,霎时惹来公司员工的惊叹,有人是抽气,有人是失望。
严巧临拿起包包,沉默地低着头,这样的场面不是她熟悉的。向来习惯过着近乎隐形生活的她,不太适应众人的目光,手更是不敢伸向慕浩风。
只是她肩上的外套明显的告诉所有人两人是什么关系,任她想要淡化都不可能。
看来慕浩风不再打算低调处理她和他之间的问题,光他这么光明正大地搂着她就令人匪夷所思了,更何况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吃过午饭,慕浩风直接带她去医院,严巧临不解地看向他。她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来医院? “浩风,我又没生病,为什么带我来医院?”
“我要确定一件事。”
直到他替她挂了妇产科后,她才想起,他要她生个孩子。而这些日子里他们完全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他更是明白她迟来的月事。
一直到医生告诉他们,她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时,她的惊讶及他的欢喜完全写在脸上。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事,可是她已听不进去,她的心绪还停留在肚子上,她竟有孩子了,一个慕浩风的孩子。见他仔细地和医生讨论及询问,很是镇定地处理着,跟她紧张又惊慌的神情完全不同。
直到离开医院,慕浩风开心的神情还是持续着,从没见过他如此的严巧临虽有些沉迷于他,却又哀伤自己及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属于慕浩风的,他们并没有结婚,就算她是孩子的母亲,但只要他一个念头,她随时都会失去孩子;若是他另外娶了妻子,那她的孩子就要叫别人妈妈。想到这一点,她更是难过的锁住眉头,心像是刀割般的难受。
“怎么了?”一直沉浸于喜悦中的慕浩风终于发现她的苍白脸色及紧张不安的神情。 “让我走好吗?”
慕浩风因她的话而煞住车,车子在高速行驶中打滑了一下才停住,惹来后头车辆的鸣按喇叭。 “你说什么?”惊怒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我跟孩子离开好吗?你可以结婚,找一个你爱的女人结婚,以后你们就会有孩子了,不要抢走我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好吗?”孩子的来临给了她另一种勇气,一种面对人生的勇气,她之前的生命很空洞,完全没有自我;可孩子来了,他可以满足她的空虚,让她努力地想活下去。
慕浩风气得铁青了脸,用力踩足油门,车子在瞬间飞驰前进,吓得她赶快捉紧安全带。 一路上慕浩风不再说话,而她更是被他的高速行驶给吓得不敢开口,生怕惹来他越是疯狂的举动。
沉默的车内气氛令人屏息,忽地,慕浩风的行动电话响了,而他似乎不打算理会。
只是对方似乎不打算放弃地任电话响,非要他接听不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慕浩风将车速减缓,偏过头示意严巧临接电话。
严巧临没敢多说地拿起电话:“喂,你好。”
(我找慕浩风。你是谁?)
又是个女人,一个她熟悉声音的女人。
“你等一下,我请慕先生跟你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她将电话递给慕浩风。
“说我没空!”慕浩风摆明了不接,双手不肯离开方向盘。
严巧临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再次说话:“对不起,慕先生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能不能请你晚一点再拨。”尽量地委婉,尽量地客气,她不想得罪他的情人。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
“对不起……”
慕浩风眯起眼看她小心的口吻,一把抢过电话。
“喂,哪位?”他粗暴地开口。
(浩风,是你吗?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自以为可以替你传话。)对方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转为娇媚,与对严巧临盛气凌人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有事吗?我现在没空。”冷淡的口吻让人猜不出他的内心想法。他不想在巧临面前暴露自己过多的情感,但他更看不得有人当他的面给她难堪。
没一会儿后,他草率地挂了电话,并用力地将电话甩向后座,拿电话出气,并有意地瞄了她一眼,那眼神代表什么她很清楚。通常他有这种眼神时,就代表他有事要质问她。
严巧临只得心虚的偏过头望向车外,忽视他眼中的狂怒。
一回到家,慕浩风率先大踏步走进屋子里,而严巧临只得小碎步地跟在他后头边跑边走,想要跟上他的大步伐。
当她跟进客厅时,慕浩风却又突然止住步伐站定,让一时走得太急的她收不住脚而撞上他的背,连忙小声道歉。
“对不起!”
慕浩风忽地转过身来,眼神定定地凝视她的脸。
“孩子出生后马上结婚,还有不准你一个人出门,除非有人陪,知道吗?”这句话根本没有经过多方思考,而是很自然地从他口中脱出。
严巧临一脸惊讶,不能相信,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为什么?!”不,那是她从没想过的,他们之间的差异是如此的大。她只是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孤女,而他则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他该在他那些情人中挑出一个人成为他的妻子,但绝不会是她,她万不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她只是为了替父亲赎罪,对他而言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女人。
可他现在竟说孩子出生后要结婚?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在她打算离开时逼她怀孕,而后她有了孩子,他竟说要结婚!难道他不知道这可笑的谎言对她而言是项多大的伤害吗?
莫非他是为了孩子?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一个最好的理由。
“没错!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这是他认为最好的理由,一个他连想都不用想的理由,只是他心中很明白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但他不会承认的。
原来真的是这个原因。严巧临自嘲地苦笑,脸色更显苍白,他只是想让孩子有个母亲,一个生他的母亲。
客厅里陡然变得沉静,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绝望,严巧临明白的告诫自己千万别爱上这种男人,这种冷血的男人。可太迟了,她已不自主地爱上他了。
这不能怪她,她整整四年里都和他在一起,他是她一生中最亲密的男人,一个独享她生理及心灵的男人。
或许是没了亲人在她身旁,而慕家的佣人又有意地和她保持距离,她自然也就将心思全投注在慕浩风的身上,而那注意一点一滴地累积,至今已是不能挽回,她早该认清的。
“我明白了。”低下头想要藏住她红了的眼眶,“我可以回房了吗?”孩子生下后再说离开应是不难,那时他已不再需要她了。
慕浩风气怒她的沉默,手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头。
“你说呢?”
沉默仍是她的回答,她不知哪种答案才是他想要的,生怕回答的不对惹来他更大的怒火。 “你这辈子永远不可能离开我的,懂吗?”似乎是要惩罚她,慕浩风狠狠吻上她的唇。 “晚上我不回来,你可以回你房间睡。”放开她的唇,他霸道地命令着。似乎她最大的责任及任务是服侍他的生理欲望,他一不在她即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知道。”
一等慕浩风的手放松,她马上转身离去,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只会放声大哭,此时的她心痛不已,那止不住的痛楚蔓延她全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慕浩风眼见她离开,那背影如此落寞,刹那间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冲动让他想要上前拥住她,给她安慰;可他十分明白,她所有的伤痛皆来自于他,他该如何弥补?
结婚?
那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名词,如今竟不假思索地跃上脑海,只为留住她,要她一辈子都别想逃开他,注定是他一辈子的人。
可他真是为了孩子才和她结婚的吗?这一点他不敢确定,因为他明白,这其中有一个他不敢去探究的原因,只怕剥开后见到真心,自己更是无法自拔。
摇摇头,厘清思绪,他走出屋子,今晚他该让她休息的,瞧她这阵子瘦得不成样,明显的黑眼圈让他不舍。
接连着几天,慕浩风奇迹似地不要求她的服侍,还主动让她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这给了严巧临好好休息的机会,但相反的她也没了自由,家里的佣人看她看得紧,就连她想去附近店家买个东西都没有办法。
“对不起,严小姐,先生交代过不能让你出去。”慕家的佣人个个惧怕慕浩风,他一个眼神常让他们没了声息,很是骇人。
严巧临却十分坚持,她一定要去买,那是她打算送给孩子的礼物。
“那找个人陪我可以吗?我一定要出去。”她很少如此坚持,四年来她总是安静地在这幢屋子里活动,有时一整天几乎都没有声音,一个人窝在房里度过。
家中佣人见她如此,没有办法地只好答应。
“那我请司机小王陪你去,不过请你早去早回。”大家都知道严巧临怀孕了,从先生要他们特别注意她的饮食起居时,大家就心知肚明。
“我知道。”
她很高兴地出门了。
而司机载她来到店家时,她要司机在外头等,自己一个人进店里选买东西;司机小王在车内等了近半个钟头还不见她出来,心中不免犯急,最后他打开车门也进到店里,想找寻严巧临的踪影。
小王一进到店里,马上看到一个令他十分气愤的场面,有几个女人高傲地围住严小姐,而其中一个更是朝严小姐大吼。
“我不是!请你不要误会。”严巧临怎么都没想到会遇到慕浩风的女伴。本来她选好东西就要出去了,哪里知道会被人叫住,而后就是一连串的质询。
在她眼前有四、五个女人,中间那个她认得,她遇见过一次,可其他人她却从没见过。 “不是?我看你也是一样的吧?巴不得引来浩风的注意,好让他对你付出关爱,是不是?”那名女人咬牙切齿地说着,完全不给严巧临说话的余地,严巧临被逼得退至墙角。
而那女人身旁的朋友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打量着她,让她有些不适,想要穿过她们离开又无计可施。
“严小姐!”
她听到司机小王的声音,才想起自己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小王,我马上就要走了。”
“慢着,谁说你可以走的?”那女人还是不肯放过她,用力推她一把,害她频频向后退。 “小姐,对不起,我跟慕先生真的没有关系,请你不要为难我。”她只想离开他罢了。 “好,那为什么他家里的司机会开车载你?”那女人一眼就认出小王,他是慕浩风家中的司机,也曾载过她几次。
“林小姐,怎么是你!”小王也认出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围住严小姐。
“小王,她是谁?”
小王有些为难地看着严巧临,他不知道要如何介绍,因为慕先生从没说明严小姐的身份。 “我是慕先生家里的佣人,小王只是载我出来买东西,请你相信。”严巧临不想害小王难做人,只得用她以往惯用的方法,骗所有人她的身份。
林佳柔不屑地瞥她一眼,仍是气愤难平地给了严巧临一巴掌,而她身旁的朋友则是更用力地将她向后推去,直到撞上身后的墙才停住身子,腹部的不适让她不自主的蹲下。
“原来只是个佣人,那还故藏什么玄机,刚才不会说吗?”说完,林佳柔高昂着脸,哼着鼻子和其他人一同走出去。
这时店家女主人才走了过来,刚才那样的场面她实在不适合出现,那些小姐们可是店里的常客,又有身份,她真是得罪不起。
“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店家女主人看她蹲下没再站起,很担心地询问。
“严小姐,你有没有事?可以站起来吗?”小王也蹲下身小声地询问,他很是着急,更为严小姐打抱不平,她根本不是家里的佣人,只是他也很难说出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严巧临想要抬头给他们两人一个放心的微笑,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撞上墙的力道似乎有点大,她的腹部传来阵阵刺痛。
良久,严巧临才咬牙道:“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她扶住墙想要站起身,可惜没有办法。 小王紧张地扶起她,让她能顺利站起来,“严小姐,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关系。”说完,她朝店家女主人微笑,并缓缓地走到柜台结帐。
等她出了店门坐进车子里时,她最后的一分力气似乎也远离她了,她只觉得腹部的疼痛没减反增地阵阵袭击她。
第八章
慕浩风为公司的事忙了一整天后,回到家听到的竟是如此天大的消息——严巧临病倒了。 他飞也似的冲进她房间,看到她闭上眼像是在睡觉,脸色死灰又无血色,而在一旁守护的是家中佣人。
“发生什么事了?”待他走近,马上看清楚她脸颊上的红印,清晰的指印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刺目。
佣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严小姐出门时被先生的朋友打了一巴掌而且撞到墙,回到家时已不省人事。
“下午严小姐出去买东西,回来后就这样了。”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她出去?谁让她出去的?”慕浩风冷眼扫过佣人,要她给他一个解释。
“严小姐坚持她要去买东西,我让小王陪她,因为……”佣人不知该不该说,她怕惹来先生更大的不悦。
“说!”
“小王说严小姐遇到先生的朋友,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小王呢?叫他到书房等我。”慕浩风神情像要杀人般地狂怒,手却温柔地轻抚过严巧临的脸庞,想要抚去上头红印的痛楚。
“是。”
“有没有请医生?”
“没有,因为严小姐说不用。”昏迷期间严巧临曾清醒过,只不过马上又昏睡过去。 慕浩风的怒气全写在脸上,他大声斥责地要人马上去请医生。巧临此时已不同以往,现在她有了身孕,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是,我马上去。”佣人赶紧转身,可没一会儿又听见慕浩风的惊叫声。
“巧临!”
慕浩风原想将她抱到他的房间,谁知他棉被才一掀开,床单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紧窒起来。
“严小姐……”佣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难怪严小姐的脸色会愈来愈差,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马上去请医生。”她连忙冲出房间。
慕浩风刻不容缓的将严巧临抱至他的房间,见她瘫软的身子似乎已没有知觉,而床上那一滩血更是让他心慌。该死!竟然没人发现她的异状就这么任她躺在床上,若是他再晚一点回来,说不定等着他的已不是温热的严巧临了。
抱着怀了身孕的她,他才发觉她似乎愈来愈轻,轻到他害怕自己一个用力就会弄碎她。 医生一看到严巧临的情况,马上认定是小产的迹象。很明显的,严巧临动到胎气,才会造成大量出血。
“医生,她的情形怎么样?”慕浩风已无心理会她肚里的孩子,他只想要知道她的生命是不是有危险。
“慕先生,情形还很难说,我们要先观察几小时,如果不再出血的话,或许就有希望。” “怎么会突然出血?”
“可能是腹部受到重击,或是撞到什么动了胎气,还好发现得早,否则就来不及了。不过母亲的身子有些虚弱,还是必须先观察。”医生边收拾束西,边感叹地说着。他当慕家的家庭医师已有五年的时间,对于严巧临自是不陌生,也十分明白她肚子里的小孩当然是慕浩风的。
“是吗?”
“我想我先到客厅再等一下好了,若是临时有什么状况我才能马上处理。”
慕浩风感激医生的负责,马上要佣人带医生去休息,他自己则留下来静静地陪在严巧临身边。 看着她因为这次的意外而险些失去性命,他真有说不出的恐惧,他担心她会就此离他而去,像那年又语一样地离开他。
或许是老天的怜爱吧,孩子在经过五个小时的观察等待后,终于留了下来,并且严巧临也脱离危险,所有人这才放下心。
慕浩风放下心中一颗大石后,才想起他还没问小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又要人去找小王来。
他坐在书房里,寒着脸等着小王的解释,而当小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他更是不能自己地大拍桌子站起身。
“你说那个女人是林佳柔?”
“是的,因为先生曾吩咐我开车送她回家过,所以我一眼就认出她来。”
慕浩风的拳头握得死紧,小王虽害怕不已,但还是不平的说出严巧临自称是慕家佣人的事。 “你说巧临自称是家里的佣人,是真的吗?”那个女人,她竟这么贬低自己的身份,难道她忘了他说孩子一出生就结婚吗?
“是的,严小姐每次都这么说自己,只要有人找你她都这么说。”这回小王不再低着头,有始以来他第一次敢抬头直视先生。
“什么?!”这不是第一次,而是经常?
小王知道先生的怒气已是不能平息了,没再开口,只是无声地退下。
两个礼拜后
经过细心的调养及补身,严巧临这才恢复健康红润的血色,并且开始下床走动。
她心里感激地想着,还好孩子没有流掉;虽还没出生,可她对这孩子已充满感情,全心期盼孩子的到来。而且若是她不小心将慕浩风的孩子给流掉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轻饶过她的。
“怎么不多躺会儿?”经过上次的事件后,慕浩风已经完全禁止她外出,除非有他陪在身边,否则她别想离开家里一步。
“我只是想下床走走。”人躺久了也会不舒服。她这段期间都是睡在慕浩风房间,每晚他总是温柔地搂着她入睡,要她感觉他的存在,也因为这样的温柔让她的害怕逐渐减少。只是她发觉这个房间已然充满她的气息,而这一直是她尽量避免发生的事。
“回床上躺着!”慕浩风见她想走回自己的房间,沉下脸说。
“我已经好多了。”
这两个礼拜是她感受温情最多的日子;家里的佣人对她除了客气外还多了份感情,这一直是她四年来打不破的僵局,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已会主动关心她,并开口和她说话。
而慕浩风也改变了,他变得温柔及体贴。这两个礼拜都是他帮她沐浴,温柔地帮她洗澡然后抱她回房,同时还把他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留给她,也不再外出。面对她这种改变,她反倒有些不能适应。
“从现在开始,你的房间就是这里,再也不许你回那边睡。”他又开始了,命令的口吻及霸道的举止是他的本性,可能很难改变。
“为什么?”
“难不成我还要向你说明理由才成?”他瞥了她一眼,那眼中藏有怒意。
“不是……不是的。”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说?她早习惯只有服侍他时才来他房间,其余时间她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可现在他竟要她一直待在他的房里,怎么想她都不明白。
慕浩风没理会她的猜想,反而走向她,一把抱起她轻盈的身子放回床上。大掌亲腻的贴在她腹部,感受那里正孕育的一个小生命。
“今天还有没有呕吐?”怀孕进入第二个月的巧临已有明显的害喜呕吐状况,常常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医生说是体质问题,有的人先天就是这样。
“好多了。”想到能有一个小宝宝,她觉得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要跟别人说你是家里的佣人?”林佳柔那边他已经给过教训了,并且让她清楚明白巧临将会是他的妻子及他孩子的母亲。
严巧临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告诉我!巧临。”见她又像以往般沉默,慕浩风只得将头抵住她的额头要她开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况且那样说也没什么不好。”是啊,她的身份是如此地微不足道,说是佣人也没多大关系,而且她本就是服侍他生理欲望的佣人。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是这个家以后的女主人,谁说你是佣人!”慕浩风贪婪的唇移到她颈项,手也跟着解开她的衣扣。
“浩风……我不……”惊讶他的举动,可又不敢阻止,想要反驳他的话含在口中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只能屏住气息任他为所欲为。
慕浩风将她衣服上的钮扣全部解开后,他的唇更是往下滑,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探索她的身子,对于她纤细敏感的身子他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不能抗拒他的索求,她只得闭上眼,安静地承受他的欲望。连着几天同床共枕下来,她自是明白他的欲火有多强烈,只是他迟迟没有行动,顶多是吻遍她全身,或是将她脱得一丝不挂而后以目光放肆掠夺她全身。今天他会要求她多少早已有心理准备。
慕浩风不似平时的强硬作风,要她承受全部的他。这回他细心又谨慎地询问她是否可以,那是以前没有过的温柔;而她或许是遵从惯了,想也不多想地手就自然的环上他,双腿也主动勾住他的腰,明白告诉他她愿意接受他的要求!只是那完全是一种服从,而非她心中也渴望激情。
开始时,他动作缓慢又轻柔地进入她,似乎担心自己的力道会伤害她及肚子里的宝宝。但有时他会克制不住地加快速度,在她几乎承受不了时才又放慢速度配合她的摆动。
四年来,在两人的激爱过程中,她不全然是个被动的角色,有时她被迫要主动勾起他的欲火,或是主动容下他的火热,并且照他的要求满足他、让他愉悦,若是稍有退缩,那么她肯定会被折腾得瘫软在床上。
一开始她还会勇敢的反抗他的命令,但每每引起他更狂肆的侵略,时间久了,她明白那不是她体力所能负担的,也明白得罪他后的下场会有多可怕;所以往后的日子她听话了,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方式,她无不尽力取悦他,并弄得自己筋疲力竭后他才会放过她。
“告诉我,巧临,你想要什么?”以前他总在两人几近达到高潮时询问她,而现在他更加强势地要她回他的话,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她的一切摆动只为服从他,让他得到满足。现在他要她释放出她真实的情感。
过多的快感及他停止律动后的痛苦渴望,令她拱起身挺向他。
“浩风……”严巧临边喘息边呻吟地喊着他,乞求他不要停止,唇也主动地吻他,舌更是放肆地在他口中制造另一波情欲。
“说!你要什么?”慕浩风定在她身前,火热的欲望抵在她的私处摩擦,一直不进入,弄得她几近疯狂。
他要清楚知道她的感受、知道她要什么,他不会因为有了孩子而减缓要她的行为;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他的女人!况且他询问过医生怀孕期间可否行房,医生给的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此时他有信心可以逼她说出她的渴望。
严巧临无助地摇摆着头,手紧紧地搂着他,要他进入她的体内,“浩风……不要这样……”为什么他连这一点点的自尊都不留给她,硬要她承认?难道身子的回应还不够清楚吗?
她张着无辜、受伤的眼看着他,但慕浩风只是露出一抹邪光,冷酷地摇着头,明白地向她暗示,除非是她开口,否则他不会再继续。
而他的手则过分地在两人结合处任性妄为,挑起她浑身欲望,逗得她不得不在他身下扭动不停。
“还是不说?”
严巧临张着口,细声喃道:“我……要你……”这句话逼得她哭出声,也让慕浩风停止折磨她的举动,深深地探入她体内,解放彼此的痛苦。
他抬起她的臀一再地加快律动,欢愉的含住她的唇,吞没她的声声娇喘。
当她因高潮而颤抖着身子时,慕浩风已迅速翻身移开自己健硕的身体,不再强压住她要她承受他的重量。
一等她平稳气息后,她又像往常般翻身开始挑逗他的身体,尽管此时她已疲累不堪,可她知道一次绝不可能满足他,她必须要取悦到他愿意停止为止,而现在他并没有开口喊停。
所以她只得颤抖着身子俯身舔吻他的身体,因刚才的一场激情,他身上满是汗水,尝起来味道咸咸的;她的双手分别抵在他身体两侧,而她柔软的乳房则是轻贴在他胸前磨蹭。
“巧临。”慕浩风完全明白她的行为,那是他一手训练调教出来的情妇,一个完全懂得他习性的女人。可今晚他知道她累了,他不想她累着,光从她比平时颤抖得还厉害的唇他就足以明白,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望而伤了她及孩子,毕竟她的身子才刚好不久。
他抬手制住她的唇,将她揽到身侧,温柔的拥进怀里。
“睡觉吧!”是的,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是一个只供他满足生理需求的女人。在她卑微地伺候他时,他才认清自己的心。他在乎她,所以他强留她在身边;他要她,所以不停地侵占她的身子。只是他也爱她,在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即爱上她了,但这份认知来得太晚,在他们经过四年的不正常关系后,他才肯逼自己承认。
严巧临被他拥在怀里,寻得温暖,她很自然地偎紧他,这些日子的不安让她更加依赖他,不过她明白这个肩膀只是她暂栖的臂弯,并不能陪她永久,虽他说要娶她,但那也只是为了孩子,她心里明白得很,而她不以为自己会因为孩子而嫁给他。
不过,就现在,让她平静地感受一下被人宠爱的滋味。那种感觉已被她给遗忘了,她想要好好回忆一下。
接下来的几个月,严巧临的害喜状况还是没有改善,让慕浩风更为心急,但不管看过多少医生,每个医生都说这是正常现象,要他别担心。
可他怎么能不担心,怀孕后的她更清瘦了,除了肚子慢慢凸出外,她身上几乎没半点肉。他要家里佣人不停地为她进补,让她的身子更健康,同时也让孩子在母体里能够有足够的养分吸收,可她的身子却愈来愈差。
几乎是每晚当他睡到半夜时,总发现她因不舒服而跑进浴室难过地呕吐着,而他也会在自己不自觉的情形下跟进浴室,悄悄地站在她背后询问“有没有好些?”,手也不停地拍着她的背,想让她舒服些。
严巧临发现他跟着醒来时总是十分自责,虽然她已尽量不弄出声音,可他还是感觉到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今晚她又因恶心而想呕吐,同时也吵醒了慕浩风。见他一脸心疼站在门口,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要他放心,“你先去睡,我马上就没事了。”半跪在地上的她,身上已被刚才那阵不适给逼出些冷汗。
慕浩风二话不说地打横抱起她,回到床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而他则是背靠着床头坐着,“不舒服为什么不叫我?”他心疼她总是独自承受那些痛苦。
“我很好,真的没事。”严巧临听话地靠向他的胸膛,汲取他的体温及安全感。不知怎么地,当她发觉肚子慢慢凸出,孩子也开始会踢动时,她的心不禁躁动起来,有个念头在她心中反复地纠缠,她想要带孩子离开,趁孩子还没出生时离开。
毕竟这孩子是世上唯一一个属于她的个体。
这个念头的产生起因慕浩风前阵子的一项举动。自从他明白她是因为没钱而休学后,他竟主动替她开个户头,并在里头存入一笔庞大的现金,那笔钱可以让她省吃俭用好几年,若是她能在生下孩子后找份工作,那她往后的生活自是不用担心。
而慕浩风完全不知道她有这种想法,还以为她的闷闷不乐及烦恼来自于不适的害喜。 再过二个月她就要生了,孩子即将来到这世上。一直以来,都是浩风陪她上妇产科做产检。 他这样突来的转变让她有些吃惊,不过她并不排斥,反倒要自己多享受一会儿他的温柔;因为也许有天她醒来时会发现他已不在身边,趁现在她还能够依赖他的时候,让他多带给她一些勇气吧。
上个月开始医生要他们停止所有行房的动作,这对慕浩风而言无疑是项考验,每天拥抱着她却不能占有她。不过他相信医生这么说是正确的,巧临此时的体力根本无法负荷他的需求;要是他有时实在无法忍耐地多次占有她,隔天她必定累得无法下床。虽心疼她但他就是想要她,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透过超音波显示,医生告诉他们这一胎是个男孩,自此以后,孩子总爱在她肚子里作怪,慕浩风则是不时将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来回抚摸。
“他今天有没有再踢你?”有时在他抚着她肚子时,小孩会在肚子里踢动着,似乎在告诉父母他很好,很健康。
“嗯。”孩子还没出世就已是她的宝了,虽辛苦她可甘之如饴。
慕浩风就爱看她眼中的母爱,似乎为了孩子她什么苦都愿意接受,即使是像现在这般难受,她还是不以为苦地期盼小生命的来临。
或许是两人之间情愫的变化,现在他们在床上除了性爱外,还加入了谈天,像现在这般轻松地聊着,这在之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怕她又想离开他,所以他打算用孩子来绑住她的人、她的心。
看入他的眼,严巧临想要看透他的心思却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将头枕在他胸前,明白地告诉自己,算了吧,或许她注定这辈子就是要这么和他过下去;虽然他并不爱她,不过她相信他是爱孩子的,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她深深地感受到他强烈的父爱及保护欲,那是她这辈子怎么都求不来的。
正文 终章
第九章
白天当身体舒服些时,严巧临会在慕家的楼梯上下爬走三次,或者是在外头园子里走个十来分钟当作运动,这全是为了训练自己的体能。
有时她走得太久或是爬楼梯超过次数,佣人即会开始担心地跟着她,并连忙要她多休息,深怕她累着似的。
为了不为难他们,她总是微笑地同意,而后开始看书。现在她都看一些有关孕妇及胎儿保健的书籍;而最令她排斥的恐怕就是佣人们每天为她准备的补品,吃得她都快要反胃了。
今天也是一样,她才爬完楼梯坐在客厅里休息不到十分钟,一位佣人马上端上一碗补汤要她喝下。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吃这些东西,每天三餐定时,营养应该就够了。
“严小姐你还是喝了好,这汤对你的身体很有帮助,而且先生交代过你一定要每天喝。” 每次只要她不配合,佣人便抬出慕浩风,而这也是她最无法抗拒的事,她不想惹得他不高兴。 “我待会儿再喝,你先放着好了。”她还想要再休息一下,挺着大肚子走路有时还真不舒服。 佣人勉为其难地离开,不过还是再三交代她一定要趁热赶快喝。
当她休息够了想要起身离开时,脚却突然抽筋,痛得她弯下腰,紧咬着唇不叫出声。 “严小姐,你怎么了?”佣人紧张地看着严巧临痛苦地蹲在地上,手还直握住小腿,脸上不断冒出冷汗。
“没事,只是抽筋而已。”这是她第一次抽筋,虽然书上提及孕妇有时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可她没想到会如此难受。
而另一个佣人则是匆忙地跑去打电话。
约莫五分钟过后,那股紧绷刺痛感才逐渐消退,她缓缓站起身,让佣人扶她回房躺着。 而在公司的慕浩风则时时处于紧张状态,他才正想打电话回家问严巧临是不是安好,结果马上接到佣人打来的电话,说是严巧临脚抽筋,疼痛难抑。他匆忙丢下文件,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穿上就直接冲回家。
一回到家,慕浩风马上冲进房间,看到严巧临平稳地躺在床上,他一颗狂飙的心才得以放下。 “巧临!”虽见她没事,不过他还是需要确认。
“你怎么回来了?”现在还是白天不是吗?
慕浩风深深凝视她一眼,手拉开棉被,将她的裙摆拉高露出小腿,“怎么会抽筋?”他关心地问着,手也轻轻地按揉。
原来是佣人打电话告诉他了,可他怎么可能因为她就这么地跑回来?况且她真的没事啊! “可能是站太久,书上说大部分的孕妇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他的按摩好舒服,让她紧绷的双腿整个放松。
“现在呢?有没有好点?”看她细瘦的腿要挺着一个大肚子,难怪会受不了。
“已经好多了。”特别是经由他这么一按摩,她已忘了刚刚的疼痛。
而后每天晚上入睡前,慕浩风都会帮她按摩双腿,让腿部肌肉松弛,使她更好入眠。 同时也让她陷得更深,对他的感情竟在短短的怀孕期间急速上升。她不再惧怕他,那些害怕几乎全转化为对他的爱意,她没想过原来他的温柔会是如此令人爱恋。
她的目光开始不自主地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有时候被他给逮个正着时,她的脸更急遽地转红,羞涩地赶忙别开脸,而这更引来他难得的开朗笑意。那笑声感染了她,让她每天都沉浸在美好、幸福的感觉里。
这种幸福气氛是会传染的,在家里,佣人们终日笑颜,而慕浩风在公司则有极大的转变,笑容一再浮现他脸上,令人很难相信他是以前那个惜笑如金的董事长。
不过大家都乐于接受这种改变,只是不免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董事长有如此大的变化? 不知是不是因为严巧临每天运动的关系,她提早一个月生产,生下一个健康又白胖的儿子。 在她生产的时候,慕浩风人并不在台湾,所以他并不知道她已经为他生了个儿子,一个长得十分像他的儿子。
因为国外分公司临时出了问题非要他出面处理不可,所以上个礼拜他就去了美国。而不知怎么的,一整个礼拜他连通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让严巧临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都没有办法,现在只有耐心等他回来。
严巧临心中涨满了喜悦,享受着眼前的幸福,并真心期盼婚礼的到来。浩风说过等孩子满月,他们就举行婚礼。
在医院的几天,她看到一对对的父母一起来看他们的婴儿,那种亲密景象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让她十分渴望能赶快见到慕浩风,让他也能陪伴她一同去看儿子。
只是当她可以出院时,慕浩风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家里的佣人帮她打点好一切,接她和小宝宝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严巧临每天忙着照顾儿子,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念慕浩风,就算有,那也只是短暂闪过的念头,想着他人在哪里,知不知道她生了,或是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而这些她完全无法得知。
这天,当她哄儿子睡觉后,佣人慌张地敲着门。
“先生打电话回来了,他请你接听。”
什么?
浩风打电话回来了!经过了三个礼拜的时间,他终于记起她了。
她连忙走到隔壁的书房,颤着手拿起话筒,此时她才明白,自己爱他爱得有多深。
“喂,浩风吗?”轻声地喊着他的名字,里头包含了多少她的爱意。
那头传来他的嗓音,一个她思念急切的声音。
(巧临,我是浩风。)
没错,真的是他。
“你人在哪里?”
(饭店的房间里,你好不好?)
慕浩风忙着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同时还告诉她因为处理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可能还要再待上一段时间。
就在慕浩风说完,她想要开口告诉他有关儿子出生的事时,她在电话筒里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
浩风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他不是为了公司的事独自一个人去美国的吗?可是她真的没有听错,那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原本喜悦的心情霎时也随之跌落谷底,她连要告诉他的话都忘了说出,只听到他说还需要几天才会回来,要她多注意身体。
“嗯,我会的。好,再见。”就这样,严巧临失神地挂上电话,好半晌才想起她忘记告诉他自己生了,生一个白白胖胖又像他的儿子。
跌坐在皮椅上,她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
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只知道儿子应该醒来,所以她又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准备回房。 “严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嘘,你小声点不要让她听见了。”
慕浩风打电话回来的隔天,因为口渴,所以严巧临来厨房倒水喝,就这么不经意地听到佣人们的谈话。
“可是我真的很替她难过嘛。”
难过?
为什么要为自己难过?严巧临听得更是仔细。
“先生一定是体谅严小姐怀孕,身体不适,才会要别的女人陪他出国。”
“可是先生他可能连严小姐为他生一个儿子都还不知道。”
“而且,我听说先生要结婚了!说不定新娘就是那个陪他出国的小姐。”
佣人们完全不晓得严巧临就站在厨房外,还一个劲儿地讨论着,并且猜想慕家的女主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以及她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大到令她承受不了地转身离开。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能阻止地纷纷滑落。回到房间,看着儿子天真的容颜,她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
原来她真的没有听错,真的有女人陪在他身边,而且还是他论及婚嫁的情人。那她算什么,只不过是个为他生儿子的女人罢了。
可是他怎么能这样欺骗她,是他说要娶她,要她成为慕家的女主人,他怎么可以这么糟蹋她的感情!
哭了一个晚上,眼泪早已流干,剩下的是她已被挖空的心,那里正伤痕累累地淌着血。 想到要离开慕洛风,严巧临心中真有说不出的痛楚。他怎么能在她放下所有的感情时,才说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为什么不让她离开,而要这么强横地留她下来?
难道这么多年来她为父亲赎的罪还不够吗?
这般委屈地任他为所欲为,连声拒绝都不敢开口,而最后呢?
她得到的是什么?
当初父亲是用粗暴的行动伤害又语,而他呢?慕浩风更残酷地伤害了她的真心,一颗爱他的真心。
一个晚上的反复思考,让她辗转反侧未能入眠,想来此刻已不是她要不要离开的问题,而是她一定非得离开。慕浩风这阵子的避不见面只不过是要她看清事实,只是她太盲目了,还衷心期盼他回来;他连电话都不打了,她竟还在这里痴想成为他的新娘,真是太可笑了,或许他正和那个女人嘲笑着她的妄想无知。
不要!
严巧临,不要再想了,你会崩溃的!她拼命地摇头想要甩掉那挥不去的思绪。
离开就好,只要离开就好,就没有那么多的伤害了!可是她放得下儿子吗?孩子虽是她怀胎九个月生下的,但她知道慕浩风绝不可能将孩子给她,所以她非得舍下儿子一个人离开。
跪坐在儿子的小床边,紧紧地拥住儿子,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碎成片片。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带他走口
自从和严巧临通通电话后,慕浩风心中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甚至在晚上睡觉时都会梦到巧临离开他了。这让他不能专心工作,最后只好叫秘书留在美国协助分公司的主管处理,他必须马上赶回台湾一趟。
“可是董事长……对方要求一定要你出面。”秘书很为难,因为这是美国大客户开出的条件。 但慕浩风已顾虑不得了。“那就算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秘书瞪着已走远的董事长,仍不能相信他是她追随了三年的董事长。以前不管如何,他总是以工作为先,可现在他的一颗心根本没用在工作上,似乎有事困扰着他。
秘书叹了口气,只好先独撑场面,等着分公司的主管来会合,不过她大概能知道情况会怎么收场。
严巧临还是如往常般正常作息,不让佣人们看出她要离去的意图;趁着入夜时,她带着少许行李准备离开。
她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她想那只是多余的,而儿子她留给慕浩风,就当作是还他一条生命,自此她将不再活在父亲及又语的阴影中,她要重新生活。
很不凑巧的是她才刚要离开,慕浩风已无声息地回来了。
最后一次抱着儿子,她满足地吻一吻儿子细嫩的脸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乳香味。
她不知道,那个在自己房里找不到她的慕浩风已狂乱不已。
“巧临!”
就在慕浩风大吼地叫着严巧临的名字时,突地传来婴儿的哭叫声,他冲出房间,并在那个声音的来源处看到她,还有她怀里的小身躯。
“嘘,乖,不要哭,妈妈在这里啊。”
慕浩风发现在她脚边有个行李袋,他的心陡地漏跳一拍,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行李袋是她四年前来他家时带过来的。
他伫立在门口,单手插在裤袋里,等着她发现自己的存在。果然没错,当她放下婴孩,弯腰提起行李袋并转过身时,惊得大叫——
“啊——”
他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在国外吗?
顿了会儿,严巧临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行李袋,她赶忙藏到身后。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人也不自觉地向后退。她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怒意及深沉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婴儿躺在他家里,这说明了什么?而她的肚子呢,怎么不见了? “没有……没有……”因为颤抖,严巧临手中的行李袋掉落在地上,而儿子则是张着大眼望着他们。
“儿子都生了,你竟敢还想要离开?”慕浩风再也沉不住气地冲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要她仰望向他。
“没有……我不是……”他不是还要一些时日才会回来吗?怎么会被他逮个正着呢? “没有?不是?”他瞥了眼地上的行李袋。“那这是什么?说啊?”上不住的愤怒吼声回荡在房间里。
“不要这么大声,你会吵到宝宝的。”被掐痛的下巴几乎快碎掉,但她还是忍耐着。 想来,她是走不掉了,老天爷从没一次让她能够顺利离开他的身边。
而慕浩风对她没有告诉他宝宝已生下的事更是生气,他不过才离开近一个月的时间,而她的预产期也还没到,怎么会生了?
“看来,你需要好好地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将她拖回两人的房间,压抵在门板上。 “浩风!”慕浩风喷在她脸上的气是愤怒的、是不平的。
“说啊,你是不是要离开?”
“是你要我离开的,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做。”他还敢这么质问她,到底是谁要她离开的。 “什么?你敢说我要你离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离开的?”
严巧临不说话,但她的沉默惹得慕浩风更是火大,一把扯破她的衣服,他将她拉上床并强压住她的身子。
“说!”他想要她当他的新娘、当他的妻子、当他孩子的母亲,他需要她、爱她都来不及了,哪还会要她走,这分明是她想离去的借口。
“好,不说是不是?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老实地说出来。”慕浩风狂乱地在她身上印下许多的吻,手更是粗暴地扯落其余的衣物。
“不要!浩风……”她的身子还不适合。
慕浩风哪里会理会她的哀求,他迳自地除下自己的衣服,让两人赤裸地紧贴合。
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举起一双纤细小手不停地槌打慕浩风的身体,将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全给吐出:“都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你要结婚……你自己说过要娶我的,却又要跟别人结婚,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巧临……”慕浩风从没见她如此失控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又为她的话而吃惊。 他什么时候要跟别人结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那么爱你,那么想要跟你生活,可是你却如此伤害我。”最后严巧临打累了,抱着他开始哭了起来,哭出她的难过及受到的伤害。
慕浩风翻转身温柔的抱住她,让她哭个够,起码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并且她还说她爱他。 他的心满满的,这就够了。
一直到她哭累了,安静地趴在他身上抽噎时,他才用手轻抚她的发,并拍着她的北月问道:“谁说我要跟别人结婚的,我的新娘一直都是你啊,你这个小傻瓜。”
严巧临听到他的话,倏地抬头,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我爱你,我一直都告诉你我要和你结婚,要你当我孩子的母亲,成为慕家的女主人,我从不食言。”这一趟国外之行,他大部分的朋友及同行都已知道他将有个小孩了,也知道他未来的妻子叫严巧临。
“可是……”她听到的根本不是这样,而且他房里又有别的女人。
“我爱你,这还不够吗?”吻上她的唇,他要一并吻走她的不安及怀疑。
“可是我在电话里听到你房里有女人的声音……”就是那个声音彻底的打击了她。
“那是我的秘书,我们只是在讨论公事,而且她已有丈夫了,难不成我还要和别人抢老婆吗?”原来她是在吃醋啊,慕浩风开心地笑了。
那女人是他的秘书,她却以为是他的情人,平白无故让自己难过这么久;而他说要结婚的对象是她,这么说来她是在和自己吃醋了。
因为这个认知,严巧临脸上瞬间染满红晕,她不依地将脸埋进慕浩风怀里,再次感受他的气息。
“不过我有话要问你,为什么儿子生了都不告诉我?”若是他知道,说什么他也要赶回来,哪会让她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恐惧。
严巧临自知理亏地抬头,“我以为你不在意……所以才……”她怎么知道事实原来是这样,她怎么都敢不相信这样的幸福会落在她身上,她的期盼竟然成真了。
“傻瓜。”用手轻点了她的鼻子,慕浩风宠溺地搂紧她。
小心地抱着扭动不已的小身躯,慕浩风的笑容是满足的。
一个大男人竟因为怀中的小生命而显得小心翼翼的,这让严巧临笑开了脸。
“没关系,他不会受伤的,他喜欢你抱他。”她好想留住此时的画面:慕浩风脸上布满父爱的慈笑,那么温柔地将宝宝拥在怀里。
“他太小了。”慕浩风连忙将儿子交给身旁的严巧临,看她熟练地拍着儿子,好像她已有许多这方面的经验了。
“我说过孩子满月那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还记得吗?”一手搂过她的肩,他让她偎靠在他的胸前。拥着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他认为一切都足够了。
“嗯。”含羞地点头,她轻咬着下唇回答。
“我要你成为最美的新娘。”
尾声
在慕决云的满月宴席上,他的父母也同时在这一天完成他们这一生中最美丽、最重要的一件事——结婚大事。
前来祝贺的客人少说有上百人,将整个慕家给挤满了,其中更有不少新闻媒体抢着搜集资料、忙着拍照。
所有人都很好奇,严巧临到底是怎么掳获商场上最佳多金单身汉慕浩风的心?更何况他们之间还相差了十岁。
不过这似乎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慕浩风喜于被她所擒获;光看他们两人眼中不时流露出的爱意,就教人羡慕不已。
慕浩风抱着可爱的儿子,一手还搂紧妻子,不住地向所有人道谢。
而今天的严巧临更是漂亮极了,浸淫在爱中的女人最美,这是所有女人都明白的事。 到了晚上,慕浩风却有些不满。
儿子不知是有意和他作对,还是太黏母亲,竟整晚哭闹不停;除了严巧临抱着他不哭外,连他抱着都哭,让他险些气结。
“今晚,他和我们一起睡好了。”严巧临舍不得儿子哭,现在她是儿子第一老公第二。 “不行!”
怎么说今晚都是他们的新婚洞房之夜,而他也忍耐得够久了。有个儿子躺在中间,他怎么享有她曼妙的身子。
“可是……”
慕浩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跟儿子都要争?
“这么小就会跟我抢老婆,不用理他,反正他哭累了就会停。”说完,慕浩风狠心地将儿子交给佣人,打算开始今晚的洞房之夜。
“浩风,我还是去抱……”严巧临无心于性爱上,心里只想着儿子,这可让慕浩风更为不满。 “我要你!今晚一整晚你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准抢。”
他才说完,唇已霸道地覆上她的胸前,意欲挑起她狂烈的欲火,手也开始脱下两人身上的衣服。
而严巧临在他的强烈攻势下也只能顺服,全心地接受他的挑逗。
一结婚后,严巧临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儿子,慕浩风总要使强才能让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
这让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生下这么一个和他抢老婆的儿子。
严巧临在两个大小男人之间忙碌不已,却感到幸福无比。
她更期待着另一个小生命的来临;慕家冷清得太久了,它需要小孩的声音来增加欢乐,不过前提是要说服她的老公。
慕浩风自从感受到儿子想独占母亲的念头后,不用她要求他即主动采用避孕方法,害她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也想出了个好方法,从今天晚上起,她要完全展现自己的女性魅力,努力的挑逗他,要他连用保险套的时间都没有。
“老婆,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围着浴巾的慕浩风才刚洗完澡,在将儿子丢给佣人后,他准备和老婆好好地享有独处时间。 严巧临笑着摇头,话也不多说地一把拉下他的身体。
她深情地吻住他,挑逗他的欲火,手更是胆大地在他身上游走,下滑来到他最火热的欲望处,媚笑地开始她的勾引。
看着慕浩风喷火的眼写着不置信,她更是卖力地继续挑逗……她想过,不久一定又会有好消息的——
除非他不想碰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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