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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露天阳台
江疏音喉咙紧绷,心口剧烈跳动。她想站起来,却被他的手掌牢牢扣住腰间。
下一秒,吻猛然压下。
没有预兆,也没有退路。
江疏音对于林峤川掠夺地吻习惯了,她被迫得抬起下巴,承接着他的吻。
林峤川终于稍稍放开,额头抵着她,声音压得低哑:“下面好涨,音音帮帮我,嗯?”
她呼吸急促,指尖在他衬衫上攥紧又松开。想说狠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可能拿下了前几天的合作项目,林峤川心情特别好。他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势在必得。
他抱起江疏音往别墅内走去,完全不顾江疏音的挣扎。
最后他的脚步停在了二楼的露天阳台,这里的视野很好,落日余晖下的海滩一片金黄,连远处的天空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橙色。
同时这里的光景很私密,沙滩上的人看不到阳台的旖旎。
林峤川把江疏音放在了躺椅上,便俯身吻了过去,根本没有给江疏音反抗的机会。
几次亲密之后他格外喜欢她胸前的嫩白,手轻轻一拉清凉上衣的一字肩,她的乳房变露了出来。
此时的胸片也不能阻挡他的进攻。他两指一挑,便把薄薄的胸贴移除。这段时间的爱抚让江疏音的胸大了两个罩杯,c罩杯的胸浑圆又弹性,顶端的乳晕粉嫩嫩的。
林峤川一口含住塞进嘴里,另一只手也不肯闲着,握住另一只乳房开始揉了起来。
几分钟过去,两个奶肉都被他舔得亮亮的。
“你快点啊。” 江疏音的身体已经习惯与林峤川的亲密接触,同时渴望着更多。她已经完全被林峤川开发完,动情的时候尤为风韵。
林峤川这才意识到,别墅里没套,来出差也没想着要带。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注意,不要射进去。”
说罢他脱下了裤子,猩红的阴茎已经变得又粗又长。江疏音的手攀着林峤川的双臂,腿着夹在了他精装的腰上。他的整根没入让两个人同时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囊袋拍打着阴唇,发出了“啪啪啪”的声音。
江疏音楼着他的脖子,嘴里哼哼着,享受着他用力的捣弄。
“才几周没做,又这么紧。” 林峤川亲吻着她的脸颊问道。
江疏音的声音透着媚,说道,“嗯,你总是说这些粗话,我不喜欢。”
她在性爱中开始有所回应,这让林峤川很开心,身下更加卖力。两人好久没做,高潮来的特别快,林峤川忍不住想射,但小穴夹得他舍不得从里面退出来,最后射在了里面。
阴茎拔出来的时候把浓白的精液也带了出来。江疏音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说说,你这已经是多少次内射了。“
林峤川笑着说道,“嗯,把你的小逼射满,让你夹着我的精液,看你还敢不敢对我动不动甩脸色。”
“哼”江疏音一记白眼,表达着她的不爽,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她已经完全习惯被林峤川宠着的生活了。
林峤川抱着她走进了卧室,掰开她的小穴还想继续,“再插一会儿。”
说罢拿起床头的抽纸,把泥泞的小穴里流出来的精液擦干净,然后又把阴茎操了进去。
这次的后入进得很深,让江疏音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不满地说道,“不是刚射完吗,怎么还怎么大。”
林峤川从女人身后探出手摸着她的胸说道,“你男人能干,你还不满意啊。”说便狠着劲儿的抽插着。
江疏音在他身下已经被颠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阴道深处喷出了一股一股的水,把林峤川的耻毛打得很湿。
又过了十分钟,林峤川才射了出来。
(二十五)异样
度假的最后两天,江疏音都像被林峤川安排好的行程推着走。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她总能在餐桌上看到已经准备好的早餐——不是酒店式的精致,而是林峤川随意吩咐厨师做的,热气腾腾、分量十足。
林峤川坐在对面,袖口松松挽着,边看文件边喝咖啡。偶尔抬眸,他的视线会落在她脸上,淡淡一瞥,却让她心口莫名一紧。
这种日子并不算自在,却意外地安稳。江疏音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之间不再是赤裸的交易,而是某种隐秘关系的过渡。
然而,每到夜晚,那层错觉便会被撕碎。
林峤川的掌控依旧笃定而直接,没有半点留情。他从未给她真正的选择,却在过程里收敛了以往的冷酷,动作间多了些耐心,语气里偶尔也夹杂着低沉的安抚。
江疏音分不清这是占有的另一种形式,还是他的本性逐渐显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波涛起伏的夜晚咬紧牙关,任由自己在掌控与束缚中沉浮。
——
回到嘉水市的别墅后,一切恢复原样。
林峤川白天忙于公司事务,晚上准时回来。江疏音则大多时候独处,在宽敞的屋子里走动,或是发呆。
某一天早晨,她突然觉得胃里翻涌。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可那种反胃感越来越频繁,甚至连闻到厨房里的油烟味都忍不住皱眉。
江疏音独自蹲在卫生间里,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洗手池的边缘。
她不敢多想。只是心口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即将压垮她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她隐隐明白,这或许不是单纯的身体不适。
可真相,她不敢面对。
——
当晚,林峤川照例回来。
江疏音缩在沙发的一角,脸色依旧发白。她强撑着站起身,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水。”
刚迈开一步,整个人却突然晃了下。
林峤川眼疾手快将她扶住,眉头紧蹙:“怎么回事?”
“没什么……”她急急摇头,试图挣脱。
男人冷声打断:“疏音。”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江疏音心底一颤。那一刻,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关头咽了回去。
她知道,一旦说出口,一切都不再属于她掌控。
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背叛她。
林峤川的目光盯着她,冷静得近乎冰冷。江疏音想移开,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
“脸色差成这样,还敢说没事?”他声音低沉,带着压迫。
江疏音唇瓣抖了抖,心慌如潮。她不想开口,也不敢开口,只能摇头。
林峤川眼神更沉。他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吐出一句话:“明天,跟我去医院。”
江疏音猛地一震。
“不用……真的不用。”她下意识想挣扎,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然而林峤川没有再给她拒绝的余地。他俯身,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怀里,声音冷硬:“不是你说了算。”
——
第二天清晨,车停在私立医院的专属通道口。
江疏音低着头,跟在林峤川身后。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整个人僵硬得像被推着走。
检查的过程并不复杂。B超室昏暗的光线里,冰凉的探头在小腹滑过。仪器的“滴答”声清晰传来,像无声的倒数。
医生很快收起仪器,抬头看了看两人。
“恭喜,你怀孕了。”
江疏音的心口狠狠一缩。那一瞬间,她的血液几乎凝固,连呼吸都滞住。
怀孕。
这个字眼像一把沉重的铁锚,把她整个心思都砸进黑暗里。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林峤川。男人却站得极稳,神色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眸光深沉,像早已预料。
江疏音的指尖冰冷,她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医生的话江疏音没听进去太多,她只记得林峤川的掌心压在她肩头,稳稳的,不容置疑,却出奇地安静。
——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林峤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稳稳扣着她。
车内很安静,只能听见引擎的低鸣。
良久,他开口,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笃定:“疏音,这个孩子要留下。”
江疏音猛地抬眼,瞳孔缩紧。
她心里乱成一团,满是惊恐与慌乱。她根本没有准备,也从没想过要在这样一种关系里成为母亲。
她张口想反驳,却在对上林峤川的目光时,被彻底压住。那双眼睛太沉,太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
她心口狠狠一颤,喉咙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
那一晚,江疏音独自坐在卧室,手抚上小腹。
她的眼眶一阵酸涩。
仿佛命运在开一个残酷的玩笑。她不过是想在泥沼里苟延残喘,结果却被推向更深的漩涡。
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林峤川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喝了。”他放到床头,语气不容置疑。
江疏音抬眸看他,眼底满是复杂。想要拒绝,却又无力。最终,她只是沉默着接过,仿佛认命。
汤的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二十六)流产
回到别墅后,日子骤然慢了下来。
佣人换了一拨,专门照顾孕妇饮食的营养师常驻在厨房;起居室的地毯换成更柔软的长毛款;卧室阳台上摆满了绿植,空气里混杂着清新的草木香。
江疏音一度觉得自己像被关进玻璃罩里的易碎品。
可林峤川没有再逼迫她做什么。他早出晚归,每次回来总会顺手带点东西——新鲜的水果、孕妇书籍、或者她曾在街边停留过片刻的小饰物。
他不问她喜不喜欢,只放在案上,转身去洗手。
江疏音常常坐在沙发角落,视线落在那一堆细小物件上,心绪翻腾。
夜里,卧室依旧安静。
她侧身背对着他,手心压着小腹。她还没真正接受这个事实,但身体已经在悄然改变。
林峤川的手臂在背后伸过来,没有往日的强硬,只轻轻停在她的肩上,像一道静默的屏障。
她本能想要挣开,可力道极轻,几乎带着试探。
最终,她没有动。
呼吸渐渐交迭,夜色在无言中流过去。
第二天清晨,佣人推门送早餐,林峤川已经出门。桌上却留着一张字条,字迹有些潦草,却意外工整:
“今天中午回来,乖乖吃饭。”
江疏音捏着那张纸,心口微微一紧。
她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爱上他,可他这种不动声色的包围,让她从彻底排斥,慢慢走到现在的麻木,甚至是……接受。
有些东西,像水渗入石缝,细而缓,却不可阻挡。
夜色沉重,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别墅的窗户。江疏音蜷缩在床角,手按在小腹上,眉眼紧锁。腹部的绞痛忽然来袭,她的身体几乎无法站立。
佣人急忙跑来,脚步声在湿滑的地板上回响。林峤川此刻刚好回到别墅,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色上,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言,只是快步走向床边。
他立刻让佣人准备车子:“立刻去医院。”
车窗外的雨水像无数针尖,打在玻璃上,映出室内冰冷的光线。江疏音坐在后座,手指紧紧抓着衣角,整个身体蜷成一团。雨声和引擎声交错,像潮水般压在胸口,让呼吸都变得沉重。
医院急诊室里灯光刺眼,消毒水味道浓烈,护士匆匆来回推着药车。林峤川护在江疏音身边,扶着她走向病床,动作干净利落,沉默而迅速。
医生确认检查后,语气平稳而低沉:“胚胎停止发育,需要手术处理。”
时间仿佛在走廊上被拉长。江疏音静静躺在床上,手臂蜷在胸前,身上覆盖着医院的白色毯子。床边,林峤川安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她身上,手指轻握护栏,却没有上前打扰。
手术室的门合上又打开,医生交代术后事项。江疏音被推回病房,脸色苍白,唇色褪去,身体软塌。雨声仍在窗外拍打,像永不停息的节奏。
林峤川在病床旁替她整理毯子,手法干净利落,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细微地检查她是否舒适。佣人递来的毛巾和温水被他摆放妥当。
夜深,病房灯光柔和却冰冷。江疏音闭着眼睛,身体虚弱。窗外雨停了,夜空依旧灰沉。
整件事像是一场不曾预料的风暴,带走了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也带走了某些无法复原的东西。
林峤川依旧在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床沿,动作细微却有力量,把整个空间微微压住。江疏音安静地躺着,没有言语,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疲惫。
这一夜,别墅沉默而压抑,窗外雨后的城市像罩在灰色幕布下的世界。
——她的身体经历了终点,生活的节奏却仍在继续,像没被打断的钟摆。
(二十七)高中回忆篇
嘉水市的夏天总带着湿热,空气里有粉笔灰和青草味。课间的走廊里,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江疏音抱着一摞练习册,脚步一如既往地快,神色冷清。
“哎,大小姐,下课啦?”
懒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峤川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校服上衣只挂在一边肩膀,衬衫皱巴巴的,眉眼带着痞气,嘴里叼着颗薄荷糖,笑得吊儿郎当。
江疏音不必抬头,就知道是他。
她皱眉:“让开。”
林峤川偏不,他伸手把她怀里的练习册抽走,举得高高的:“哟,这么多书,别累坏了大小姐,我帮你拿。”
江疏音的声音冷冷:“还我。”
他眼睛却亮晶晶,带点得意:“要拿就自己来。”说完转身就往楼梯口跑。
江疏音咬唇,气急败坏地追过去。终于在拐角处拦住他,把书生生从他怀里夺回来。
“你是不是很无聊?”她压低声音,眼神像刀。
林峤川愣了一瞬,本想解释,可到嘴边只剩下轻飘飘的一句:“行吧,下次不逗你了。”
他笑得吊儿郎当,眼底却有一抹没被察觉的落寞。
——
晚自习后,操场边的天色渐沉。江疏音拎着一瓶水走出校门。
几个社会混子懒散地蹲在围栏边,见她走近,吹起口哨。为首的青年笑得轻佻:“哟,小妹妹,这么晚一个人?陪哥哥聊聊呗。”
江疏音心口一紧,正要绕开,却撞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滚。”
林峤川站在她面前,声音低冷。
对方冷笑:“怎么着?校里的小混混英雄救美啊?”
话音未落,林峤川一脚狠狠踹过去。几人猝不及防,被打得连连后退。场面骤然乱了,拳头与骂声混作一团。
江疏音僵在原地,心跳如鼓。
很快,那群人灰溜溜跑开。林峤川手上擦了点血,抬眼看她,唇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吓到了?”
江疏音却冷着脸,声音发抖:“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老是打架?要是被学校知道,会被记大过的!”
她眼底的厌恶,比恐惧还刺人。
林峤川垂眸,指尖在口袋里攥紧,想说“我是在护着你”,可到嘴边只剩一句轻描淡写:“我就爱多管闲事。”
江疏音抱紧书本,快步走了。背影笔直,冷冷清清。
林峤川靠在昏暗的路灯下,指节发白,低低笑了一声,苦涩得近乎自嘲。
——
第二天早读,教室里窃窃私语。几个女生捂着嘴笑:“你们听说没,昨天林峤川为了江疏音,又和人打起来了。”
“她不是一向最讨厌他吗?八成是被缠上了吧。”
“啧,这种人最烦人,仗着打架厉害,偏偏还爱围着女孩子转。”
江疏音脸色微僵,把书本摊在桌上,指尖却攥得发紧。她听见周围的窃笑,心里升起一种窒息的羞耻与厌恶。
她咬牙,只觉得林峤川就是个麻烦,是自己最想远离的人。
——
可林峤川趴在最后一排,半眯着眼看向前方,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他知道她讨厌他,也知道全校人都说他们不是一路人。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地惹她、护她,哪怕换来的只有嫌弃与冷眼。
在别人眼里,他是校园里的小混混。?可在他心里,她是他一辈子都想守住的白月光。
(二十八)决裂
别墅客厅,落地窗外是沉沉夜色,雨点敲在玻璃上,像一曲无声的伴奏。江疏音坐在沙发边缘,手指死死攥着衣角,唇色苍白,呼吸凌乱。她已经在脑海里排练过无数次这一刻,却仍旧感到胸口发紧。
“林峤川,”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克制到极点的颤抖,“我想搬出去。这样下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男人正倚在对面,手里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静静落在她脸上,漆黑深沉。沉默了几秒,他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问:“不是你想要的?疏音,你确定你现在还能挑吗?”
江疏音抿紧唇,指尖攥得更紧,像要将布料碾碎。她低声:“我想自己生活,哪怕……哪怕清贫一点。”
“清贫?”林峤川陡然冷笑,把烟甩在茶几上,身体前倾,眼神凌厉得像要刺透她。“你欠的那些债是谁替你还的?你住的别墅,穿的衣服,用的卡,哪一样不是我给的?现在说想走?江疏音,你当我是什么?提款机?工具人?”
江疏音心口一窒,脸色发白。她咬牙,眼泪几乎要涌出来:“我知道你帮过我,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被你摆布,像傀儡一样活着。”
“摆布?”他眸色骤冷,声音压得更低:“疏音,你是不是忘了,若不是我出手,你现在早被债主逼得无处可去。你以为你有得选?你有什么可以撑起你所谓的‘想要的生活’?”
话音像铁锤一样砸在她心口。江疏音浑身发抖,却仍倔强撑着:“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想这样。”
沉默。空气像被冻住。林峤川盯着她,脸上慢慢浮起一抹近乎残酷的笑:“好啊,你真要走,也行——先把那几百万还清,再从我眼前消失。”
江疏音被这句话击碎,她眼眶通红,眼泪终于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债,就像沉重的枷锁,死死压在她身上。她没钱,她哪儿也去不了。
男人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眼神闪过一丝隐忍的痛,却被他硬生生压下。他靠回沙发,冷冷吐出两个字:“别想了。”
客厅陷入死寂。只有雨声淅淅沥沥。江疏音呆坐着,心口一阵空落,像被掏空。她明白——她被困住了,无路可逃。
那一夜,他们谁都没再说话。空气里,只有窒息的沉默,像冰冷的幕布,隔开了两个人。
别墅里安静得出奇。江疏音坐在客厅沙发上,呆呆望着正前方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天气已经转晴,阳光穿过玻璃洒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反而让她心里生出一种刺眼的荒凉。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天。没有外出的机会,没有电话能打。银行卡还在,可她知道,只要卡上的钱动了,林峤川就会立刻察觉。那是一种无形的枷锁,提醒着她——自由不过是奢望。
冰箱里储备充足,佣人照旧每天送来餐点,甚至连她爱喝的温牛奶也没缺过。但她却一次次推开餐具,只是低头发呆。胃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
夜里,她常常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萦绕的,是林峤川那句“先把几百万还清”。冷漠、决绝,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割裂她最后的幻想。
她恨他。恨他用债务压制自己,恨他明明给予了庇护,却同时剥夺了她最基本的选择。可与此同时,她更恨自己。若不是她无力偿还,若不是她一开始就接受了他的安排,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无路可逃。
林峤川似乎并不急于逼迫她。白天他照常去公司,晚上回来,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然后径直上楼。两人之间再无对话,连呼吸都显得彼此陌生。
但江疏音很快发现,这种“冷静”并非真正的放任。她想出门时,司机早已在院子里等候,询问目的地,态度恭敬,却意味昭然。她想打电话给一个大学同学,却在拨出前,莫名心慌,最终挂断。她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林峤川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比当面质问更可怕。就像掉入一个透明的牢笼,看似四周空旷,却无论如何无法逃脱。
第四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林峤川,”她站在卧室门口,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要这样?既然看不上我,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男人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文件。听见她的声音,他缓缓抬眸,黑色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平静得让人发冷。
“疏音,我早说过了。你要走,可以——把钱还清。”他语气冷淡,却没有丝毫动摇。
江疏音愣住,眼泪差点涌出来。她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真的连一只鸟都不如,至少鸟儿能飞走,而她只能困在这里,连哭都显得多余。
林峤川看着她,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眼底有一瞬复杂的光,但很快就隐没。他闭了闭眼,仿佛在忍耐什么,然后只是淡淡说:“回去休息吧。”
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江疏音站在原地,觉得胸腔发闷,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一个无人能解的冰点——既不能彻底分开,又无法真正靠近。
这种冷局,比争吵更绝望。
(二十九)郁郁困局
别墅很大,白天时安静得近乎荒凉。
江疏音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热牛奶,眼神茫然地落在院子里。阳光很亮,院子里的草木葱郁,却无法照进她的心里。
她每天的生活,几乎只剩下发呆。
早晨醒来,客厅里摆好的早餐已经冷了半截,偶尔她吃几口,更多时候只是拿勺子拨弄,任由食物凉透。午后,她搬到客厅,开着电视机当背景音,却什么也没看进去。等到夜幕降临,灯光一盏盏亮起,她才发觉自己一整天什么都没做。
——除了呼吸,她和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林峤川并没有强迫她做什么。他白天大部分时间不在,偶尔回来,也只是用目光扫过她。两人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麻木,却没有点破。
每次她看着他换鞋、走出大门,心口都会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掉进深深的空洞。
夜里,她常常难以入眠。偌大的卧室里,她独自躺在床上,听见风吹过窗外的树枝,偶尔有细碎的雨点敲打玻璃。她翻来覆去,直到深夜,眼眶干涩,才在一种半清醒半疲惫的状态下昏睡过去。
这种日子持续了几天之后,她走进了书房。
这是别墅里她极少涉足的地方,偌大的房间里摆满了林峤川的书。厚厚的财经杂志、黑色封皮的法律条文、几乎没有翻过的西方经典。江疏音站在书架前,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让她有些怔怔出神。
她伸手抽出一本封面泛黄的小册子——《小王子》,轻轻翻开。书页的触感让她心头微微一震,这份纸香似乎唤起了她小时候的回忆,但是她的家还没有散,她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而她妈妈曾经逐字逐句念给她的书。
她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夜色淡淡,灯光透过窗帘洒在书页上。书中的小王子与她的现实形成鲜明对比——孤独、迷茫,却仍保有纯粹的善意和思考。她心中暗自叹息,自己这些年来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麻木而无力。
林峤川站在门口,低声说:“你想看就看,不用管我。”
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度。他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站在门口。江疏音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奇怪——面对他的存在,她竟然没有本能的排斥。
书页翻开,她的眼神落在一行又一行字上,起初全是空白,根本看不进去。但渐渐地,文字让她的灵魂安静了下来,带她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在纸页的缝隙里,她暂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那份童真和温暖,让她的内心出现微弱的亮光。她轻轻吸了口气,仿佛找回一点久违的慰藉。
她在书房里坐上三四个小时。
而林峤川则默默在一旁处理文件,偶尔抬头看她片刻。他不说话,但细微的关心像湖水一样漫在两人之间。
(三十)灯火初燃
江疏音感觉还是很难受。心里的空落感在日日蚕食着她。流产后,她睡眠浅,夜里经常惊醒。睁眼看天花板的时候,她常常觉得自己像一个被线吊着的木偶,手脚冰冷,被人牵动,笑也好,哭也罢,全都不由自己。
再次推开书房的门时,她的动作看着很自然。
书房里有一股淡淡的木质和纸张的气味,安静、平稳,像另一个世界的呼吸。她随意抽下一本,竟是一本布面书——《窗边的小豆豆》。
——豆豆因为性格古怪,被原本的学校开除,可在巴学园里,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自由与接纳。
江疏音一页页读下去,心头渐渐有些发酸。小豆豆曾经坐在教室窗边,眼睛发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兴趣而敞开。
她忽然想到自己。
她何尝不是那个被排斥的孩子?只是她不是因为“古怪”而被拒绝,而是因为家道中落,因为身份跌落,所有人对她投来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她失去了父母留下的庇护,也失去了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勇气。
小小的身躯有点颤抖,林峤川轻声走了进来,看着江疏音有点心疼,但也没说什么,只放下两杯果汁在书桌上:“那记得喝点。”
转身离开。脚步声沉稳而克制。
江疏音伸手拿过来抿了一口。冰凉的甜味滑过喉咙,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发疼。
书翻到一半,她眼前有点模糊。那是久违的泪意,却没有落下。
……
第二天,她又进了书房,这次抽到的是《小妇人》。
四个性格迥异的姐妹在生活的重压下努力支撑着彼此。乔想成为作家,梅格想要过普通幸福的生活,艾米追逐艺术与美。
读到乔剪掉头发换钱的那一段,她攥紧了指尖。那一瞬间,乔在笑,可眼泪却扑簌簌掉下来。乔说:“头发总会长出来的。”
江疏音轻轻呼吸。林峤川整理书桌上的文件,专注而安静,仿佛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即便被逼入困境,人也可以选择自己的姿态。就算失去了珍视的东西,也能以另一种姿态站起来。
书房里静得出奇,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洒在她的发梢和书页上。江疏音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宁静和安全了。她的心仍旧有些紧绷,但那份微妙的轻松感,让她忍不住把书放在膝上,静静看着窗外的花园。
她慢慢地把书放回去,手指停顿在封面上,心里似乎燃起一小点微光。不是炽烈的火,而是像烛火般摇曳不定。
日落时分,林峤川从厨房端来一盘水果,坐在她对面。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轻轻剥开橘子喂给她吃。果汁的香味弥漫开来。江疏音感到自己心底的防线,似乎在一点点崩塌,她的手指轻轻碰到林峤川的手臂,竟也没有退缩。
……
第三周末,林峤川带她去商场。
这场出行并非出于她的意愿,而是他一句“该添点衣服了”,便安排了车,带她去了城中心最大的购物广场。
试衣间的镜子明亮到让人无处遁形。服务员殷勤地送上各色裙子,他随手挑起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淡声吩咐:“试试这件。”
江疏音看着那裙子,心里轻轻一沉。
红色太艳了。她想要的是更素净、更舒缓的色彩。可是话到唇边,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接过裙子,进了试衣间。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那条红裙,脸色更显得苍白。她低着头,心底隐隐泛起一点抵触。可推开门的时候,林峤川的眼神淡淡扫过,却只说了一句:“不错。”
她笑了一下,没说话。
林峤川似乎没有察觉,只是继续往下一家店走。
江疏音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脚步却比往常更轻。
她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看法。只是她不敢开口。
林峤川为江疏音置办了几套衣服,江疏音则全程像一个布娃娃,任由他安排。
……
夜幕降临,别墅里灯光柔和,江疏音回到书房里看起了书。桌上摊着《小妇人》,书签停在乔离开家的地方。
江疏音心里默默想着:“我也能做到吧?”
一个微弱的念头,在她心里生根了。
林峤川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全然不知江疏音脑海里的念头。 他把外套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仿佛在用无声的方式告诉她:这里有她的安全空间,而他,会一直守着她。
(三十一)微光蔓延
江疏音合上《简·爱》的时候,窗外的风正轻轻拂过窗纱。
书页里的声音还在心头回荡:
“我不是鸟,任何网罗都不能捕捉我;我是有独立意志的自由的人。”
她指尖摩挲着书角,心口涌起一种久违的力量。
如果说《小妇人》教她们姐妹各自追寻梦想的勇气,《简·爱》则让她感受到一个女人不需要依附,也能够挺直脊背站立。
江疏音轻轻吐了口气。
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可以不再只是林峤川怀里沉默的影子。她也可以拥有声音,哪怕很轻,哪怕一开始并不坚定。
周末的午后,林峤川临时要去参加一场酒会。
往常,他几乎是独断式的安排:随手从衣橱里挑件衬衫,西装一套,江疏音只要乖乖跟上就好。
可这一次,她站在衣橱前,忍不住开口:“等等。”
男人转过头,眉眼带着惯性的冷峻:“怎么了?”
江疏音走上前,伸手从一排深色西装里抽出一件藏蓝色。她抬眼看他:“今天的场合,不适合黑色。蓝色会显得更沉稳,也更容易让人亲近。”
林峤川一愣。
她平时极少对他的衣着提出意见,此刻的认真神情,让他下意识凝视了几秒。
江疏音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却还是把西装递到他怀里。声音虽轻,却笃定:“我觉得这个更好。”
林峤川接过衣服,唇角若有若无勾起:“好,就听你的。”
江疏音怔了怔。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必总是被动的。只要说出来,他其实会听。
酒会之后,两人一同在车上。
夜色掠过车窗,灯光一盏盏闪退。
林峤川随口问:“明天中午,去陪我见一个客户?”
过去,她的第一反应必然是点头顺从。可此刻,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明天我想接着看书。”
车厢里静了一瞬。
江疏音心里揪紧,指尖悄悄捏住裙摆。
可出乎意料,林峤川只是侧目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行,那你在家吧。”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像是某种容许。
江疏音心口一热。
她缓缓舒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夜色中点亮了一小盏灯。那盏灯并不耀眼,却足以让她看清前路。
第二周,她开始读《傲慢与偏见》。
书里伊丽莎白的自尊、自信、犀利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心生钦佩。
读到她拒绝达西的第一次求婚时,江疏音忽然笑了。
那种坚定和清醒,仿佛在对她说:哪怕身处不平等的处境,也能用自己的方式维护尊严。
江疏音合上书时,夜色正深。
她转过头,男人正坐在一旁的书桌前看文件,冷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英俊的眉眼上。
她忽然轻声道:“其实你今天那件蓝色西装……真的很适合你。”
林峤川抬眸,眼底掠过一抹讶色。
随即,他挑眉低笑:“所以你打算以后都替我挑衣服了?”
江疏音愣了愣,耳尖泛红,却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指扣进掌心。
那一刻,江疏音心里涌起一种暖意。
午后的时光,他们坐在书房里,一边处理各自事务,一边偶尔交谈生活琐事。江疏音发现自己开始关注林峤川的喜好:他喜欢的茶叶口感、他桌面文件的摆放方式,甚至他偶尔露出的轻微皱眉。
她的动作变得更加贴心,心里暗暗想着:或许,自己正在逐渐融入他的世界。
黄昏降临,江疏音在落地窗前看着余晖,林峤川坐到她身旁,伸手为她理了理发丝。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既接纳了自己,也开始接纳他。书房里的书香与落日余晖,成为她与他之间默契生活的见证。
不仅仅是读书里的启迪,更是因为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里,她终于敢于伸出手,触碰他,也触碰那个曾经被自己藏起来的声音。
书页一页页翻过,生活也在悄然变得不同。
江疏音察觉到,林峤川对她的目光,似乎不再只是居高临下的笼罩。
而是开始带上几分,平等的注视。
她低下头,唇角轻轻勾起。
就像书里的伊丽莎白,哪怕一开始谨慎抗拒,最终也能在互相靠近的过程中,找到属于彼此的位置。
她想,她和林峤川……或许也正在走在这样的路上。
(三十二)向阳而生
江疏音读《飘》的那一周,天气常常阴雨连绵。
她窝在书房里,雨声落在窗外,像一曲不散的低吟。
书里,斯嘉丽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那种不服输的劲头直击她的心口。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合上书页时,她怔怔望着半空,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挣扎,和书里的人生片段竟有某种微妙的相似。
哪怕流过产,哪怕曾想过离开,可她也可以选择不被摧毁。她能拾起碎片,重新拼合一个更完整的自己。
周末夜晚,林峤川正准备带她出门赴宴。
江疏音看着镜前自己的裙子,忽然摇头。
“我不想穿这件。”
男人停下动作,微微挑眉。
“你挑的这件太素了。”江疏音指着衣架上另一件颜色明艳的裙子,眼神笃定,“我要穿这件。”
林峤川凝视了她几秒,似笑非笑:“以前你不是随便穿哪件都行?”
江疏音心口微颤,却还是坚持:“你自己也说了,那时以前。”
沉默一瞬,男人忽然低低笑了出来,眼底的深意像夜色一样幽深。
“行,按你说的。”
江疏音抿唇,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出场合里,真正替自己发声。她要的不是附和,而是被看见。
这天,她和林峤川一起在别墅的餐厅里吃晚饭。
桌上摆着他吩咐人准备的精致菜肴。
她夹了一口,却皱眉放下筷子。
“太咸了。”
男人抬眼,神情一瞬间有些冷。
以往,她在这种时刻一定会噤声,可这一次,她直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很平静:“下次能换个口味吗?我更喜欢清淡一点。”
空气静了好几秒。
江疏音心里揪紧,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莽撞。
但林峤川只是低声吩咐管家:“下次少放盐。”
然后重新看向她,眼底闪过一点耐人寻味的笑意。
“终于学会挑剔了?”
江疏音没说话,耳尖微微泛红。
可她心里清楚,这是自己真正主动的一步。
她不再只是无条件接受,而是开始说出自己的偏好。
渐渐地,两人的互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林峤川会在临出门前问:“你觉得这条领带怎么样?”
江疏音也会在他日程安排上提出建议:“那场饭局不必去,你太累了,不如明天再处理。”
起初,他似乎带着几分意外,甚至有些不习惯。
可时间一长,江疏音发现,他并不会否决,反而常常照做。
有时,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被他采纳的小小意见,仿佛成了她在这段关系里,一点点插下的根。
夜深时,江疏音独自靠在床头,翻看手边的《飘》。
她忽然想,如果说书里的斯嘉丽永远在奔赴下一场风暴,那么她自己,是否也能这样?
她看向书桌前的林峤川。
男人脱了外套,白衬衫松松挂在身上,灯光笼住他冷峻的侧脸。
忽然,他抬头,视线与她相撞。
“想什么?”
江疏音愣了愣,低声回答:“在想……以后我想自己做点事情。”
他挑眉,没打断。
“不是说一定要多成功,只是……不想一辈子都这样。”她咬唇,声音坚定,“我也想有属于我自己的价值。”
男人盯着她,沉默了许久。
江疏音的心跳声一点点加快。
直到他忽然站起身,走到床边,将她揽进怀里。
低低一句:“好。”
简简单单的字,却让她心头一震。
江疏音闭上眼,忽然有些酸涩。
原来,当她真正说出想法的时候,他并不是那个只会否决、只会强迫的男人。
原来,他也会选择静静听着,然后用一个“好”,回应她的心愿。
就像书里那句:
“每个人都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海边。”
她想,她已经在路上了。
窗外夜色正浓,灯火阑珊。
江疏音心底涌起的,不再是曾经的惶惶无措,而是一种缓缓扩散的安定感。
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长大,慢慢走出阴影。
而她与林峤川之间,也在这一点一滴的相互靠近中,真正开始变得……像一场值得继续走下去的故事。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读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
文字古怪又深邃,讲述孤独、成长与自我寻找。
江疏音读到少年卡夫卡逃离家庭,独自流浪时,竟有些出神。
她忽然想起自己流产后的那段时光,孤立无援,几乎被困在绝望的荒原。
可是现在,她已经开始尝试向外走,试着开口,试着握住林峤川的手。
这种对照,让她有些恍惚,又带着微微的自豪。
(三十三)一次约会
周末的天气难得晴朗。清晨,阳光穿过落地窗,照亮别墅客厅,空气里带着初秋的凉意。
林峤川难得没有安排紧凑的日程,他打算带江疏音出去随便逛逛。他穿着浅灰衬衫,袖口挽到手肘,正站在玄关处看着江疏音。
江疏音原本以为他要独自出门,便没声息地坐在沙发上看书。可就在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离开时,他忽然回过头来:“你陪我一起。”
江疏音抬起头,愣住了。
“去哪?”她下意识问。
“商场,选几件衣服。”林峤川说得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她原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止住了。书页在手指间轻轻一抖,她看着他淡定的神情,心里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暖意。
“好。”她轻声答应。
车子驶入市区,江疏音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街景一点点掠过。久违地出门,让她心里生出一种陌生的松快。
商场里人来人往。林峤川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江疏音跟在他身后,起初有些拘谨,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包带。
直到进入男装店,试衣间的门帘被拉开,他穿着一件深蓝西装,肩背挺拔,线条利落。售货员在旁边殷勤地推荐,她看着镜子里的他,忽然生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心动。
“怎么样?”林峤川侧头看她。
江疏音愣了一瞬,下意识脱口而出:“……好看。”
林峤川唇角微微弯起,那一抹笑意不张扬,却让人心口微颤。
试到第三套时,售货员问:“这位小姐,您觉得哪套更适合先生?”
江疏音一时怔住,没想到问题会落在她身上。她抿了抿唇,转头认真打量了林峤川一眼。
“第一套更适合。”她轻声说,“颜色沉稳,但不会太冷,看起来……很舒服。”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表达了完整的意见,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林峤川却点了点头,没有质疑,语气笃定:“那就第一套。”
他不再看售货员,只盯着她,仿佛她的眼光比任何人都重要。
江疏音心里泛起一阵细微的波澜。
午后,两人去了咖啡馆。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室内安静柔和。
江疏音点了一杯拿铁。她其实不常喝咖啡,可在点单的时候,林峤川随口问了一句:“要什么?” 她认真想了想,才挑选了这一款。
林峤川看着她,低声问:“以前很少见你喝咖啡。”
江疏音捧着杯子,指尖感受着陶瓷的温度,轻声道:“偶尔也想试试新的东西。”
林峤川注视了她几秒,像是在确认什么。良久,他伸手把她杯沿上落下的一点奶泡拭去,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亲昵。
江疏音愣住,心跳骤然加快,耳尖微微发热。她没有躲开,只是低下头,把手紧紧握住杯子。
街角有家新开的花店,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江疏音站在橱窗前,被一束淡粉色的香槟玫瑰吸引。
“喜欢?”林峤川问。
江疏音抿唇,想要否认,却还是轻轻点头。
没等她开口,林峤川已经推门走进花店,片刻后捧着那束花递到她面前。
“收好。”他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几分淡淡的温柔。
江疏音接过花,心口涌起一种久违的悸动。她低下头,指尖轻抚过花瓣,声音几乎是喃喃:“我已经很久没收过花了。”
林峤川静静看着她,没说什么,只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随意,却透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亲近。
傍晚,两人走出商场,路灯亮起,街道被晚风吹得有些凉。
林峤川看她抱着几件新买的衣服,随手将袋子接了过去,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她的。
江疏音一惊,想抽回去,可指尖被他稳稳扣住,带着无声的力量。
“太冷了。”林峤川淡声解释。
江疏音没有再挣扎。她低下头,盯着他们相扣的手指,心口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温度。
她忽然明白,这一路的陪伴,并不只是他拉着她走,而是她自己在一步步靠近。
傍晚,两人回到别墅。江疏音把花插进花瓶,摆在客厅。她看着那抹粉色映在灯光下,心里忽然涌起一种细微的归属感。
林峤川正换鞋,见她盯着花出神,随口问:“满意吗?”
江疏音抬起头,眼神亮了亮,语气轻快:“嗯,很好看。”
这一刻,她的笑容不像以往那样生硬,而是带着自然的舒展。
林峤川看着她,神色微顿,唇角弯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林峤川安静地看着她。
“累了吗?”他问。
江疏音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柔软的勇气。
“还行。”她轻声道,眼神含着细碎的光,“……其实,今天挺好的。”
林峤川神色一顿,唇角微微抬起,笑着看着江疏音,然后说道,“那还可以再累点,是不是,嗯?”
说完俯身上去给了江疏音一个吻。
(三十四)温柔的一次
落在江疏音脸上的吻轻又柔。 她看着林峤川的样子,深情又缓慢。
林峤川抱着江疏音,上了楼。
两人来到主卧的浴室,林峤川的吻才又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男人的嘴唇薄而软,每一次的动作都特别的温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而这次他不想在放开她。
林峤川看着江疏音,眼里的温柔像水一样溢出来。他说道,“一起洗,嗯?”
笃定的口吻仿佛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而是知会她一下。
江疏音还没从深吻中缓过劲来,人还有点恍惚,她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时候,林峤川已经开始上手脱她的衣服了。
“诶。。。” 江疏音出了声,想抬手制止这双为所欲为的大手。
“放松,你什么都不用做,享受就好。”
林峤川没有给她推辞的机会。
两人很快都褪去了衣服。
花洒把两个人都浇湿了。林峤川很耐心地给江疏音身上打着泡泡,他脸上的神情很怡然自得。
江疏音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发现林峤川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洗澡之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最后林峤川帮江疏音身上冲干净,自己快速地把自己身上洗干净,便迫不及待地把两个人身上都擦干净,然后抱着江疏音走向了卧室的大床。
江疏音在被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身心都很放松。可能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得融洽,让她心里对林峤川多了很多的接纳。
林峤川伏身上去,延续了那个被洗澡而打断的吻。
他像是一个耐着性子的猎人,一点儿也不心急。从脸颊到颧骨到额头,他每一处细细亲过,不肯放过。
深情的吻在最后变成了深吻,他的舌头伸到江疏音的口里攻城略地,女人的牙齿,舌头他都细细舔过。仿佛这样他才能反复确认,自己对江疏音的所有权。
江疏音一身莹白的肌肤宛如刚拨壳的鸡蛋闪闪发光,因为跟林峤川的深吻,她的呼吸急促,胸前的乳房上下起伏着。胸前的两颗粉粉的蓓蕾挺立了起来。细细的腰身,还有修长的美腿, 尤其是两腿中间的交界处,在乌黑浓密的茸毛下,看得林峤川目眩神迷,想要进一步深入。
他的大手也不闲着,覆盖在嫩白的乳房上,紧紧地握着还不够,还要握着整个乳房打转摩挲。酥胸被碾压成了鼓胀的肉盘,江疏音忍不住哼出声来。
“难受。。。” 江疏音感觉胸口特别地空旷,尤其是两只乳房,她好希望林峤川帮她疏解一下。
“哪里难受,嗯?”。林峤川一脸打趣地看着江疏音,“音音,你告诉我,我好帮你。”
江疏音被性欲支配,脸上泛着红晕,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只是握着林峤川的大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乳。
”这里, 好难受啊。“ 她害羞得有点难以启齿。
林峤川想要慢慢诱导她说出自己的感受。“那音音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嗯?”
江疏音的声音软糯而晴天霹雳,” 胸好空虚,又有点涨。嗯嗯“
林峤川心领神会,低头含住了她的左乳。
嫩白的乳房被洗的干干净净,沐浴露的香味特别好闻。
林峤川把乳头含在嘴里,用舌头一点点舔着乳头,开始慢慢安抚江疏音的空虚。
先试一点点舔弄,然后在用舌头顶了顶乳头,再慢慢用牙齿给乳头一点刺激。
江疏音感觉到了他的安抚,但还是不够,想要更多,便挺起胸膛,把乳房往男人嘴里送。
“原来音音这么喜欢我舔啊。” 林峤川揭露了她的动机,满脸含笑。
江疏音涨红了脸,但在全身流动的欲望驱动下,她点了点头,她把自己摊开,让林峤川进一步入侵。
于是林峤川开始含在整个乳房,开始吸了起来。
江疏音感觉到了胸前的吮吸,胸前的空虚得到了满足,她咬着下唇,双眼紧闭,感觉舒服极了。她伸出双手勾住了林峤川的脖子,舒服得叫了出来。
(三十五)步步深入
林峤川埋头江疏音的胸前大肆侵略。左边的乳房被男人含在嘴里,不断地吮吸着。
江疏音被弄得全身泛红,但只想继续,紧紧搂着林峤川的脖子,努力地挺胸。
突然江疏音双手推开林峤川。男人疑惑地抬头,看着江疏音。
江疏音说道,”嗯嗯,不要光吸那一边。”
同时把右边的胸挺到林峤川的面前。
林峤川不打算放过她了,故意不懂装懂,“音音,这是什么意思,嗯?”
江疏音双眼含水,沉浸在性爱里,看着他有点着急,“你。。。,嗯嗯,我。。。我。”
林峤川打趣地笑问,“想让我吸这边吗?”
江疏音惭愧地点点头。
林峤川说道,“那你把乳房捧过来。”
他好似老谋深算的猎手,一点点诱导对方进入自己的圈套。
江疏音的矜持今晚在林桥川的缓缓诱惑中,一点点地被打碎。
她仿佛不受控一样,听话地把自己右边的乳房捧起来,往林桥川嘴边送。
但此时的林峤川依旧不想让她这样轻易地得逞,还在语言上装着糊涂,“把胸捧过来干什么,音音,嗯?”
“呜呜, 我想,嗯。。” 江疏音有些羞耻,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音音,你想什么,嗯? 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 林峤川步步深入。
“我想你。。。嗯。。。 我想你这边也吸一吸。”
话一说出口,江疏音的羞耻心达到了极点,忙用手捂住双眼,不好意思与林峤川有目光接触。
得逞的猎人不满足于此,他想要江疏音直面自己的欲望。毕竟床第之间两人鱼水交融,本来就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他想要江疏音可以在床上也大大方方地说出她对他的要求,这样他才能更加了解她,满足她。
林峤川伸手握住了江疏音的手,从她的眼前拿下来,说道,“你得像刚才说得那样,捧好了,嗯?“
江疏音脸涨得通红,在欲望的支配下,接着把乳房捧好,然后挺胸送到林峤川嘴边。
林峤川说道,”音音你要睁眼看着,看我怎么帮你吸的,嗯?“
说完低头亲了上去,他的嘴唇不像前戏那样轻柔,而是仿佛要把她的奶水给吸出来一样,用力,再用力。
江疏音看着男人乌黑的头发,任由性爱的快感在全身流动,她没有在压抑着自己,而是抱着了男人的头,舒服地叫了出来。
卧室内弥漫的浓浓的粉色,两个人之间充斥着厚重的情欲。
林峤川听到了江疏音舒服的呻吟,确认江疏音是喜欢自己吸她的胸的,他很高兴。他离她又近了一步。
他的一只大手抚慰了左边的乳房,不想它被冷落。另外一只手伸向了两腿之前。
乌黑的阴毛上已经是一片湿润。 林峤川更加明白,此刻的江疏音是舒服的,在享受的。
他的手指往前探了探,摸到了阴蒂。小小的阴蒂早已充血,挺立了起来。
林峤川嘴上没有停,大口吮吸着乳房,同时用指腹磨了磨阴蒂,江疏音轻声叫了出来。
”啊—“
林峤川心领神会,她这时更加兴奋了。于是头从胸前抬起,说道,”音音,再试试别的,也会让你舒服的, 嗯?“
说完他便向下移动,嘴唇来到了双腿之前的湿濡,双臂摆开两腿,头颅伏下去,一口含住了阴蒂。
下体一股热流来袭,江疏音从来没有被口过,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了下面。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很舒服,自己身体里最脆弱的部分打开,被林峤川含在嘴里,轻轻舔弄。
江疏音感觉自己心里所有的防线都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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