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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梦醒初晓
烛火早已燃尽,夜色沉沉。楚轻臣却始终无法阖眼。
怀中那人,娇小的身躯蜷在他怀里,吐息灼热,呼吸时不时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种让人心魂具颤的软糯。她的手,还牢牢搂着他的腰,像是不许他离开。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公主。眉眼安然,唇角微微上翘,似还带着醉后的酣甜。与白日里高贵矜持的模样全然不同,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需要依靠的女子。
楚轻臣胸口翻涌的,是压抑一夜的苦涩与渴望。
昨夜,究竟算什么?
他曾以为自己对她的靠近,不过是权衡与利用。她是安朝最尊贵的女主,是夺回他西北侯府尊严的唯一钥匙。可昨夜那一吻,那被酒意牵出的缠绵,却让他彻底明白,他不再只是为了身份与权位。
他想要她。
哪怕只是片刻,也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再放手。
可这份渴望,偏偏是最危险的。
若她醒来后推开自己,若她冷声喝斥,说昨夜一切只是醉酒荒唐,他楚轻臣,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吗?
想到此处,他眼底泛起一抹自嘲。自己曾是何等骄傲的世子,如今却在此刻,为一个女子的态度而惶然不安。
他闭了闭眼,抬手极轻地抚过她侧颈。指尖触及时,他看见那几枚昨夜留下的红痕。是他失控时的印记。
楚轻臣心头又烧又疼。疼的是她或许会因此憎恨,烧的是那无法压抑的占有欲。
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颈间的红痕上落下一个个极轻的吻,唇瓣停留良久,像在小心翼翼地赎罪,又像在贪婪地铭记。
“……沐颜。”他低声喃喃,声音压得极低,几近沙哑。
这个名字,他不该这样直白地呼唤,可唤出的瞬间,胸口却像被火焰灼烧。
他已经察觉,眼前的公主,不再是昏迷前那个嚣张跋扈、心思浅薄的女子。她眼神里的清明、言语中的坚韧,与记忆中截然不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但他真真被眼下的她吸引。
不是假意,不是算计,而是真实的心。
这一夜,他注定无眠。
?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斑驳落入殿内。
乐安睫毛微颤,困倦之中缓缓睁开眼。头还有些晕,昨夜似乎喝多了。可不同于往常独守空帐的清冷,今日她竟睡得极为沉稳,像久违放下心防一般。
她动了动,意识到自己正被一股温热的怀抱环抱着。
“……嗯,好暖,好舒服。”她下意识呢喃。
一股稳定有力的心跳传来,怀抱厚实而安心。她迷迷糊糊往里再蹭了蹭,甚至小手还在胸膛上轻轻摸了摸,像是确认这温度不会散去。
怀里的男子呼吸猛然一紧,胸膛随之起伏。
楚轻臣全身绷直,理智瞬间崩到边缘。他强忍着,却还是反手将她搂得更紧,指尖按在她腰际,指节微微发颤。
理智告诉他该松手,可心却渴望到近乎疯狂。最终,他低下头,极轻地吻在她额间,鼻息流连在她耳畔。
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乐安瞬间愣住。
这……这不是梦?!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心跳砰然加速。她猛地清醒过来,脑中轰的一声。
她脑中闪过断断续续的片段:自己喝了酒,看到楚轻臣,然后一头扑进去……“我好想你”……然后……然后……
天啊,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喝酒误事!难道……她真的把楚轻臣给……?
她呼吸急促,浑身僵硬,偏生又不敢抬头看他。
楚轻臣自然察觉她的变化,心底猛地一沉。他最怕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吗?怕她推开他,怕她说出那句最残忍的话。
他喉结滚了滚,强自压下心慌,终于低声开口。语气温润,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与倔强:“殿下醒了……”
片刻沉默,他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一瞬。终于,低沉续道:“若殿下觉得不该如此,请现在推开我。”
声音压抑,却透着固执与恳求,“否则……请允我,再抱您片刻。”
乐安心脏剧烈跳动。
她猛地抬头,与楚轻臣视线撞个正着。
那双眼,平日里温润如玉,此刻却汹涌着压抑不住的热烈,像是暗潮翻涌,将她整个人吞没。
乐安瞬间红了脸,唇张了张,却发不出声。
她明明该立刻推开他,可手却怎么也没抬起。
殿内,空气凝固。
楚轻臣的声音再度响起,低低贴在乐安耳畔,像是倾诉,又像是恳求:
“殿下,昨夜……或许是我孟浪。”
“可若要我现在放手,我……做不到。”
声音仍旧温和,却压着一种再难隐藏的热烈。
乐安心头猛颤,脸颊滚烫。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楚轻臣。温润外表下,竟藏着如此深的执着与压抑。
她慌乱得不敢直视他,只能紧紧攥住衣袖。楚轻臣则一动不动,像在等她的裁决。
殿内静得只能听见心跳声,砰砰作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这份暧昧与压抑,比昨夜更令人窒息。
殿外,朝光渐起。晨风拂过回廊,带来一丝清凉,却未能冲淡霜花心底的紧绷。
她自昨夜便守在殿门之外,从未离开。直到天色发白,仍不见公主唤她入内。
殿内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先前她已听得分明。公主那熟悉的低唤与娇声,还有热吻交缠间湿润的声响,足以想像发生了什么。
她心头微讶。楚公子向来谨慎自持,从未于夜间请见,更别说主动踏入公主寝殿。今夜竟破了例。
霜花却又在惊讶之余,隐隐升起几分安慰。
墨玄此番出征,少说也得一月方归。这段时日里,公主若依旧只肯专宠于他,真要独守空闺,难免伤了身子。
霜花低声叹息。
她比谁都清楚,公主的身子殊异。自那一夜真正承受过男子精气后,体质渐渐改变,每日都像被欲火焚烧,愈发敏感,渴求着男子滋养。
这样的欲望之体,不仅无需抑制,反而在精气滋养下更为顺畅,气血流转,对身体益处极大。倘若长久得不到抚慰,反而会积郁成疾。
正因如此,她才担忧墨玄远行之时,公主如何能熬过。
如今看来,或许也并非全然忧心。至少,还有楚轻臣……
她低下眼,将心思收敛,继续静静守候在晨光之下。等候着公主的召唤,也等候着那一刻她或许必须出手,为公主解围。
第二十三章 欲望之体
晨光自帘缝间渐渐透入,帐中尚存余温。
楚轻臣静静抱着怀中人,生怕稍一动便惊醒这片刻的安宁。
乐安已清醒,只是仍偎在他怀里不敢动。昨夜记忆一幕幕浮现,令她脸颊微烫。她唇角泛红,眼睫微颤,却始终不敢直面楚轻臣的眼神,只低下头避开,慌乱中显得愈发娇态。楚轻臣心湖一颤,几乎忘了呼吸。
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公主,该起了。”霜花的声音温柔却不失分寸。她轻轻推开帐帘,看清眼前景象。楚轻臣仍将公主拥在怀中。
霜花垂眸,神色一瞬不变,只朝二人行了个福礼,语带从容:“时辰不早,奴婢伺候公主更衣可好?”
乐安意识到自己竟然与楚轻臣相拥而眠,心头骤然一震。她慌乱想推开他起身,却又因昨夜的记忆泛起一阵羞恼。
楚轻臣低下头,神色复杂,终于缓缓放开怀抱,退下榻前,对乐安行礼:“臣告退。”
乐安垂眸,不敢与他目光相触,只轻轻“嗯”了一声。
待他退下,殿内静了片刻。霜花上前替她整理衣襟,若无其事,却在指尖触及她脖颈时,眼底掠过一丝心知肚明的神色。
“……昨夜我喝醉了。”乐安低声辩解,语气飘忽。
霜花垂眸,声音却带着安慰与笃定:“公主何必懊恼?您是天之娇凤,天下最尊贵的嫡公主。而楚公子曾是与您的命定之体,又有什么不可?”
乐安愣住。
霜花缓缓上前,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柔声低语:“您可知,您的身子,与常人不同。自墨统领开始侍寝后,奴婢日日替您请平安脉,便察觉异样。您所承的,乃是欲望之体。”
“欲望之体?”乐安失声低喃。
“是。”霜花眸光沉静,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这样的体质,日日都如欲火灼身,若强行压抑,必积郁成疾。唯有得男子精气滋养,气血畅行,方能安然无恙。您昨日与楚公子相拥一夜,今晨是否觉得身子格外轻盈?气色亦比往日明润?”
“这……”乐安心头狂跳。
她确实觉得今日精神异常清明,肌肤比平日更为白嫩柔润,彷佛连眼眸都澄澈了几分。
她本以为只是错觉,如今听霜花一言,才骤然明白。
霜花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上回随您赴皇寺祈福,住持便曾言过‘公主命格殊异,非一人可尽护。’当时奴婢尚未敢断言,如今脉象与公主近来的状态相符,才敢明说。”
乐安怔怔出神。指定网址不迷路:wo o1 9.c o m
难怪……自从墨玄侍寝后,她的身子反倒愈发精神,容颜日益润泽。昨夜仅是与楚轻臣相拥,今晨醒来,便觉全身轻盈,气血如潮。
乐安心口剧烈起伏。
难怪她会那般渴望男人,难怪在墨玄怀里,她未曾觉得受辱,反而渴求不已。难怪昨夜楚轻臣不过几个吻,便足以让她几乎失控。
霜花退后半步,低首不语,却在心中默默叹息。公主既知自身命格,终于不必再与己身相争。这是好事。
乐安的心渐渐平复,却依旧泛红。她想起昨夜楚轻臣的眼神,想起他颤抖的唇瓣落在她肌肤上的印记,心底不知是羞是烫。
而此刻的楚轻臣,回到自己院落,仍沉浸在昨夜的悸动中。
晨风拂过,他仍能嗅到身上残留的馥郁香气。回想昨夜,她醉眼朦胧,伏在他怀中,任由他吻她、抱她。
他无法忘记她在他怀里的模样。
纵然要以罪人之身承受万般讥笑,他也不后悔。只因,他终于真切拥她在怀。
夜幕再度降临。
烛火摇曳,乐安在榻上辗转反侧,浑身燥热空虚。昨夜未曾到最后一步,却反倒令她今日更加难耐。
外间静悄悄,霜花却敏锐察觉到殿内翻覆声。她沉吟片刻,终是轻推门入,望着公主微乱的神色。
“公主。”她轻声启口,“您体内欲火未平,是否……要奴婢去唤楚公子?”
乐安怔怔望着她,指尖攥紧锦被。心底的羞耻与渴望交织。
半晌,她垂下眼,极轻地点了点头。
霜花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奴婢明白。”
月色清冷。霜花行至楚轻臣院前,神色郑重,却压低了声音:“楚公子,公主亲自宣召。您应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楚轻臣一震。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极力压抑唇角的颤动,只低声应道:“……在下明白。”
他怎会不懂?这是梦寐以求,却又不敢奢望的召唤。
乐安……她也想要他。
他深吸一口气,步入夜色之中。
而在寝殿内,烛火静静摇曳,正等待着将两人的命运推向更深的缠绵。
第二十四章 欲火初纵
殿中烛火摇曳,香气氤氲。
乐安静坐在床榻上,轻薄的衣衫只随意披覆,雪白肌肤在灯影中若隐若现。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双腿却早已因身体难耐而紧紧夹着,微微摩挲,像是要借着这样的动作稍稍安抚体内空虚的渴望。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极不端庄,可身体偏偏不听使唤。昨夜与楚轻臣相拥而眠,虽未到最后一步,但那种灼热与渴求,至今仍烙印在肌理深处,怎么都驱散不去。
方才霜花低声提醒:“若真难耐,公主可再宣他入殿。”她原还羞恼,却在翻来覆去辗转之后,终于还是点头。
耳边传来脚步声。
“楚轻臣,奉召入殿。”
他步入时,灯火一闪,落在她身上。
那一刻,楚轻臣几乎屏住了呼吸。
床榻上的女子,发丝微乱,脸颊因羞怯染上一层淡红。她双腿紧紧相贴,因压抑而微微颤动,明显是在强忍体内的渴火。
乐安心头一紧,却又故作镇定。她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对上,只轻声道:“你……来了。”
仅仅两字,已将她的羞赧全数出卖。
楚轻臣心底一震,胸腔满满的情绪差点决堤。他走近床榻,俯身行了一礼,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宣我……可有要交代之事?”
乐安脸红得更厉害。她明知这不是什么“要事”,却不敢直接说出口。身体却早已出卖了她,双手紧攥衣襟,胸口急促起伏,薄衣掩不住酥胸的曲线,乳尖因紧张与渴望而微微勃起,将罗衣顶起细小的弧度。
楚轻臣眼底燃起炽火,却极力克制。他伸手,先是触上她的发丝,继而落到颊侧。指腹轻抚那一片细嫩,彷佛在确认她真实存在。
乐安心跳如擂,身体先于理智颤抖。
“殿下……”楚轻臣低喃,唇终于覆上她的额头。
那一吻极轻,却像火星落进油池。
她蓦然颤抖,忍不住低呼:“你……”
楚轻臣没有再给她逃避的余地。他俯身,唇舌一路落下,从眉心到眼角,再到脸颊、耳垂。每一处轻吻都细致如羽毛,却又带着灼人的炽热,直将她烧得无处可逃。
当他吻上她的唇,乐安终于失守。
“嗯……”她闷哼一声,被迫张开唇瓣。楚轻臣趁势深入,舌尖勾缠,细细吮吸。那种占有感让她全身一软,任由他抱入怀中。
热吻绵长,直到她气息急促,他才肯放开。
“殿下……”楚轻臣声音沙哑,眼底燃烧得几近失控,“您要我吗?”
乐安不敢答,只能别开眼,却又忍不住用双腿摩擦,渴求更深的触碰。
楚轻臣轻笑,将她压入床榻。
他吻下的动作更急切,颈项、锁骨、肩头,一寸寸烙下湿热的痕迹。当他含住她的乳尖,舌尖绕着嫣红细细挑弄时,乐安再也忍不住颤抖娇呼,两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肩,将他压得更近。
“啊……不要……那里……”她声音软糯,却分明是掩不住的渴求。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花蒂在下腹间因渴望而悸动,幽径溢出晶莹芳露。
楚轻臣心底一紧,手掌已探向她的下身。指尖轻触之际,便已湿润一片。
“颜儿……”他呼吸急促,“你这里……都湿透了。”
乐安羞得想要掩面,却又无法拒绝。他的指尖在花苞处打转,时轻时重,弄得她浑身发颤,芳露源源溢出。
乐安羞得几乎要哭出来,偏偏身体渴望得更加明显,花苞微张,芳露氤氲。
楚轻臣俯身轻笑,声音沙哑:“这里,比你上面的小嘴还诚实。”
“不行……我受不了……”她带着哭腔低喃。
楚轻臣俯身,唇舌直接覆上花蒂,细细舔弄。
“啊——!”乐安猛地仰首,声音颤抖破碎。
他用舌尖挑拨、吮吸,每一下都精准落在她最敏感之处。很快,她全身颤抖,双腿死死夹紧他的头,芳露如泉涌般溢出。
“楚……轻臣……我……我要……”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口。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唇间吐出,楚轻臣几乎崩溃。
他迅速褪去衣物,灼热之矛已高昂勃发。他在她幽径入口磨蹭,却偏偏不入,只故意低问:“你看看我,我是谁?你想要谁?”
乐安眼角氤氲,身子止不住颤抖。欲火焚身的痛楚让她再也忍不住,伸腿缠上他,主动将自己送上。
“你……楚……楚轻臣……”她终于喊出全名。
楚轻臣眼底疯狂燃烧,终于狠狠一挺,直驱而入。
“啊——!”乐安尖叫,整个人紧紧缠住他。
幽径瞬间被彻底填满,那种被完全占据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栗。
楚轻臣忍耐已久,这一刻终于失控。他一次又一次冲撞,力道深重,却又带着不舍的温柔,时而放缓,时而疾驰。
“颜儿……你太紧了……”他低吼,额头满是冷汗。
乐安被冲击得失魂落魄,只能本能地缠绞。双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体主动迎合,每一次都将他死死扣住。
“不要……太快了……”她哭泣般央求。
乐安娇喘浅吟,被送上无数次云端。芳露泛滥,雪乳颤颤,花蒂被不断摩擦得失控。
楚轻臣早已忍耐到极限,重重贯入,将她顶至深处。一次、两次、十次……节奏越来越急,直至乐安全身颤抖,娇躯痉挛,终于在他怀里汹涌而至。
他紧随其后,灼热的精气奔涌而出,尽数灌入她体内。
两人同时颤抖,气息交缠,像是终于合为一体。
良久,楚轻臣才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低哑又笃定:“颜儿……从今往后,不管你有多少人……我只要你属于我一分。”
乐安全身还在颤抖,脸颊染泪却带着笑。她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他。
楚轻臣眼底满是温柔与炽烈,只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
第二十五章 清晨独占
晨光透过薄纱洒入殿中,映照在帐内。
乐安缓缓醒转,意识仍有些迷蒙。昨夜的余韵,仍残存在身体深处。全身都像是被水洗过一般,酥软无力,却又满满充盈。
她静静地躺着,没有立刻睁开眼。脑海里一片混乱。她原本不该这样的。
她清楚自己来自现代,灵魂寄居于女尊世界的身体里。这个世界允许女子多夫,允许权势女子拥有众多男子,甚至“男侍”只是身份的一环。可她从一开始,心底是抗拒的。
她以为自己只需要墨玄一人。
墨玄的存在,于她是信任、是倚靠,是最早的心安。她曾暗暗立誓,不管外界如何,她只要守着这一人就足够。
可如今……她却被楚轻臣推入情潮的深渊。
昨夜的温柔与狂烈,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欲火焚身,什么是彻骨的快乐。她想逃,却根本无法逃离。那份满足,像是从骨子里渴求,怎么都斩断不开。
她心里苦笑,明知道这样的关系,意味着自己正逐步接受“不只一人”的现实。这是她抵抗许久、却终究被彻底瓦解的心防。
乐安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身下微微涨胀。小穴里满满当当,被什么紧紧撑开,那份充盈带着微热的脉动。
她霎时红了脸。“还在……”
昨夜狂乱后,楚轻臣竟未退出。那根滚烫仍深深埋在体内,随着她的呼吸而细微颤动。
乐安想要移动,却才刚一收缩,便被那突如其来的涨大震得颤抖。
“嗯……”一声低低的呻吟溢出唇间。
她猛地睁眼,却在下一瞬僵住。楚轻臣,正从后方环抱着她。
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牢牢搂住她的腰身。胸膛紧贴在她背后,传来滚烫的体温。而最要命的,是那根仍在体内的灼热,似乎早已醒来,逐渐膨胀,随着心跳微幅抽动,每一下都顶在她最敏感的深处。
“啊……”乐安再度颤声,脸颊滚烫得几乎滴血。
楚轻臣低低笑了,声音沙哑中透着满溢的喜悦:“颜儿……醒了。”
他早就察觉到她已清醒,却偏偏要在此刻挑明。
话音未落,他低头吻上她白皙的脖颈,舌尖在细嫩肌肤间游走,留下湿热的痕迹。随后轻咬耳垂,声音故意压得极低,灼热气息撩得她全身发麻。
“嗯……不要……”乐安羞怯低呼,声音却虚软得不像拒绝。
楚轻臣眼底更深的火焰燃起。
他一手勾起她一条纤腿,让她半侧伏在他怀里,这姿势令下身的灼热能更顺畅地冲撞进出。并轻轻抚弄那敏感肿胀的花蒂。
“啊——!”乐安被电得猛颤,整个人几乎瘫软。
同时,他的另一手探上她胸前,将她浑圆的酥胸紧紧托起。指尖轻轻揉捻乳尖,挑逗得她喘息急促,腰肢颤抖。
她已无法思考,整个身体完全被掌控。
“颜儿……这里好软……”他低声呢喃,手掌在她酥胸间揉弄,带着占有的狂热。
而那根深埋的灼热,已不再隐忍。楚轻臣腰身一送,将自己更深更重地送入她体内。
“啊……啊……”乐安声音断断续续,娇躯被冲撞得颤抖不休。
每一次顶入都带着强烈的力量,直直撞击到最深处。加上前方花蒂被撩拨,胸前被揉弄,她已彻底失去理智,仅能本能地娇吟。
楚轻臣见她这副模样,心底满是狂喜。他扳过她的脸,强势地吻住她的唇。
这一吻炽烈无比,几乎要将她的喘息全数夺去。
“唔……嗯……”乐安被迫张开唇瓣,舌尖被捉住纠缠,整个人陷入他占有的深吻里。
冲撞的节奏越来越快,腰身一次比一次更重。
乐安双手无意识地扣住被褥,身体彷佛被带到云端,理智早已瓦解。她甚至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颜儿……我的颜儿”他在她耳畔低吼,声音满是压抑的渴望,“给我……再多一点……”
楚轻臣腰身一次比一次更猛,呼吸早已沉重得似要烧穿她的耳畔。
“颜儿……再忍一忍……”
他声音低哑颤抖,额间汗水滴落在她肩上,炙热滚烫。
乐安此刻全身早已失去力气,只能被他紧紧抱着,承受着每一次重重的冲击。体内的灼热不断摩擦敏感处,带来几乎窒息的快感,她的声音高高低低,哭泣般的娇吟被深吻封住。
“嗯……啊……轻臣……我不行了……”
她声音断裂,却在下一瞬,身体猛地一紧。
小穴内壁不受控制地抽搐收缩,紧紧绞缠住他那根灼热。
楚轻臣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整个人颤抖着重重埋入最深处,腰身紧绷。
“啊——!”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乐安在他的怀里颤抖到极致,身体被快感推上云端,意识一片空白。
楚轻臣紧咬牙关,将满满的精气尽数释放在她体内。那滚烫澎湃的力量,伴随着她的收缩,交缠在一起,无可分离。
他额头抵在她肩颈,胸膛急促起伏,双臂依然牢牢抱着她,像是要将她嵌进骨血之中。
而乐安在这满溢的充盈里,忽然觉得,心底空荡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
那一刻,她彻底明白。
自己已经不只是“接受”楚轻臣,而是……真的将他放进了心里。
不再挣扎,不再逃避。
她在低低的喘息与酥麻里,缓缓阖上眼,任由晨光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她被他从后牢牢抱着,体内与体外都被占有得无可逃避。
那是最真切的宣告,属于清晨的占有,属于彼此的绝对缠绵。
第二十六章 侍册首名
清晨的阳光渐渐透入帐内,薄纱轻曳。
楚轻臣与乐安又缠绵了一场,方才的情欲余韵还未散尽。乐安整个人被他从后抱着,背脊贴合着他滚烫的胸膛,下身仍紧紧含着那根灼热,未曾脱离。
她微微喘息,气息尚未平复,颊边却不断落下他低沉的亲吻。脸颊、耳畔、脖颈,他一下接着一下,彷佛怎么也不够。
一只大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轻轻揉抚,再慢慢往下探在她花苞处,慢条斯理地抚弄,带着难舍难分的宠溺。
他彷佛不急着结束,只静静抱着她,等着她慢慢缓过来。可身体仍紧密相扣,他却也乐得这样维持,心底满是沉醉与渴望,恨不得就这样一直待在她的蜜穴里,永不分离。
乐安感觉外头天光已盛,心里不禁一阵羞怯。想来霜花与婢女早已候在殿外,就等她起身梳洗,偏此刻她还这般被他箍在怀里,两人身子交缠得无比亲密。
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要挣开,但体内的滚烫仍在,随着她的细微动作而深深摩擦。她脸色立时更红,心头又羞又恼,声音带着颤意娇嗔:“你……你还不出去。”
可这一扭,反而让体内紧紧含着的那物被迫摩擦,她不受控制地低低颤了一声,面上更烫得如火。
楚轻臣轻笑,唇贴近她耳边,气息温热,带着几分纵容与依恋。
“颜儿……真棒,连刚刚的,全都吸收了。”
乐安一怔,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从昨夜堵了一夜的浓浓精气,到方才那汹涌难抑的一次次射入,竟在这短短时刻间,全被她身子细细纳下。昨夜肚腹还因盛满而微鼓,如今却早已平坦如初。
她红着脸,忍不住往后瞪了他一眼,却因自己此刻仍被他紧紧抱着,眼尾那一丝羞恼竟更显娇媚。
楚轻臣心中一软,觉得这一幕几乎要夺了他魂魄。他俯下头,重重吻在她唇上,热烈而不容抗拒。乐安被吻得呼吸皆乱,体内那根灼热仍缓缓抽动着,令她几乎无力反驳。
他一手还停在她小腹,轻轻抚摩,似在感受那里是否还留有他的痕迹。
两人唇齿交缠良久,他才缓缓抽离体内之物。随着退出,乐安只觉浑身一阵空落,忍不住咬了咬唇瓣。
楚轻臣却不肯就此放手。他翻过她的身子,让她面朝自己,再次将她拥入怀里,与她深深黏腻地对望。四目相接时,他眼底温柔如水,几乎要将她融化。
湿热的吻再度覆下,从眉眼、脸颊,一路到唇角。他细细吮吻,每一下都带着难以割舍的依恋。两人唇瓣分开时,竟有银丝牵连,他低笑着,忍不住又伸舌轻舔过她的唇角,像是怎么也尝不够似的。
乐安心跳如擂鼓,身子早被他吻得酥麻,偏又被他这样近距离注视着,羞得不敢抬眼。
楚轻臣终于伸手,替她拉好被子细心覆在身上。指尖在她额前轻轻理过散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几乎带着宠溺。
“好好歇着。”他低声说,语气里满是不舍。最后仍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吻,才终于缓缓松开。
他起身披上外衣,随意打了个结,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难以隐去的依依不舍。这才推门而出,让霜花与婢女进来侍奉公主起身更衣。
霜花与婢女们进殿,屏气凝神,皆垂首不敢多看。帐内旖旎气息尚未散尽,众人只默默服侍公主梳洗。
待一切妥当,婢女们被遣退,只留霜花在侧。她一如往常,替乐安请平安脉,指尖搭上纤细腕骨,细细探了片刻,才低声道:
“殿下,今晨气息平和,未有大碍。只是……”她抬眸看了乐安一眼,欲言又止。
乐安见她神色,抿了抿唇,淡声道:“有话就说。”
霜花垂目,声音压得极轻:“既然楚公子昨夜已侍寝,不知殿下是否要将他正式记入男侍册?”
乐安一怔,微微蹙眉。
霜花见状,继续轻声解释:“先前墨统领身份殊异,未曾入册,朝中也未敢追究。可若将楚公子录入男侍册,便是公主府首侍。依祖制,他自当服下绝子药与助孕秘药。”
乐安听罢,只觉眉心隐隐发紧。她低垂眼睫,脑中浮现这几夜的情景。
自墨玄起,再至昨夜楚轻臣,她的身子几乎每一次都被灌得满溢。那些滚烫浓烈的精气一夜一夜堵在体内,彷佛恨不得将她彻底占住。虽说自己素来体寒不易有孕,可这样下去,总觉终究会有一丝遗漏。
她轻声问道:“霜花,我的身子到底如何?能否……”
话到此处,她并未说死。
霜花沉吟片刻,才郑重答道:“殿下天生体质偏寒,虽非全无可能,但想要有孕,极难……这点,奴婢不敢隐瞒。”
乐安眼神微动,心里反倒松快了几分。
她又问:“男侍所服的药,对身子可有损伤?”
霜花抬眼看她,神情凝重:“绝子药断其子嗣,必伤精血;助孕秘药则催逼体内气脉,长久下来,同样有损。虽不至于立刻毁身,但对修为与寿元皆非良策。”
乐安静默良久,终于淡淡一笑。
“那便都免了。”
霜花心头一震,抬首望她,难掩惊色。
乐安神情洒脱,语声清亮:“他是我所择之人,毋须因我而损己。至于册子,今日起,楚轻臣便记入男侍册,为本宫首侍。”
这话一出,殿内一片静默。霜花屏息凝神,只觉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首侍。这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不过。自古以来,公主首侍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侧室,朝堂必定震动。
那些盯着公主一举一动的朝臣,恐怕已经暗自攥紧拳头;那些尚未放弃心思的世家,定要重新盘算。
更别说府中上下,侍女小厮们必然私议不休,谁人不知首侍能影响殿下喜怒?谁不晓这背后意味着倾天荣宠?
霜花垂首,心口怦怦直跳,几乎不敢再直视乐安。她从未想过,殿下竟会如此洒脱决断,将楚轻臣一下子推上这个位置。
而公主本人却似并不在意,只抬手轻抚鬓边散乱的发丝,眼底澄澈,语气清淡,彷佛这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第二十七章 白衣承宠
晨光初透,东方才泛起微白。
楚轻臣走过曲折的长廊时,晨风拂过衣襟,他并未收拾自己,鬓发仍略显凌乱,衣领间隐约还残着红痕。这般模样,落在后院诸侍眼中,无异于平地惊雷。
原本安静的侍院,瞬间炸开了锅。
“那是……楚轻臣?”
“这般衣衫不整,竟是从公主寝殿里回来!”
“难道……昨夜……”
低声议论此起彼伏,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脸色涨红,眼中满是嫉妒。还有几个人急急收声,深怕自己说错一个字,招来祸事。
楚轻臣彷佛未闻,只神色淡然,从容走过人群。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沉稳。偏偏他身上松散的衣襟与散落的发丝,又昭示着另一种意味。
他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只径直回了自己小院。
院门一关,外头的骚动立刻被隔绝。
子安早已等在院中,一见他回来,忙迎上前,一面替他掩好门,一面忍不住压低声音笑道:“世子,您这副模样走回来,怕是整个后院今日都要传遍了!”
楚轻臣只淡淡一笑,不语,任由子安忙前忙后,自己却径直在书案前坐下。桌上茶盏里的热气早已散尽,昨夜未曾动过。
静坐片刻,外头便传来脚步声。
子安心头一动,忙迎出去。正是府医提着药箱到来。
“楚大人安好。”府医恭谨行礼,却未照例取药,而是先请楚轻臣伸手。
楚轻臣神色淡淡,将手腕覆在脉枕上。
府医凝神诊了半晌,才缓缓抬头,眼底带着几分惊叹,低声道:“楚大人气血充盈,脉息匀稳,实乃极佳之质。若言修身养性,无人能及;若论延嗣之资,更是难得。”
他话锋一转,语气恭谨:“公主有旨,昨夜既已侍寝,楚大人往后便不必再服绝子药。”
楚轻臣眼神微微一动,袖下指节暗暗一紧。
府医又低声补充:“另有口谕,楚大人已列入首侍之名,在下恭贺。”
短短几句,犹如惊雷。
楚轻臣心底骤然一震,却极力压抑,只淡淡收回手,语声平静:“我知道了。”
府医见他不欲多言,识趣收起药箱,俯身一礼,转身退下。
子安一直送到院门口,看着府医背影远去,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转过身来,他再也忍不住,满脸喜色,快步凑到楚轻臣身侧,压低声音却满是激动:“世子!公主竟将您列为首侍,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啊!奴才就知道,世子终究要回到那样的位置!”
楚轻臣并未答,只静静凝望窗外。
子安急得上前一步,低声催促:“世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年楚家满门蒙冤,若您得势,翻案之事便有望了。您这些年的隐忍,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楚轻臣指尖在案几上缓缓摩挲,眼底翻涌的情绪却被极力压下。半晌,他才低声喃喃:“首侍……”
那两字,落在心头如重锤。
正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子安一愣,忙上前开门。只见总管亲自领着数名下人进来,手中托着锦盒与衣箱。
“楚大人,恭贺。”总管眉眼含笑,声音洪亮,直宣道:“奉公主之命,楚大人列为首侍,特赐新袍一袭,腰佩一枚,另有金玉器皿若干,以示恩荣。”
言罢,便命人打开衣箱。
只见一袭白色长袍静静铺陈,衣料轻软,洁白如雪。其上以银丝暗绣,纹路细腻华美,若隐若现。光影掠过时,银线折射出冷冽光泽,彷佛冰雪之华。旁侧还有一枚玉质腰佩,温润如脂,雕有暗纹,系上则可悬于腰间,象征首侍身份。
子安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等衣袍气度,与后院其他侍衣截然不同,仅凭一眼便足以昭示尊宠。
总管又笑道:“此袍与佩,楚大人日后随公主赴宴、随行时必须着用,亦可持此腰佩传达公主口谕。还望大人珍重,不负荣恩。”
楚轻臣沉默片刻,起身受礼,声音低沉而克制:“谢公主恩赐。”
总管再三恭贺,方带人退下。
院中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一袭白衣银绣的长袍,静静铺在几案之上,洁净却耀眼,彷佛将整个屋子都映得通明。
子安心头激动,几乎忍不住落泪,俯身伏地,声音颤抖:“恭喜世子!这是天意!这是天要为楚家昭雪啊!”
楚轻臣却只是凝望那件衣袍,目光深沉难辨。
他告诉自己,这是复仇雪恨的契机,是楚家翻案的第一步。
可心底,却有另一股悸动悄然滋长。
乐安的决意,她眼底那份不容质疑的选择,早已烙印心底。
指尖微颤,他终于低低应了一声:“我知晓了。”
窗外阳光渐渐明亮,映得银线熠熠,宛如晨雪初融。这一日之后,后院、府中,乃至整个朝堂,必将掀起波澜。
而楚轻臣的心,也在这洁白银光之下,无声动摇。
第二十八章 朝野惊变
清晨,承曦殿钟鼓初鸣,云雾自殿外檐角飘散,满殿肃穆。女皇端坐御座,身披朱纱,眉宇间自有凌厉之威。
今日殿上氛围不同以往。朝议尚未开始,便有数名官员低声交谈,神色微妙。
终于,言官刘廷鹏率先出列,话声清脆,却带着隐隐的颤意。
“启禀陛下,臣听闻……昨夜公主竟将罪臣楚氏遗子楚轻臣召入寝宫,不仅侍寝,更已列入首侍之名……”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
太庙卿陆清徽沉声附和:“宗庙血脉,岂容污点?楚氏一族昔年之事尚未澄清,今竟使其遗子登首侍,此为朝纲大耻!”
有人抬笏而击,声音铿然:“更闻之,公主竟未赐避子之药。此等举动,将引天下议论!”
一名女官则冷声进言:“册首侍本是大礼,事关宗脉血统。陛下,臣恐若不加约束,宗室上下必议。”
几句话激得群臣声浪渐起,有的正色争辩,有的低声附和,逐渐混乱。
女皇自始至终端坐,沉默不语。直到议声喧嚣,才缓缓开口。
“朕听得清楚。”
她的声音不高,却压得满殿寂然。
目光一一扫过,冷冽如剑。
“首侍之位,乃公主内院之事,由乐安自定。楚轻臣之清白,朕心中自有分寸。至于避子之药,亦由朕裁断。诸卿若敢干预内院,莫非欲逾矩乎?”
一锤定音,满殿噤声。
虽有人心不服,却无人敢再上前争辩。只是垂首之间,袖下的手指收紧,眼神暗沉。
退朝之后,有言官脚步缓缓走出殿门,神色平静,却在宫门外与一名书吏低语数句。未几,坊间茶肆、街市酒楼,便传开了议论。
“罪臣遗子成了首侍?”
“还未赐避子药,若真诞下子嗣,算什么?”
“唉,乐安公主行事,也太惊世骇俗了……”
声音越传越广,夹杂着嘲笑与惶惑,京城人心渐生浮动。
此时远在西北的墨玄,正带领玄虎军追剿匪寇。刀光血影中,他神色冷峻,手中长戟斩落一名敌首,喝声震天。
战局已入尾声,他却心绪未宁。
当暗卫悄然自营帐现身,低声禀告时,墨玄的动作顿然一滞。
“什么?”他的声音低沉,眼神冷烈得几乎能冻住空气。
“启禀统领,确有其事。公主殿下昨夜召见楚轻臣,并……”暗卫吞了口唾沫,“并未赐避子药。”
军帐内,火光摇曳。墨玄的手指紧紧攥住桌边,青筋暴起。心头翻涌的嫉妒与怒火几乎令他窒息。
他可以容忍公主府有其他侍者,那是规矩。可楚轻臣……那个昔年被先帝指为王夫人选的男人!他从不屑与之为伍,如今却在自己领兵在外之时,登上了她的榻。
更可恨的是,她竟破例。避子药从来是不可或缺的规矩,而她偏偏为楚轻臣破了。
“楚轻臣……”墨玄咬牙低声,几乎将名字咬碎。胸口翻涌的嫉妒与愤怒让他几乎窒息。
亲卫察觉气息不对,试探着道:“统领,要不要……”
墨玄猛然一挥手,声音冷如冰刃:“不必。”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翻滚的烈火,声音却依旧压抑着颤抖。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叁日之内,务必要拿下匪寨。所有人随我突袭,不得有误!”
“是!”军中齐声应下。
自那一刻起,墨玄几乎不眠不休,亲自带领精锐突袭。无论是险峻山道还是深夜奔袭,他始终冲锋在前,戟刃所向,无人能敌。
玄虎军本就对他敬服,如今更是亲眼目睹他不顾生死的身影,士气昂扬,士卒皆大呼“将军无敌”。
血战之后,匪寨终于被一举攻破。
墨玄立于寨前,披甲浴血,长戟垂地,呼吸粗重。眼底却燃着一股几近疯狂的光。
他不是为了军功,不是为了凯旋,而是为了早一日,能回到京城,站在她面前。
天都内外,风云诡谲。
朝堂的震惊尚未平息,市井的议论仍在发酵。而公主府深院,楚轻臣静坐窗下,手中茶盏氤氲,心神却早已难安。
乐安的决意,朝臣的反弹,墨玄的目光……所有暗潮,皆将汇聚到他身上。
他紧抿唇角,低声自语:
“首侍……这一条路,恐怕比想像中更险。”
而在遥远西北,墨玄已勒马催兵,誓要早一日回京。
那一日的相见,必将掀起更大的惊涛。
第二十九章 逐月华筵
天光方转,初秋的风自雕花檐角拂过,卷来一丝桂香。公主府内,霜花刚替乐安更衣,总管已在殿外候着。
“启禀公主,明日便是逐月宴,是否依旧照往年旧例,邀月影楼诸人入府?”
逐月宴?乐安一时怔了怔。穿越至今,她早将原主那些荒唐习气忘得七七八八,却不想还有这等节令宴会。她侧眸望向霜花,后者眉心微蹙,显然不愿。
“公主……”霜花忍不住低声,“近日首侍册封,府中人心已然浮动。若再大张声势,难免叫外界揣测。况且月影楼……”
她欲言又止。
乐安却挑唇一笑,懒懒靠在榻上:“就照旧例。本宫若一反常态,反倒惹人猜疑。既是逐月宴,自当热闹。”
霜花还欲再劝,却见公主神情自若,终究只应下,暗暗叹息。
夜色沉沉,宫灯照耀殿宇,光影映在水面,宛如天河倒悬。霜花正替乐安披上月白长裳,银线暗绣隐隐泛光,衬得肌肤愈发如玉。
“公主,这衣裳衬您极好。”霜花小心整理衣袖,声音轻柔。
乐安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开口:“霜花,我与陛下……如何?”
霜花手上一顿,旋即垂首答道:“陛下一向怜惜您。自小您身子弱,陛下命人不许您多劳,凡事只求您安稳快活。宫中人都说,陛下最疼的就是您。”
乐安静静听着,心底微微泛酸。自她穿来至今,确实从未进宫晋见女皇。那些因她荒唐引起的争议,陛下从未追究,甚至亲自承担。这份沉默的纵容,竟像是悄然护住了她。
她抿唇笑了笑,起身道:“走吧,该赴宴了。”
逐月宴设于流光殿,水池环绕,莲灯点点,宛若夜空繁星。殿中席位早备,丝竹声悠扬。
乐安入座,楚轻臣侍立在侧。他一袭白衣银绣,神色沉静,清俊的身影与公主相映成双。这是他首次以首侍身份出席,神情虽克制,眉目间却隐有一丝紧绷。
伶人依次献艺,歌舞齐陈。至最后一人,殿内声息渐静。温辞着一袭烟色长衫,步履从容,眉眼似笑非笑,举止雅致。他在席前就坐,十指轻落琴弦,一曲清音徐徐展开。
琴声若夜月清光,悠远缭绕,带着无可言喻的冷淡与勾人。殿中静极,众人屏息。乐安听得入神,不觉抬眸,正与温辞的眼神轻触。那目光温和含笑,彷佛什么也未言,却似在暗中勾人心思。
曲毕,殿内方才渐渐响起低声赞叹。温辞将琴放下,缓步上前,手中托着酒杯,声音和缓:“殿下,能否允奴家奉一杯酒。”
乐安愣了愣,见他神色恭敬,以为只是例行倒酒,便颔首应允。
楚轻臣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唇角绷紧,手中微微收拢。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
温辞得了首肯,忽然半俯身,伸臂将乐安轻轻拥入怀中。
乐安心头一震,脑中闪过一句“怎么会这样”,身子却被他稳稳抱住。
温辞唇边含着微笑,举杯斟酒,红唇轻启,含住酒液,缓缓俯下。
就在唇将要贴近的瞬间,一道冷声响起。
“还是让侍身来吧。”
楚轻臣上前,一把将乐安从他怀中夺走。
殿中空气似凝固。
楚轻臣手指紧扣在她肩臂上,动作果决,没有半分退让。他举起酒杯,倾入口中,俯身将酒渡入她唇齿。
酒液辛烈,气息灼人。乐安瞳孔骤缩,脑中轰鸣,想推拒却已被他的气息与力道夺尽心神。
直到最后一滴酒散开,他才缓缓离开,额头抵在她耳际,声音低哑而急促:“公主,这是侍身第一次以首侍身份随您赴宴,望您给我些许颜面。”
话语近乎恳求,却又带着压抑的强硬。
他心底的声音在翻涌。
他不能容忍她被他人拥入怀中,哪怕只是一瞬。若她当众允许,他这个首侍算什么。今夜是他第一次立于众人之前,他不允许自己成为笑柄。他必须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哪怕因此触怒于她,也在所不惜。
乐安被他拥在怀里,耳尖滚烫,唇间仍残留着酒香。心神一片空白,只觉呼吸急促,竟忘了挣脱。殿内众人目瞪口呆,旋即爆出一片哄笑与低语。
霜花立刻笑言:“公主与首侍情深意笃,旁人如何能比?这一幕,正是逐月宴最美的景致!”
场面方才圆过。宾客们举杯相贺,皆只当公主仍循往例荒唐,并未深究。
而温辞,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笑,目光不卑不亢地落在乐安与楚轻臣身上。笑意里,藏着几分深远莫测。
丝竹声再起,酒宴继续。乐安却心绪难平,耳际仍萦绕着楚轻臣的呢喃,唇间尚残留着那一瞬的热度。
逐月华筵,在表面的热闹之下,已暗潮涌动。
第三十章 月下柔怀
熙芳殿内烛火已熄大半,余烛摇曳,光影摇摇。逐月宴的喧闹已散去,唯余一室静谧。
楚轻臣陪伴至最后,依依不舍才退下。他临行前仍不放心,目光像要将人锁住一般,紧紧黏在乐安身上。
公主轻轻抬手,似笑非笑地催促:“去吧,本宫不会再多喝了。”楚轻臣这才低头行礼,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愿:“是。”
殿门合上的一瞬,静得连风声都清晰起来。
乐安吩咐婢女撤去妆容,换下繁华的宴服,仅着轻软寝衣,随意披了件外裳。酒意还在,脑子昏昏沉沉,索性推门出了内殿,在小园中缓步散气。
夜色如墨,月色铺银。园中秋花才初开,清香沁人。
她手中握着一封家书,是墨玄方才从西北传回。封口严整,字迹一如往常的刚硬冷劲。
“剿匪既捷,余众将清。待数日收尾,便可凯旋。”
乐安读到这里,心中一松。可翻到最后一行,却愣住。
“闻殿下得首侍,当贺。”
墨玄笔锋凌厉,却没有一丝流于客套的祝颂。冷硬的四字“当贺”,反倒像是重重砸在她心口,敲得她无声叹息。
楚轻臣的名分,墨玄已知。那男人平日话少,但在某些事上却固执得很。她想像墨玄冷着脸,提笔写下这一行字时的神情,便隐隐觉得头疼。
一个楚轻臣已够让她心乱,再加上墨玄……如今还有个温辞。
乐安揉揉额角,长叹一声,将书信收好。正欲转身回殿,耳边却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意。
“殿下在此叹息,可是为谁?”
乐安猛地抬头。
月下的花树后,一人缓步而来。月影下,他身形清瘦修长,素衣烟色,衣袂飘飘。眉目似笑非笑,眼尾微挑,却因那份不染俗尘的淡雅气度,将众人所谓的艳色全然压下。
温辞。
乐安心头一震。她分明记得,逐月宴已散,月影楼的伶人们皆已随总管送走。怎的此人却出现在此?
“你……”乐安语声微哑,“怎么会在这里?”
温辞步伐极慢,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自然而然。他行至近前,垂眸一笑,指尖微扬,似在拂去她肩头一点落花。
“殿下向来宴后,总留奴家侍奉。今夜虽未言明,奴家自当守例,不敢先行。”
乐安脑中瞬时浮出无数问号。这……又是原主的荒唐习性?她正要起身,却因酒意未散,脚步一错,裙裾一绊。
身子倾斜之际,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已然揽住她的腰。
温辞近在咫尺,温润气息如风拂面,夹着一缕淡淡药香。
“殿下……”声音低缓,像是微风自耳畔掠过,“小心。”
乐安怔住,仰头便撞入他眼底。那双眼含着笑,却不轻浮,恰如夜色里一泓深潭,静静将人吞没。
她急急要挣开,却听温辞柔声道:“殿下近日,似乎疏远奴家了。”
乐安一滞。
温辞的语气不似质问,更不像卑微求索,只是温柔得令人心软。他微微俯首,替她理了理散落的发丝,指尖冰凉,触及耳畔之际,乐安竟下意识屏息。
“筵上,奴家本欲奉酒。”温辞的声音低而沉静“却被那位楚首侍捷足先登。殿下不再喜奴家了吗?”
这话落下时,乐安心口微颤。
温辞从不卑辞屈膝,亦不会装作可怜。他的温柔,像清风入怀,不逼人,却让人无处可退。
“本宫……”乐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温辞却笑了。他笑时并无声色张扬,只是眼角微弯,气质温软。随即,他低头,极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殿下若不喜,奴家便不再强留。只是……可否允奴家最后一次,侍于殿下身侧?”
乐安脑中嗡地一声,竟连反驳都迟了。
她清楚自己该推开的,可不知怎的,身子却因酒意微软。温辞的怀抱清凉而稳,与楚轻臣那种热烈火焰截然不同。这一份如水般的温柔,却更叫人卸下心防。
他的指尖轻触她手背,顺着指缝缓缓扣住。
“殿下许久未唤奴家,本还道是奴家唐突。如今想来,或许殿下连一眼也懒得施与了。”
乐安心口猛地一疼。
这样的话语,若是出自他人口中或许矫情,可落在温辞身上,却像是一股温热的潮水,将她心底冰冷一寸寸浸化。
她微微仰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酒意翻涌,她终究没有推开。
温辞见状,眉眼温软,将她抱得更紧,唇瓣轻轻落在她的眼角。
“殿下若不答,奴家便当您默许了。”
乐安心神一震,却已被他完全圈进怀里。
夜风轻拂,月色如洗。花影婆娑之间,乐安的呼吸渐乱,思绪一片空白。她明知这份亲近会让局面更乱,可在温辞的轻吻与拥抱中,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找不到。
她已然被攻陷。
温辞的气息在耳畔绕过,极轻极软,如同呢喃低语:“殿下,今夜……让奴家陪您,好吗?”
乐安心跳剧烈,唇瓣颤动,却说不出拒绝。
月色下,她的身影与他重迭,静静相拥,似一场命定无法抽身的缠绵。
第三十一章 绵夜如歌
温辞俯身将公主抱起,垂眸望向怀中之人,眼神温柔似水。
乐安脸颊泛着红意,眼眸氤氲着醉意与迷惘。她并不知自己是因酒意而浑身酥软,还是因这些日子来回缠绕的情绪而无力拒绝,只是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臂弯稳稳托着她,脚步不徐不疾,直入寝殿。殿外婢仆皆低头屏息,不敢抬眼。温辞却毫不在意,彷佛世上只剩怀中女子。
床帐垂落,烛影摇曳。
温辞眼底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压低声线,带着几分自嘲的轻软:“殿下不言,便是应了。只是……这些日子殿下未曾召我,教我日日心惊,夜里辗转难眠。常想着……是不是我失了分寸,惹殿下厌倦。”
说着,他指尖仍停在她鬓边,却不自觉收紧,像是怕她会忽然推开。
目光追随着她半阖的眼睫,深深锁住,声音渐低,几近贴近她唇边:“若真如此……可否让我亲自知晓答案?”
语气温柔,却不是卑微,而是一种近乎自然而然的依恋。
乐安心头微乱。她明白自己本该立刻斥退,可酒意与心绪交缠之下,她的唇瓣颤了颤,却半句拒绝都说不出口。
温辞见状,眸中笑意更深,却不急不迫,只俯身,先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轻若羽毛。再滑至眼角,细细摩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在探询她的反应。
乐安指尖却只是更紧地扣住了他。
当他的唇终于覆上她的唇瓣时,她身子一颤。温辞并不急着夺取,只是轻轻含着她的下唇,舌尖一点点勾摹。待她因缺氧而微张口,他才缓缓探入,与她的小舌缠绵交缠。
舌尖细细挑逗,忽而轻舔,忽而深入,待她呼吸急促便立刻退开,让她得以喘息。这样若即若离的节奏,反而令她更快沦陷。
“嗯……”她低低溢出一声,似嗔似娇。
温辞心底暗暗一紧,却依旧温柔不迫。他的大手轻搂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慢慢为她解开外衫,动作缓而稳。
乐安的呼吸被彻底夺去,胸口剧烈起伏,酥麻一路从唇舌传至全身。
温辞的手,顺着她的颈项滑落,轻轻拉开外衣,露出雪白如玉的肩线。他目光深沉,低头轻吻,从锁骨到胸口,一寸寸留下痕迹。
衣衫渐次滑落,她洁白的双峰终于颤然显露。红梅尖早已因情绪而紧紧挺立。
白衣褪去,雪肤映着烛火微光,颤抖间更显诱人。他指尖拂过她的玉峰,感受到乳尖已然微微挺立,便低头将其中一颗含入唇中,舌尖细细打转。
“啊……”乐安忍不住颤声,指尖紧紧攥住他衣襟。
温辞一边用舌尖挑拨樱蕊,一边伸手覆住另一峰,指腹揉捏,偶尔轻捏乳尖。她身子被同时刺激,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
当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时,他的手终于滑下,顺着腰线探入裙裳。她紧闭的双腿被他小心分开,指尖探入早已湿透的花苞。
指腹先轻轻摩挲花蒂,再顺着滑腻缓缓探入蜜穴。仅仅一指,她便颤抖得紧紧抓住他的肩。
“嗯……”乐安忍不住低呼,声音细碎,令他心头一紧。
“别怕……”他轻吻她的耳畔,声音温柔得近乎无力抗拒。
指尖灵巧地进退,时而轻探,时而挑弄,沾满润泽的蜜津。很快,乐安的腰身已经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节奏起伏,声音断断续续溢出喉间。
温辞并未急着进入,而是慢慢下移,将她双腿完全分开。唇齿在她敏感处轻吻,舌尖勾摹花瓣,细细舔舐芳珠,随后整个含入口中。
“啊——不……”乐安蓦地仰首,发丝散落,脸庞潮红。
舌尖轻舔过芳珠,她猛地颤抖,指尖紧紧攥住床帐。
温辞细心观察她的反应,每一下都极尽温柔。他先是轻舔,再含住,然后舌尖探入蜜穴,缓慢进退,如同交缠。每一次深入都不急不躁,只为撩拨她最敏感的深处。
“啊……”乐安忍不住颤声,身子微微弓起。
芳露不断溢出,他的唇舌沾满她的润泽,却毫不在意,反而更加专注。当她气息凌乱,几欲崩溃时,他忽而放慢,只轻轻含着花蒂,温柔舔弄,直到她终于颤抖着达至释放。
她浑身无力地瘫在榻上,气息紊乱。
当她定睛望去时,温辞仍旧衣襟整齐,只是唇角与指尖都沾染着她的芳露。那副模样更显惑人。
“你……”她瞥见他衣襟下鼓胀得几乎要撑裂,心中微颤。
温辞却只是笑,指尖替她拭去汗意,低声道:“殿下安然,便是奴家最大的喜悦。”
乐安心底一酸。她忽然觉得,这样一味只顾她感受的温辞,让人心口柔得一塌糊涂。
她主动伸手扯下他衣襟,将他拉入怀中。
“别忍了。”她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娇媚。
温辞终于压抑不住,衣衫褪落,赤身紧贴着她的雪肤。身下早已硬挺的灼热,抵住花瓣缓缓摩挲。他依旧小心翼翼,不急着进入,而是先在入口磨蹭,待她完全湿润才缓缓没入。
“啊……”乐安眼角泛泪,双臂紧紧环着他。
温辞低声安抚,在她耳畔细语,不断调整角度与力度。先浅浅探入,再慢慢深入,每一次都确保她能适应。等她的身子完全迎合,他才逐渐加快,深深没入花心。
快慢交错,深浅变化。每一下都带着浓烈的温柔与克制。
乐安被推至一波又一波颤栗,声音沙哑到自己都认不出。
终于,当她再一次泄身时,温辞再也忍不住,深深一挺,将所有精气尽数释放于她体内。
两人同时颤抖,紧紧相拥。
夜色静谧,殿外烛火渐熄,只余床榻间的喘息与心跳声久久回荡。
温辞轻轻抚过她的发,低声呢喃:“殿下,今夜,愿一切烦忧,都由在下来替您承受。”
乐安眼眶酸涩,却只是紧紧搂住他,不愿松手。
烛影摇曳,将这一室秘密封存。
第三十二章 水光温柔
乐安的呼吸还未平复,半张脸贴在温辞肩窝里,满身的酥软与余韵让她有种久违的放松。
并非像墨玄那样被彻底掏空到昏厥,更不是楚轻臣那种带着压抑情绪的激烈,而是一种被细心呵护过后的满足,像浸泡在暖阳中的舒展。
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却还没有真的陷入沉眠。
温辞抱着她,指尖慢慢顺着她散乱的青丝,一下一下抚过,时而低下头在她发边轻轻落吻。
“殿下,让我抱着您去浴池清洗,可好?”
他的声音低柔,带着仍未散去的喘息,却依旧温和。
乐安动了动,含糊地“嗯”了一声。她其实有些懒得动,但她知道自己确实满身汗意与旖旎痕迹,浸入热池会更舒服。
温辞先将床边早备好的丝质薄被轻轻覆上她的身子,将她细细裹好,然后才俯身将她整个抱起。
烛火在两侧摇曳,他脚步沉稳,带着怀中人的体温,缓步走向寝殿后方的浴池。
那是专属于公主的御汤之所,名曰“绮汤宫”。池水自温泉引入,四周皆雕琢莲纹白玉,水汽氤氲,犹如梦境。
温辞将她轻轻安置在玉阶旁,再解开丝被,耐心替她解下发。每个动作都极其细致,像在对待一件至宝。
乐安半倚着,看着他在氤氲水雾里,眉眼淡淡,却全神专注于她身上。这份体贴,让她心底隐隐有些发热。
温辞踏入池中,先将她稳稳放坐在池畔,自己再随之入水,抱着她缓缓沉入温热泉水中。
水面一漾,热意覆上两人肌肤,本就纤弱敏感的身子在热流冲击下更颤了一下。乐安靠在他怀里,整个人被水汽包围,浑身像化开一样。
温辞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细细为她拂去颈侧与肩头的水珠,动作轻缓,像是耐心照料珍宝。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吻,声音低喃“会不会太烫?”
“不……正好。”乐安声音还带着刚刚释放过后的慵懒。
他小心为她清洗每一寸肌肤,指腹拂过时并无急切,只是慢慢摩挲,既像照料,又似亲昵。当手指划过她胸前雪峰时,他仍只是极轻的带过,并未刻意逗弄,却反而令她心尖一颤。
直到他的手探向更私密处。
他先将水泼洒在她腿间,温热的水流顺着细缝淌下,冲去方才缠绵留下的痕迹。随后,指尖才极轻地分开花瓣。
当他想替她清理时,忽然一顿。
“殿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怎么?”乐安半睁着眼,还未明白。
温辞指尖已然深入,却发现先前注入的灼热精气,竟几乎全被她身子吸纳,穴中已是紧紧收拢。更令人意外的是,她明明才刚释放过,却仍像渴望不止的小兽,他的指节一探入,便被紧紧咬住,不肯放开。
乐安愣了愣,随即满脸潮红。她抿着唇,却无力辩驳。
温辞眼底一笑,并无任何取笑之意,反而像是被她的依恋深深取悦。
“殿下……莫不是饿得太快了?”他低声轻喃,语气带着温柔的打趣。
“你——”乐安羞恼,却因指尖的动作,很快无法完整开口。
温辞索性坐在浴池边,将她整个抱起,让她跨坐在他腿上,面对着他。水面随着两人的动作泛起波光,雾气蒸腾,将她的雪肤映得晶莹欲滴。
乐安刚要推拒,他却低声安抚:“别怕……我只想让您更舒服。”
话音落下,他抬起她的腰,将早已炙热的欲望缓缓送入花径。
“嗯……”乐安骤然紧咬下唇,双臂无意识地环上他的肩。
热流自体内再次被完全填满,池水拍打在两人身侧,与体内的灼热交织,令她几乎要失神。
温辞并不急躁,他抱着她,让她在自己身上缓缓起落,每一次深入都稳而柔,却正中要害。
乐安很快便承受不住,忍不住抬头咬住他的喉结,像是情不自禁的小兽,借此抵御席卷而来的快感。
这咬意,反而成了某种开关。
温辞眼神瞬间一暗,腰身开始加快,深深顶入,水面翻涌,拍击声与肉体交合声交织不休。
“啊……不行……”乐安娇喘连连,腰肢被他托着,不得不承受更猛烈的撞击。
温辞却仍旧在她耳边低声哄慰:“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却依旧保持着一种贴合的亲密。乐安被一次次推至颤栗边缘,直到全身绷紧,终于在水光氤氲中泄出。
温辞在她身子颤抖间,终于一声闷哼,将所有灼热尽数释放在她深处。
两人紧紧相拥,水面荡漾,氤氲彷佛将他们隔绝在一个只属于两人的世界。
乐安伏在他肩上,大口喘息,胸膛起伏。这一次,她没有被掏空到力竭,反而在极度的舒爽后,仍留有一丝余力,只是全身酥软,像一只真正被喂饱的小猫般,乖顺地靠在他怀里。
温辞低下头,亲吻她额间,手掌依旧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殿下……只要您想,我便陪您这样,直到永远。”
第三十三章 凯旋将近
熙芳殿中,晨光洒落。水汽尚未完全散去,殿内仍氤氲着一夜萦绵后的余韵。
乐安枕在温辞怀里,闭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衣襟。前一夜的温存与缠绵,与墨玄的强势、楚轻臣的倔强截然不同,温辞的每一寸抚触、每一句话语都像专为她而生。
他并未索求过多,只是将她当作唯一的中心,直到她彻底释放。这份被细致珍视的感觉,让乐安心底一片柔软。
她睁开眼,看见温辞正低眉替她理顺散乱的青丝,动作依旧是温和耐心的。
“殿下可睡好?”声音温润,带着一股不疾不徐的安定。
乐安望着他,唇角微弯,眼神里藏着几分依恋。昨夜的温存,让她心底罕见地升起一种满足感。
“你不回月影楼?”她随口问道。
温辞神情自若,眼尾微微挑起,带着一抹浅笑:“殿下不开口,奴家自是不敢回去。”
乐安怔了一下,随即噙笑。原主过往荒唐,每次若没有特别吩咐,温辞的确会理所当然留在府中。只是这回,她不再有推拒的念头。
“随你。”她轻声道。
温辞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却仍温和如昔:“随殿下便是。”
正是这份温柔,让乐安心口不由自主地安定。
然而,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清晨,霜花依旧守在殿外,正要通报首侍楚轻臣请安之事。按照规制,凡入侍之人若于府中留宿,翌日必须与首侍见过一面,由首侍登记册录,以便府内总管管辖。这原是为了管理侍从名册,却也成了楚轻臣不得不面对温辞的理由。
霜花压低声音禀告:“殿下,楚首侍已在偏殿候着,说是要例行见面册录……”
乐安一愣,方才想起确有此制,心里微觉麻烦。还未开口,温辞已先一步笑道:“既是规矩,奴家自当恭敬遵从。”
他神情淡然,整理衣襟,从容步出殿门。
偏殿内,楚轻臣早已候着。白衣银纹,背影冷峻挺拔。他手持册簿,笔尖悬而未落,却因心中波澜暗自颤动。
门扉轻响,温辞迈步而入。阳光斜落在他肩头,素青衣袍衬得人影修长。
两人目光相触,空气瞬间绷紧。
“月影楼花魁?”楚轻臣开口,语气冷淡,带着压抑不住的轻蔑。
温辞眉目温雅,语声不疾不徐:“首侍说的是。昨夜承蒙殿下不弃,在下方得在此留宿。”
“不弃?”楚轻臣胸口一窒,手中毛笔笔锋一抖,险些断裂。对他而言,温辞的出身低微至极,若非乐安,这样的人怎配与他并列?
他强压怒火,将名字写入册簿,语气沉沉:“你该记得自己的身份。”
温辞抬眼看他,神色仍是云淡风轻,眼底却隐隐透出一抹深意:“自然记得。但殿下的心意,比什么身份都要紧,不是吗?”
这一句,恰如温水拂面,无半分火气,却在楚轻臣耳中宛若刀刃。指定网址不迷路:seyaz hou 8.c om
楚轻臣的指节死死扣紧册簿,胸口起伏,眼底翻涌着难以遏制的嫉妒与不甘。他费尽心思才熬到墨玄离去,终于以首侍之位名正言顺,却在转眼间,见到一个出身花楼的男子也能攀至殿下身边,甚至留宿整夜。
若非霜花上前一步行礼,低声提醒:“楚首侍、温公子,册录既毕,还请各自安歇。”只怕楚轻臣已按捺不住。
温辞含笑,未再多言,只微微一揖,转身离去。
楚轻臣目送他背影,手中册簿被捏得指节泛白。
他心底翻涌着滚烫的嫉火,不仅是因温辞的存在,更是因乐安那一声“随你”。
西北边疆,玄虎军营。
刀光剑影终归寂静,最后一股尾匪被清剿殆尽。山谷回声未散,玄虎军已高声呼喊:“统领威武!”
墨玄长戟染血,面色却冷沉无波。这一役过后,玄虎军的军心已尽归于他。
入夜,军帐之中,暗卫低声禀报:“统领,探得消息,月影楼温辞宿于熙芳殿。”
墨玄手上动作一顿,眼神如同被冷焰点燃。
“嗯。”他声音低沉,没有多言。
暗卫屏息,退下。
帐内只余墨玄一人。他缓缓起身,披衣出帐,夜色下长戟出鞘,锋刃如雪。
戟影纵横,杀伐之气直逼云霄。他一遍遍挥戟,筋骨爆响,似要将胸中翻涌的妒火与思念斩尽。
可每一击之后,脑中浮现的仍是那个女子,与他人同榻、相拥的画面。
乐安……
他喘息,额角汗水顺颊而下,却更似烈焰在胸中烧灼。
终于,他停下动作,拂袖取过案上军报。字迹一如往常简练,却较以往更急切:
“尾匪既清,将即回京。殿下,待我归。”
短短数语,却蕴着无法遏抑的渴望与霸占欲。
墨玄手指收紧,将军报折起,眸色如猎鹰般锐利。
凯旋之日已近,他的归来,将彻底改变京城的一切。
第三十四章 流言入市
京城的街市,风声比冬雪还快。
自楚轻臣册封为首侍后,坊间议论如野火一般蔓延开来。先是几间茶肆里的说书人刻意压低声线,口口声声说“首侍不服药”,随即便有贩夫走卒添枝加叶,说得绘声绘影。
这一日,坊间茶肆说书人甫一开口,便压低了嗓子:“你们听说了没?那位新封的首侍,好似……不服药呢。”
“什么?”有人压低声音,目光闪烁,“这可是要命的大事。自古以来,凡入侍之人,不都得服下避子药?否则若真与殿下……岂不是乱了祖制?”
“啧,你小声点!”说书人故作神秘,却偏偏让旁人听了个清楚,“宗正司与司言院可都在查呢。如今外头都传开了,这可不是我胡说。”
茶肆里哗然。有人急急附和:“若真如此,那位首侍怕是要被革去身份,还要连累乐安公主。”
这样的话,三日之内传遍大街小巷,传得像是真有其事。
熙芳殿内,霜花捧着一份新得的邸报进殿,面色凝重。乐安翻过两页,眼神微沉。她素来懒得理外头闲言,可这一次,流言直指楚轻臣与她自身,几乎要将公主府推到风口浪尖。
她靠在榻上,白衣银绣散在身侧,眼神轻冷。心底却有一抹不安,这风向不是无端而起。
宗正司与司言院素来专精于“管人”与“管言”,一个动身份,一个动口舌,配合得天衣无缝。
殿外传来轻缓脚步声。温辞自院中踏入,手里捧着一盏热茶,淡淡药香伴着氤氲升起。他衣袍一如既往的素净,月白随身,将繁华的宫苑衬得清寂。
“殿下看邸报看得这般入神,莫非外头传得太过吵杂?”他语声低缓,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乐安抬眸,见他目光清澈,眉眼含笑,心底莫名松了一些。她伸手去接茶,温辞却干脆俯身,将茶盏递到她唇边,指尖若有若无地触过她的手背。
“喝些,散寒。”
茶香入喉,心绪稍宁。乐安垂眼,问:“你也听到了?”
温辞弯腰在她身侧坐下,伸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发轻轻抚到耳后。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亲密的安抚意味,他温声道:“听到了。流言总是这样,来得快,也去得快。”
“你就这般笃定?”她凝视着他,眼神里带着探究。
温辞低低一笑,指腹摩挲过她的手背,像是轻轻描绘:“殿下只管安坐。这些声音,不会传到殿下耳边太久。”
乐安心底微动。这些日子,她已逐渐看出,温辞并非只是温润随和的花楼花魁。他总能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住风雨,却从未张扬。
她却没追问,只是让自己靠近他一点,任他将自己搂进怀里。温辞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气息如水,将宫中冷风都驱散了。
而在宫外,另一番暗潮正涌。
月影楼前多了几个陌生面孔。他们白日里装作寻欢,暗里却四处打听温辞的过往,妄想从“花楼出身”的身份里寻得破口。
“花魁侍寝,本就是笑谈。若能坐实,不仅殿下颜面无光,还能将公主府与首侍一并推下。”
然而,他们没想到,月影楼内外早已布下暗线。从掌灯时分起,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落入无形的网。
当夜,听风阁的讯息网暗暗收拢。有人被引至酒馆,酒后失言,将暗查背后的指使说得七七八八。有人被暗中摄下与宗正司副使往来的帐册,银票号码清清楚楚。
第二日清晨,宗正司尚未开衙,掌印萧令微的案头便多了一封无名密函。里头是一份副使通贿的证据,上头落款简短一句:“若流言不止,便公之于众。”
同一时辰,司言院典簿梁玄姝也收到了相似的东西,甚至比宗正司的还狠。那是一封由坊间传言者亲笔所录的供词,说得明明白白,是谁出钱、谁放话、谁传声。
这些东西不惊动御前,却足以让两衙人人自危。
坊间流言原本愈演愈烈,第三日却忽然像被刀割断,茶肆里再无人敢提。说书人开口讲段子,谁若问起首侍,立刻面色一变,支吾敷衍。
“怎么突然都不说了?”有人疑惑。
“少问,命要紧。”另一人冷汗直冒,拉着同伴避开话题。
流言来得快,却止得更快。那股无形的寒意,比任何正言厉色都更能让人闭嘴。
熙芳殿小园里,夜风拂过竹影。乐安披了件薄衫,静静看着水池涟漪。温辞随后而来,身上藕灰长衫随风摆动,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
“殿下,今日心绪可安?”他轻声问,走近时顺手将她的薄衫拢了拢,指尖触过她的肩,像是无声的抚慰。
乐安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外头忽然安静了,会不会是……你做的?”
温辞先是一怔,旋即弯唇笑了,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得近乎宠溺:“殿下不必疑,不必忧。无论谁起风浪,终究不会吹到殿下身上。”
乐安心口微暖,却仍觉得有些诡谲。只是她不愿追问,因为怀中的这份安定,比答案更重要。
温辞抱紧了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低声呢喃:“让在下替殿下挡一切便是。”
乐安闭上眼,将脸埋进他肩头,感受那份不动声色的坚定。她虽不明究里,但隐隐觉得,有他在,风声总能在未及身前便被消弭。
月色静静洒下,竹影摇动,将这一幕笼在光影之中。
京城的流言风波,至此无声而息。可在更深的暗处,另一双眼睛已冷冷注视着熙芳殿,耐心等待下一次的出手。
第三十五章 首侍初试
熙芳殿内,夜色静谧。
烛影摇动,乐安正靠在榻上,膝上摊着一本未看完的话本。她虽在此世已过些时日,仍难以全然代入“纨绔公主”的身份。偏偏府中人习惯将她看作昔日荒唐的殿下,眼里没有半点敬畏,更多是避之不及。
这样的距离,倒让乐安自在许多。
楚轻臣替她换下长簪,将散落的青丝一缕缕梳顺。他的动作一如既往沉稳,指尖偶尔触到她耳后细软的发丝,让她心底痒痒。
“楚轻臣。”她忽然歪过头,眼里带着笑意,“你这样小心翼翼,是怕我疼吗?”
楚轻臣一怔,随即低声应道:“怕殿下不喜。”
说着,他俯下身,极自然地落下一吻在她发际。那一瞬的亲昵,像是压抑许久后不加掩饰的真意。乐安愣了愣,心头微热,却没闪避。
正此时,霜花匆匆进殿,捧着一只竹匣,语气凝重:“殿下,外院送来的东西,说是要转交楚首侍。”
竹匣并不大,却沉甸甸的。楚轻臣接过,揭开一看,里头是几页残缺的粮草簿册,字迹虽旧却清晰。
乐安凑近一眼,只觉繁杂,难以看懂。她抬眸,却撞上楚轻臣忽而幽深的神色。
“这是……”
“与楚氏旧事相关。”楚轻臣压低声音,将竹匣阖上。
乐安心里一颤,犹豫片刻,忍不住问:“这……会不会太危险?”
楚轻臣握紧竹匣,目光却转向她,低沉而笃定:“殿下放心,侍身不会让任何人牵连于您。”
话落,他忽然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在她耳际低声道:“这些暗潮,侍身自会挡下。”
他的力道不重,却让乐安心头一颤。她一时不知怎么回话,只觉身子被拥得极紧,连心跳都贴在一起。
翌日,外院闹起一桩风波。
御马监送来一批马匹,说是供公主府使用。照例应是年轻健壮的良驹,结果其中有半数瘦得皮包骨,脚力虚软。
驯马官怒不可遏,御马监管事却横行霸道:“反正公主也少骑,养着看就行,别挑三拣四。”
消息传到殿内,乐安听得头疼。她正要吩咐霜花应付,楚轻臣却走上前,声色不动:“殿下,交给侍身处理。”
乐安一愣,见他神情镇定,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她抿唇笑了下,点头:“好,全交给你。”
这一幕落入一旁的温辞眼底,他神色如常,眼中却浮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意味,唇角微扬,并未插手。
外院,众人争执不休。
楚轻臣一袭白衣银绣现身,眸色清冷。御马监管事见是男人,还是公主的侍寝,冷笑一声:“男侍还是回去陪殿下吧,这里可不是你该插手的地方。”
周围女官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楚轻臣神色未动,只走到那几匹马前,细细查看牙齿、筋骨,随即伸手翻阅驯马官手里的记录簿。
片刻后,他声音淡淡却铿锵:“帐上登记是二岁良驹,实际却超过二十岁。牙口已坏,体力不堪。你们将劣马顶替,亏空账目,还敢口出狂言?”
众人一震。驯马官立刻跪地叩首:“不是奴婢,这是御马监调换的!”
楚轻臣目光转向管事,声线依旧平和,却压得人心惊:“若真无鬼,你可敢随侍身去法司,把这份簿册呈上?”
管事脸色煞白,额上冷汗直冒,腿脚发颤。
众目睽睽之下,他哑口无言。
楚轻臣将簿册递给随侍女官:“交予殿下,存档。”
一句话,将场面彻底镇住。
消息不日传开。
有人冷笑:“男人管府务,荒唐!”
也有人暗忌:“此人心思锐利,难怪得宠。”
几名言官顺势上折,要求女皇撤楚轻臣的首侍之名。
熙芳殿内,乐安听着霜花的禀报,随手放下奏折,笑道:“说得好像我不知情似的。楚轻臣处理得好,我还怕什么?”
霜花迟疑:“殿下,这样会惹来更多议论……”
“议他们的去吧。”乐安抬眼,神色带着几分俏皮,“他们平常说的还少吗?”
说这话时,她语气并不盛气凌人,却格外笃定。
楚轻臣静静立在一旁,心底微微一震。他俯身,低声道:“谢殿下信任。侍身,必不负。”
他说着,忽然伸手替她整理肩头的衣襟,动作极自然,却带着一抹亲近。手指停留时,他俯下身,在她发际落下一吻,低声轻唤:“殿下……”
乐安呼吸一滞,耳尖微热。她想反驳,却终究没开口。
温辞正好推门而入,见到这一幕,神情依旧温雅,眼神却深了几分。唇角含笑,谁也看不出心底翻涌了几许暗潮。
——
夜深,烛影摇曳。
乐安靠在榻边,还在回想白日之事。楚轻臣自后抱上来,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极轻:“殿下……之后或许会有更多人非议您。”
“那又怎么样?”乐安笑了笑,眼里带着狡黠,“这件事情你不是处理的挺好吗?”
楚轻臣一震,随即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
“侍身此生,唯殿下是从。”
烛光映照下,两人紧紧相拥。只是没人知晓,那竹匣与残卷,仍静静藏在楚轻臣袖底,宛若暗潮潜伏,终有一日会将平静的夜燃成烈焰。
第三十六章 猎礼之期
冬至将近,天色愈发清寒。宫中忽传诏令,女皇亲宣今年冬猎于南山。凡宗室亲贵,皆须随行,公主府自然不能例外。
表面是锻体祈丰,实则,诸臣皆知此举是女皇避风转势之法。近来因“首侍不服药”一事,朝中议论正炽,让那位荒唐公主远离朝堂,既是庇护,也是警示。
乐安听完,心底有些发怔。她从未真正上过猎场,手里的弓箭不过是装饰。霜花捧来御制的猎装时,心里却在想:她从未拉过弓,真上了猎场,恐怕笑话一场。
那是一袭深绛色骑服,线条收敛,袖口与衣襟皆绣金线云纹,既方便行动,又不失尊贵气度。腰间另有同色束带,上头嵌着一枚暖玉,光华内敛。
乐安伸手抚过衣料,心里忍不住暗叹:比起过去那些夸张华服,这一身更显俐落,却又华美非常。
温辞已在殿内候着,他着月白长衣,眉眼如画,见她站在镜前,便走上前来。
“殿下不必忧虑。”声音温温柔柔,正将一张小巧的短弓呈上。那弓身纤细,却雕工极雅。
乐安抬眸看他,还未开口,楚轻臣已先一步上前,接过弓检视,淡淡道:“猎场之事,不比花楼游戏。公主若要习弓,自当先由府中弓手教导,不劳费心。”
温辞弯唇一笑,似不以为意道:“楚首侍言之有理。只是往昔殿下也曾笑言,喜我弹琴,更喜我手下器物玲珑。既然要入猎场,在下便想为殿下备上一样赏心之物,聊表心意。”
话音不急不缓,字字带着退让,却也不失亲昵。楚轻臣眼中掠过一瞬阴影,终究无言,只将弓放下,转身走至殿外。
乐安看在眼里,心底忍不住暗叹: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冷如松,两人间暗暗较量,自己竟成了他们较劲的由头。
“殿下请抬手。”温辞的声音低缓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乐安依言抬起手臂,温辞替她一层层披上骑服。动作轻柔,却极为熟练。指尖不时触到她的肌肤,力道既稳且准,将束带系妥时,还特意微微收紧,又替她理顺垂落的发丝,将一枚小巧的步摇插上。
“好了。”他退后半步,眼神带笑,低声道,“殿下这样,便是猎场上最胜的风景。”
乐安耳尖微热,还未答话,楚轻臣已自外入内。他一身素白绣银骑服,神情清峻,手中持着随行名册。
“殿下,车驾已备妥。”他沉声道,目光却在乐安与温辞之间一掠而过。没有表露什么,只将册籍收起,步伐沉稳。
乐安与他对视一瞬,便看出他眼底的沉静与笃定,心口安定下来,轻声道:“辛苦你了。”
楚轻臣微微颔首:“侍身份内之责。”
——
山路清寒,旌旗猎猎,女皇御驾在前,乐安车驾在后。初次面对这位女尊王朝的陛下,她心中难掩惶惑。
承曦殿时曾远远一见,女皇威严肃立于金阶上,声音清冷如铁。那时狩猎未始,女皇却身着狩衣,眉目间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威慑。
“乐安。”女皇在众人簇拥中,忽然转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乐安心底。
乐安怔了怔,下意识俯身行礼:“皇姐。”
女皇凝视了她一瞬,目光似有宽慰,却转瞬收敛,只留一句:“好生随行。”
乐安心头莫名一暖。从她穿来以后,明明朝中风浪一桩接一桩,女皇却从未将责难推到她身上。表面冷淡,却每每替她拦下风口。这份关怀,不似传闻中所言的漠视。
短短四字,却让乐安心头一暖。
营地设于南山脚下。夜里帐幕林立,火光摇曳,乐安被安置在最华美的帷帐中。
楚轻臣掌内务,忙着安顿从人,温辞则以“随行伶人”之名,在外设宴献乐。琴声自远处传来,清清淡淡,却不自觉牵人心神。
乐安坐在帐中,抚着手边的短弓,忽听外头一阵低声骚动。楚轻臣沉声吩咐:“严查,不许走漏。”声音冷峻,带着压抑的杀意。
霜花进帐禀道:“殿下,方才巡营发现两个可疑人影,似是混入猎场的探子。已被楚首侍押下。”
乐安心头一紧,掀帘欲出,却被楚轻臣迎面拦下。他语气平稳:“殿下勿忧。这些人自称是猎户,实则行迹可疑。属下已命人搜检。”
不多时,暗卫送上一物。乃一块残旧的木牌,边角磨损,上刻“雁门转运”四字。
他接过木牌,眼神陡然一沉。指尖颤抖,心底掀起多年前的记忆。
那一年,楚氏还在西北侯府。父亲调阅粮草时,正是查到“雁门转运”的名册,发现军马粮草被大量挪用。没过多久,楚氏一族便被扣上“谋逆”之名,血流成河。
“雁门……转运……”楚轻臣低声喃喃,唇线绷紧。这两个字几乎是压在他心口多年的梦魇,如今却忽然重现。
乐安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疑惑道:“这木牌怎么了?”
楚轻臣回神,抬眸,眼神晦暗,终究只是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事与楚氏旧案有牵连。不可示人。”
乐安虽不知详情,但见他神色凝重,心底隐隐发紧。想了想,她干脆直言:“若你要查,就去查吧。我本就不知原委,帮不了你什么。只是……你若想做,就去做。”
楚轻臣一怔,眼底深处彷佛有光闪过。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乐安拥入怀里,低声道:“殿下……”声音暗哑,几乎压抑不住颤抖。
乐安微微僵住,却并未推开。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炙热,像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
“我决不会让任何人动您分毫。”他在她耳畔低语,带着一种近乎宣示的坚定。
乐安心口微热,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听一声轻笑。温辞不知何时掀帘而入,手中抱着琴,眉眼弯弯:“夜色正浓,琴声催梦,殿下却还未歇息?”
楚轻臣神色倏冷,当即转身,立于乐安与温辞之间。温辞却全不在意,只将琴置于几案,温声道:“猎礼在即,殿下心神不宁,不若听我一曲。”
语气柔和,眼神却落在楚轻臣方才俯首的姿势上,意味难明。
温辞坐下,指尖抚弦,乐声清远。眼神却始终含着一抹深意,似乎轻描淡写,却又暗暗点破:楚轻臣如今能以首侍之名在殿内统筹,已有探查旧案的权力。
乐安被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弄得心口发烫,只能含糊点头。
琴声悠悠,火光摇曳。猎场看似宁静,却有暗潮渐渐翻涌。
第三十七章 帐内低喃
温辞一曲既了,收了琴弦,微微起身,温声道:“今夜不早,殿下当歇息了,温辞先行告退。”
乐安点首,目送他离去。帐幕掀起又垂落,室内重归静谧。
她伸手按了按眉心,正要唤霜花进帐。话未落音,腰间忽地一紧。
楚轻臣猛然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强烈得让她身子一晃,撞入他胸膛。
“你——”她刚抬头,便被他灼热的唇狠狠覆上。
深吻猝然而至,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炽烈到几乎让她窒息。
楚轻臣几乎是掠夺般的吻,带着克制不住渴望。他大掌扣在她后脑,不容她躲避。
外头隐隐传来侍卫巡营的脚步声,乐安心里紧张,更觉气息急促。
桌案在两人碰撞间震动,灯火随之摇曳。
楚轻臣吻得霸道,手指已急切地沿着她腰际游移,扯开猎装的系带。衣襟滑落,露出一片雪肤。
他俯身咬住她的锁骨,手掌隔着衣料捧握住她的软肉,力道几乎要将人揉碎。乐安被压在桌边,喘息断断续续,腰身微颤。
另一手攫住她的腰,将她直接抱坐到桌案上。案面冰凉,乐安身子一颤,双腿本能想合拢,却被他分开。
楚轻臣挺身站在桌边,双臂环住她,膝盖往前一顶,牢牢卡在她大腿内侧。这姿态既似臣服,又似囚困。
乐安被迫坐在桌缘,双腿悬垂,靴尖几乎碰到他的腰侧。他抬手按住她膝弯,将她双腿硬是抬起,扣在自己腰上。
“嗯——!”
随着姿势一变,她被迫更贴近他,下身全然暴露在他的掌控之下。
楚轻臣低下头,唇齿含住她挺立的尖蕊,舌尖急切逗弄。乐安颤抖着扬首,声音泄出,却立刻被他抬掌捂住唇瓣。
“颜儿……安静些。”他声音低哑,呼吸炽烈,“外头随时有人会听见。”
她羞红着脸,咬紧他的掌心,声音被迫吞咽回喉间。
楚轻臣的手指已探入她早已湿润的密处,细细抚弄,搅动得她全身颤抖。随即,他猛地抽出手指,解开下裳,将自身灼热释放。
粗热坚硬抵在花瓣处游移,带着恶意的挑逗。他俯身贴近她耳畔,喉音压低:“这里,早就等不及了吧?”
乐安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却在下一瞬被火热贯穿。
“啊——!”
桌案猛然一震。她腰身被他死死扣住,整个人被压进桌面,双腿仍缠在他腰上,随着他的动作被迫收紧。
楚轻臣每一次挺入都又狠又深,撞击着最脆弱的深处。桌面在剧烈冲撞下发出细细吱呀声,烛火颤摇,映出两人紧紧交缠的身影。
乐安只能搂着他肩头,身体随着他有力的节奏不断被顶起又压下。每一次深送,她几乎失声,却又被外头隐约的脚步声逼得拼命忍耐。
“颜儿……”楚轻臣压着她耳畔低语,声音暗哑带笑,“怕被听见么?偏要你在这里……乖乖让我要到极处。”
他加快了节奏,桌案在撞击中发出一声声闷响。她双腿被他的臂膀固定,腰身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承受。
乐安眼角泛泪,却又浑身颤抖,身心在羞怯与快感中彻底陷落。
外头烛火通明,婢仆巡行声不时响起。帐内却是一片压抑的喘息与湿热。
乐安终于忍不住,闷声在他肩头颤喊。楚轻臣咬着她耳尖,最后狠狠一沉,将滚烫释放在她体内。
她全身一软,瘫在他怀里。桌案还在轻颤,卷册与灯盏凌乱一地。
楚轻臣额头抵在她肩头,气息粗重,臂膀却紧紧抱着她,彷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夜色沉沉,帐外巡营声渐远。帐内只余两人交缠后的喘息。
乐安伏在他肩头,心跳紊乱,还未从方才的颤栗中平复。楚轻臣仍环抱着她,唇紧紧贴在她发际,像是要将她锁在怀中,再也不容旁人染指。
灯火摇曳间,那枚“雁门转运”木牌的痕迹,似乎更深地烙进他心底。
他知道,这只是开端。既有人敢留下痕迹,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可不管前路如何,他已然决定,哪怕倾尽一切,也要护住怀中这人。
乐安却并不知他心底翻涌,只觉这份紧抱过于沉重。她轻轻抬头,看着楚轻臣眼底燃烧的执念,心头微微一震。
“颜儿……”他的声音压得极轻,却沉得彷佛压在心底,“若非有你,我怕自己再无处可立足。”
楚轻臣的神色仍未平复,眼底暗色翻涌,彷佛藏着数年的阴影。
“雁门转运……”他喃喃吐出那几个字,声音低哑,“这四个字,曾是楚家灭门的开始。”
他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扣在她腰侧,像是唯有抓紧她,才能不至于坠落。
“当年我父亲查粮草亏空,正是追到雁门转运。谁料文书被夺,旧部尽数被杀,最后连我们全族……”他说到这里,声音陡然一顿,像被利刃割断。
乐安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楚轻臣阖了阖眼,缓缓续道:“我以为自己忍下多年,忍到不必再想。可今日再见那木牌……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若不追下去,便是对不起楚家万骨。”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绝。
下一瞬,他忽地俯身,在她肩头轻轻落下一吻,不似方才的急切,而是带着温柔的依恋。
“可是颜儿,若不是你,这一切我无从再起。”他喉咙一紧,几乎哑声,“你是唯一让我敢再握刀的人。”
乐安心口微酸,却又有些无奈。她抬手轻拍他的背,柔声道:“你既要查,就查吧。只是……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楚轻臣怔怔看着她,喉结滚动。终于,他收紧臂膀,将她拥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锁进骨血,永不分离。
帐外人声未歇,帐内却是另一场无声的誓言。
第三十八章 猎礼惊鸿
乐安仍沉浸在昨夜的余韵里。
帐内一夜情火过后,楚轻臣将她搂在怀里,额头贴着她的鬓角。氤氲气息渐渐平复,他听见她带着倦意却认真的一句话“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那声音细弱,却宛如火光在漆黑中亮起。
楚轻臣心底一震,似有万千情绪涌上胸臆。他闭上眼,将唇轻轻印在乐安的发间,低声道:“好。”这一字轻得几不可闻,却似沉甸甸压入心底。
他曾孤身一人,背负着楚家的血案,几度以为自己一生都只能带着仇与寂寞而行。可眼前这个女子,竟能不顾一切地说出这样的话。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几乎让他胸口发疼。
两人相拥而眠。帐外寒风吹拂,帐内却温热如春。
翌日,天光才亮,猎场的鼓声便远远传来。
冬猎是容朝的旧例。女皇亲率众臣赴郊外,既为锻身强志,也借机观察朝臣与宗室的风姿。
乐安被婢女们唤醒,仍有些昏昏沉沉。霜花伺候着梳洗,却见今日不是宫装,而是裁剪合身的猎服:外罩绣云暗纹的骑装,束腰收身,勾勒出纤细腰肢,下摆搭配短?马裤与长靴。腰间系着细带,垂下一枚玉佩,清脆作响。
镜中倒影,竟让乐安自己愣了片刻。
这身打扮不同于以往的华服繁缛,少了庄重威仪,多了英姿飒爽。眉心淡施一抹红痕,衬得她肌肤雪白。
楚轻臣走进来,目光从她身上缓缓掠过,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一丝弧度。
“殿下今日真是……英华逼人。”
乐安心口一跳,脸颊微微泛热。霜花在一旁偷笑,倒也识趣地低头不语。
而温辞站在一旁,正替她系紧披风的带子。修长手指动作轻缓,却稳妥有力。他低下头,嗓音温润:“猎场风寒,殿下不必逞强。”
猎场上,彩旗猎猎,百官与宗女们皆已就位。女皇凤驾居于高台,目光居高临下。
乐安跟着牵着马的侍卫至场边。那马高大壮硕,通体乌亮,鼻息喷雾。乐安隔着缰绳,手心却渗出冷汗。
她生来是现代人,从未骑过马。如今虽然穿着一身骑装,但仅仅站在马边,就觉得浑身僵硬。
“殿下?”楚轻臣上前一步,目光深沉。
乐安抿唇,硬着头皮跨上马鞍,身形微微晃动。侍卫只好牢牢牵住马缰,马才算安稳。
鼓声再起,猎礼正式开场。
众宗室与宗女们纷纷策马而出,扬鞭逐风,弓弦震响,箭矢如雨。有人一箭正中,一片欢呼;也有人失手,惹来窃笑。
轮到乐安时,她手指颤抖着搭上弓弦,怎样也拉不满。箭矢抖动,几乎要跌落。
场边窃声四起。
“殿下……”霜花在远处都捏紧了手。
女皇在高台上,眼神未变,只静静看着。
乐安心口一沉,手心渗汗。这一刻,她甚至想直接放下弓,逃开所有目光。
忽然,楚轻臣纵身一跃,落到马上。
众人惊讶抬首,只见他身姿笔直,动作如行云流水。下一刻,他已稳稳坐在乐安身后,臂膀环过她,牢牢覆上她颤抖的手。
“颜儿,别怕。”
温热呼吸落在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乐安心头一颤,下意识回过头。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没有责备,只有坚定。
“我……能不能不猎?”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残忍了。”
楚轻臣一愣,眼底闪过意外。
这是猎礼,是容朝自古以来的规矩。没有人会质疑猎杀,这是彰显勇武的手段。可她竟说残忍。
他凝视着怀中人,心口忽然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
“好。”他低声应下,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手掌覆上她的眼睛,“闭上眼。”
乐安怔了怔,终究乖乖阖上眼。
弓弦拉满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箭破空,疾如雷霆,直中前方猎物要害。那鹿仅仅踉跄一下,便无声倒地。未有长久挣扎,干脆利落。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
“好箭法!”
“果然是西北楚氏后人!”
楚轻臣收弓,将乐安拥得更紧,低声在她耳边安抚:“放心,它没有痛苦。”
乐安心口一酸,却也松了口气。她睁眼时,只见前方尘沙未散,众人惊讶的目光全落在两人身上。
女皇在高台上凝视许久,神色微妙。
昔日西北侯世子之名,原以为随着血案而淹没,如今却在猎场重现。这一箭,不仅替乐安挽回颜面,也让群臣心生波澜。
“楚首侍,果然不凡。”一名老臣低声。
“不过是陪射一箭,何足道哉?”另一名官员却冷笑。
女皇未言,眼神却意味深长。
猎礼结束后,乐安被侍卫送回帐中,楚轻臣随侍而入。场外议论未休,却已无关紧要。
她卸下护腕,整个人一身疲惫。楚轻臣替她将披风拢好,眼神不觉间软了下来。
温辞坐于帐内,手中轻拂琴弦。曲声悠悠,掩过众人喧哗。他眼波似笑非笑,落在楚轻臣握弓的手上。
“楚首侍握弓的手法,竟与西北军旧制如出一辙。”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楚轻臣听见。
乐安并未多想,只当是随口一说。霜花和婢女们也没听出什么,仍忙着替她更衣。
唯独楚轻臣神色一变。
他抬眼望向温辞,后者却低眉抚弦,笑意若有若无,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楚轻臣指尖紧握,心底却有巨浪翻涌。这花魁……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他低下头,看着乐安正安心坐着,眼神霎时又柔软起来。
无论谁在暗中布局,我都会护住你。颜儿,你是我唯一的支柱。
第三十九章 暗流不息
山风穿过营帐,带来冷冽的气息。乐安被一日的奔波弄得倦怠,归帐时仍神思飘忽。
乐安已打了好几个哈欠,满心只想换衣就寝。温辞温声说:“殿下今日该累了?赶紧梳洗后就歇下吧。”
自从温辞来到身边,每至夜里,都是由他替她卸发更衣。与婢女笨拙不同,他手法细致,梳齿顺滑,温润得让人放松。乐安也渐渐习惯了这份依赖。
然而,当两人掀帘入内时,温辞脚步忽地一顿。
帐内的铜灯摇曳,映出一抹陌生人影。那人正翻拨着矮几上的木匣,动作急切,似在寻找什么。
温辞心头一震,失声道:“谁!”
黑影一震,随即转身欲逃。
就在此刻,营外潜伏的暗卫如鬼魅般破帘而入,几招之下便将那人压制在地。兵刃交击声短促,却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温辞几乎没有思索,伸手将乐安牢牢搂住,护在怀中。他虽无半点武艺,却本能地将她抱得极紧,甚至因此手臂被划伤,血迹迅速染透了衣袖。
“别怕,颜儿,我在。”他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仍旧温柔。
乐安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他的衣襟,指尖冰冷。
“公主在此,大胆!”暗卫怒喝。
那人眼中闪过疯狂,忽地仰头咬碎毒囊。血沫自唇角溢出,声音沙哑却坚决:“肃阴会……永世不灭!”
话音落下,他已口鼻溢血,断了气息。
乐安亲眼望着一个人从呼吸急促,到瞳孔散开,身体僵硬。死亡就这样赤裸裸地攫住她,她只觉胸口一窒,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这不是戏剧,不是幻象,是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死去。
她的呼吸紊乱,喉咙像被掐住。
温辞手臂鲜血淋漓,却依旧牢牢搂着她,声音极轻:“颜儿,别怕,看着我。”
乐安呼吸紊乱,心神仍未能回到现实。
就在此时,帐帘被大力掀开。
“颜儿!”
楚轻臣疾步闯入,眼神扫过眼前一幕,瞳孔骤缩。她衣袖上溅着几点血痕,他几乎心脏停跳,急切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颤抖:“你受伤了?!”
乐安还未回神,只怔怔摇头。
霜花此刻也赶来,迅速俯身检视,才惊呼:“是温辞公子的血!”
楚轻臣这才低头,看清她完好无损,只是被血溅染衣。心口骤然松开,随即又绷紧,眼神如刀,直直盯向地上的尸体。
他咬紧后槽牙,面色阴沉如铁。
暗卫单膝下跪,请罪道:“属下失职,请公主降罪!”
楚轻臣冷声:“先将尸首拖下去,封锁口风。此事不得传出半字。”
“是!”
乐安仍在颤抖,手还紧抓着楚轻臣的衣襟。温辞受伤却勉力微笑,低声安抚:“公主别怕,我没事。”
这一幕落在楚轻臣眼里,心绪翻涌复杂。明明是别人护着她,却让他生出难以言喻的酸涩。
霜花将药敷好,见公主仍心神不宁,提议:“不如今晚让温公子留下,陪公主安睡,也好安心些。”
乐安心有余悸,抿唇点头。
楚轻臣指节一紧,却在她惊魂未定的眼神里,硬生生将话咽下,只低声道:“我会加派人手守着,你……安心些。”
夜半。
帐中灯火昏黄,氤氲静谧。
乐安裹在被中仍觉寒意,身子微微颤抖。温辞躺在她身侧,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摩挲她的背脊。
“别怕,我在。”
乐安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终于觉得自己能喘过气来。
温辞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在她唇边轻轻点触。吻意绵长,却克制而温柔。
乐安红着脸,却没有推开,只紧紧搂住他,彷佛唯有这样,才能寻得片刻的安全。
她闭上眼,让自己沉入这片温热怀抱。
夜色渐深,猎场帐外的风带着寒意。楚轻臣立于暗处,远远望着熄灯的主帐,却久久不肯离去。
他知道,此刻乐安在里头,必然依旧被温辞揽着安抚。那人虽无力守护,却能在她惶惶未定时,给她最柔和的依靠。
楚轻臣攥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入帐时他眼睁睁看着乐安沾血,心几乎要碎。可偏偏,护着她的人不是自己。
可下一瞬,他的目光触及温辞。
那人半边衣袖已被鲜血浸透,却仍紧紧抱着乐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明知自己孱弱无力、手中无刀,却像一面薄弱却固执的屏障,死死将她挡在身后。
楚轻臣胸口一窒。
他该感激,却在心底深处,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意。为何那个能抱住她的人,不是自己?
若换作他,定能一剑毙敌,让她从未受惊半分。可乐安那时却是埋首在温辞怀中,抓着他带血的衣襟,像是唯有这样才觉心安。
这一幕,让楚轻臣眼底掠过一瞬阴影。心疼她受惊的同时,又心疼自己竟在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若换作我……她何至于受此惊惧?”
他低声自问,喉头发紧。胸膛里有股火,烧得他难受,那是嫉妒,更是恨己无能。
明知乐安终究要有侍从、要有侍寝之人,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人,可一想到她在别人怀里颤抖、依赖,楚轻臣便觉得整个心口都被生生扯裂。
他抬头望天,夜幕沉沉,星河无声。
“颜儿……”他唇间轻唤,声音低得几乎散在风里。
“我若想真正守着你,便不能只做这小小首侍……”
思及那人最后一句“肃阴会”,楚轻臣眼底掠过一抹决绝的光。
若这世上真有暗潮与旧案纠缠,那他必须揭开。因为唯有如此,他才能有资格,真正立在她身侧,而不是永远在夜里独自望着灯火。
次日黎明,暗卫悄然将消息送往西北前线。
在千里之外的营帐里,墨玄接过密报,眉目一沉。
大军凯旋,将是他归都之时。
第四十章 车驾春深
晨光洒落在营地,旌旗随微风轻轻摆动,晨雾尚未完全散去,露珠在草叶间闪烁。号角的回声已远,整个营地安静有序,随从开始整备车驾和战马,准备返途。
乐安在女皇仪仗撤离之后,才随从婢女更换了衣裳。昨夜帐中血迹,无人敢提,楚轻臣早早下令封口,连侍奉的婢子也被警告不得外传。
此刻她穿着一袭新裁的骑服,素浅青底,银白暗纹,衣料修身匀称。发也梳理过,挽成简练的发髻,仅以一枚素玉簪固定,看起来比往日宫中繁华的衣裳更添几分俐落。
温辞一身青衫,肩头缠了干净的白色布带,衣裳早被换过,血迹不复可见。虽是受伤在身,他眉眼依旧隽秀沉静,只是面色比往常更显苍白。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乐安一时出神,心口仍存隐隐悸动。昨夜,她第一次这般真切地见到生命消逝在眼前,心中震撼未曾散去。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她身处其中,就必须接受。但心底仍有不安盘旋,无法排遣。
温辞正扶着她登上马车。血痕被压在布料下,却遮不住他眉眼间几分虚弱。
“公主当心。”温辞的声音依旧温润,手心却因失血而微凉。他将乐安稳稳扶入车厢,自己随后跟进。
车内帘幕垂下,与外隔绝。四壁皆是沉静,只余马蹄与车辙颤响。
车厢内静得出奇。
乐安靠坐于车壁,手仍紧紧抓着裙角。昨夜那一幕烙印在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偏她是现代之魂,从未如此贴近死亡。此刻神情虽努力掩饰,眉宇间却难掩凝重。
温辞凝望着她,眼底涌起心疼。他明知自己没有武功,昨夜若非暗卫即时赶到,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可是他仍要紧紧抱住她,哪怕那份守护在旁人眼里显得可笑。想到这里,他更不忍见她如此落寞。
他忽地端起车内温着的茶盏,将茶水含入口中,却并未咽下。
乐安正怔怔出神,还未回神,就被他伸手抬起下巴。温辞低头,将口中温热的茶水渡入她唇间。。
茶水渗入唇间,带着淡淡茶香与他口舌的热度。乐安惊得睁大眼,呼吸一乱,茶水尚未下咽,便被深深的吻包裹。
温辞的舌尖趁势探入,与她缠绵交缠,细细吮吸,直到茶水一滴不剩。他却不肯退开,反而加深了力道,吮吸着她细软的小舌。
“嗯……”乐安被吻得几乎透不过气,双手无措地抵在他胸前。
“颜儿……”温辞低唤,眼神深沉,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他单手将她抱上腿上,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面对面紧贴着。狭窄的车厢因两人的姿势而更显逼仄,气息缠绕间,氤氲晕染开来。
车厢随路途颠簸摇晃,她不得不伸手圈住他的脖颈。两人下身只隔着薄薄的裤料,紧紧相抵。每一次车轮压过石坎,震动便牵动敏感处摩擦,火焰般的燥热自下腹蔓延开来。
乐安屏着气,脸庞潮红。她才刚从惊魂中回过神来,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缠绵带进另一种深陷。
温辞在她耳畔低声:“颜儿,抱紧我。”
说罢,他的手探入衣襟,指尖熟稔地解开系带,推开她贴身的裤裳。掌心捧上她柔软的雪臀,将人更贴近自己。
乐安身子僵了一瞬,羞得几乎不敢呼吸。车外偶有侍卫交谈声传来,她心口怦怦乱跳,羞怯与惊慌交织,却让体内的热意越发浓烈。
温辞轻咬着她耳垂,舌尖沿着脖颈蜿蜒而下,将衣襟推开一线,含住她饱满的酥胸。尖蕊早已因羞怯与情动而硬挺,他吮吸得专注,舌尖一下一下挑弄。
“啊……”乐安喉间逸出压抑不住的轻颤,立刻又慌张地捂住唇。
车外传来侍卫低声交谈,车轮继续碾过碎石,声音并不遮掩。这一瞬,她的羞怯与惊惶交织,让花径深处泛起润泽。
温辞笑意更深,指尖探下,轻触那湿润的花瓣。触及的一瞬,他眼神暗涌,喉结滚动:“颜儿……你在迎着我。”
乐安想反驳,却只来得及吸气,便被他炙热的吻再度堵住。
他再也忍不住,解开束缚,将自己炽热的灼热抵在她花口游移。颠簸间,乐安下意识一紧,竟将他半截纳入。
“嗯──!”她惊呼出声,慌乱地咬住唇。
温辞闷声低吼,手掌收紧,将她紧压在怀里,随着车轮颤动的节奏,一次次深入。车厢逼仄,两人紧紧纠缠,热度几乎烧尽了空气。
乐安额头抵着他肩头,双臂死死勾着他。外头忽然传来人声,让她全身一僵,下意识收缩,将他紧紧夹住。
温辞几乎失控,低声喃喃:“颜儿……别怕……”
车外人声转瞬远去,只剩马蹄声伴随。乐安早已眼角湿润,双臂死死勾住他颈项。随着最后一次深深顶入,她身体猛然一紧,花径彻底泄开。
温辞闷声低吼,紧随着她的颤栗一并释放,炽热尽数灌注在她体内。
车厢内仍在摇晃,他没有立刻退开,只是紧紧抱着她,额头抵在她的脸庞,气息沉重,吻意却不曾停下,轻轻吻着她的眉眼、鼻尖、唇角。
“颜儿,别再独自害怕了。”
乐安气息未稳,眼角泛红,只能将脸埋进他颈窝,感受着他胸膛的热度与心跳。
第四十一章 铁血归心
京城大道,尘沙滚滚。
万骑奔行,旌旗猎猎。刀戟森寒,马蹄如雷。
墨玄一身黑金铠甲,骑在最前方,眉目如刀刻,背后的长枪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两月西北剿匪,他率领残军收复玄虎军,鏖战血战,终以一场彻底的大捷凯旋归来。
玄虎军旗帜飘扬在京城之上,宛如一头盘踞长空的巨兽。百姓早已闻讯,夹道跪迎,呼声震耳欲聋。
“玄虎军凯旋——!”
“武神后裔,护国安邦——!”
万民叩首,声声震动城墙。
墨玄却神色冷峻,没有一丝得意。自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奔向了公主府。
两个月,漫长如一世。
在西北的每一夜,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抹纤柔的身影。她的笑,她的声音,她偶尔噘嘴的模样,甚至她半夜辗转时无意间伸出的手……都烙在他骨血里。
若非心中有她,他恐怕早已葬身沙场。
午门钟鼓齐鸣。墨玄单膝跪下,长枪横于身前。
“西北匪患已平,匪军溃散,玄虎军悉数归于朝廷。臣,墨玄,叩见陛下。”
女皇端坐御座,凤眸凝视,神色深邃。她审视着这个少年将军。两月未见,他的戾气更浓烈了,眉眼却更沉稳。
“昔年护国大将军府之冤,朕心中有数。今日大捷,理应还你身份。”她声音清冷而有力。
“宗正司,将墨玄入谱。”
“礼部,择日册封,封‘骁卫大将军’,赐大将军府邸一座。”
群臣齐声贺喜。
墨玄却只是抬眼,直直看向御座之上,声音低沉:“臣谢主隆恩。但臣心有归所。”
殿中一片哗然。
女皇挑眉,淡声道:“哦?爱卿所指为何?”
墨玄目光一瞬柔和,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决绝。
“臣,本是公主府之人。若能留于熙芳殿,伴殿下左右,为她守护,此生足矣。”
一语落下,大殿哗然。
有人暗嘲,暗卫野奴出身就是如此;有人动容,觉得他情义可嘉;更多人却在心底计算,这意味着什么?
女皇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轻轻一叹。
“既是你所愿,便随你。”
走出承曦殿门,阳光炽烈。
墨玄翻身上马,却没有前往新赐府邸。他策马直奔公主府,风声烈烈,甲叶相撞,声声如铁。
两月未见,他已经再无法忍耐片刻。
只要再慢一步,他的心都会碎。
他想起在西北寒夜里,他独坐营帐,手里攥着那件他偷收着的小衣,闻着上头淡淡的气息,心口酸得几乎窒息。
“颜儿……等我。”他一遍又一遍,在心底无声低喃。
──
熙芳殿内,乐安靠在窗边,指尖摩挲着那只墨玄出征后寄来的香囊。
这两月,她夜夜将它压在枕下。闻着香囊里的气味,才有力气入眠。可每当半夜醒来,看到身侧的人不是他,眼泪就险些夺眶而出。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牵挂一个人。
小厮白石快步跑来,声音里藏不住颤抖与喜悦:“公主殿下!墨玄将军……已在府前下马!”
乐安手中一颤,香囊掉落在地。
她怔怔望着殿门,下一刻,几乎顾不得任何矜持,快步奔出殿外。
阳光下,墨玄立在府门前,玄虎战甲熠熠,眉目深沉,却在看见她的一瞬,眼底烈焰烧得通红。
乐安心口猛地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在清醒时从未落泪。这是第一次。
墨玄心头骤然一紧,呼吸几乎停滞。
“颜儿——!”
他冲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力道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
乐安颤抖着回抱他,眼泪止不住落下,声音哽咽:“墨玄……以后不准你再离开我了!”
墨玄浑身一震,眼眶泛热,低头吻去她脸颊的泪珠,声音颤抖:“好……好……颜儿,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他一边吻,一边颤着手将她的脸托住,眼底是压抑了两月的疯狂与心疼。
“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我等你……”乐安哽咽,声音细碎,“每天、每天……”
阳光下,他们紧紧相拥。
墨玄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安下。
远处,楚轻臣静立于廊柱阴影下,眼神暗沉。温辞垂眸而笑,神色却难辨深意。
墨玄抱着乐安,目光扫过二人,心底妒火骤然燃起。
他回来了。
谁都别想再将公主从他身边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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