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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泠 (43-48)作者:Ltutou

[db:作者] 2025-06-12 08:22 长篇小说 2260 ℃

【雨霖泠】(sc,强制爱,前世今生)

作者:Ltut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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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爱恨纠缠

他语气带着对荆雪尘浓重的敌意,江泠看在眼里,眉心微动,又回想起病房外荆雪尘的那句话。他问她相信吗,她用行动给了他回答,却始终忽略不了在她走向离笙的那一刹,他掩盖不了的失落。

想到这,心口像被一根细小而尖锐的针反复折磨,疼得难以呼吸。她忘不了黑暗里荆雪尘带给她的那份熟悉,索性用他和离笙相似来搪塞过去,必须承认的是,他们确实在有些方面颇为相像,可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实际不过是一种行为举止给人的感觉。

心事如潮水飞涌,她的心情大概也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沉甸甸的,离笙自然看出了她神采缺缺,所以回了家就提出,要不要去看一场电影。

江泠知道他在哄自己开心,唇角绽起一个笑容,没有拒绝:“好啊,我们看什么?”

她这么一问,倒是让他半天都没说话。江泠反应过来,也觉得有点为难他了,他这种偏爱文墨的古人,又怎会常常关注最近有哪部电影上映。回卧室换了件衣服,顺便补了口红,她出来时和他说:“我们直接去电影院看看吧。”

夜间排片的电影很少,挑来挑去,最后她挑中了一个修复的老电影,名字念着耳熟,应该是曾经看过,不过内容忘得干干净净。

整场就他们两个人,在中间的位置,电影一开场,灯光骤暗,属于荧幕的光束照进眼睛,离笙听着画面里的人物对白,心不在焉,一直偏头看她。她认真的模样落在眼底,偶尔眉头微拧,偶尔舒展,这种不经意的小表情吸引着他慢慢靠近,可能因为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放得轻缓:“有这么好看吗?”

耳后传来一阵酥痒,江泠抬手摸了摸,视线转回身旁:“还好。”顿了一秒,又小声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

他摇头,轻轻笑道:“我想看你。”

四目相对,空气暗淡,遮掉了她目光的羞涩,他们的距离很短,江泠略微屏息,就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正对面的宽荧幕上,故事发展至高潮,男女主角正在纵情拥吻,灼热感逐渐蔓延,听着唇舌的缠绕声,她忽然有点后悔选了这部影片。

“不然…”

离笙扶着她的肩膀,堵住了她后面的话,先是含她的唇,用舌尖描摹,再撬开牙齿,闯进温热的口腔。

江泠心跳漏了一拍,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双手不停推拒,破碎的音趁着喘息空隙流了出来:“离笙,这是公众场合。”

离笙轻而易举钳制住她的手,脸贴在了她的滚烫的脸颊上,依偎地蹭了蹭:“没关系,这里没人。”

“可是监控会照下来。”

“不用担心,监控照不到我们。”他这么说,瞳孔转过去,淡淡掠过角落里早就被人用黑色塑料袋蒙起来的摄像头。

想必是哪个曾经坐在那里的小孩恶作剧,又或许是人海茫茫中一对特殊趣味的情侣,兴致高昂的瞬间不想被人窥视。江泠的夜盲使她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台词声在耳畔隐去,只剩下离笙抚慰的嗓音。

她得承认,总有那么一刻,被他祸乱了神智。

电影进度条刚刚过半,唇再次贴在了一起,江泠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样大胆的时候,寂静的空间,甚至随时可能有人半场进来,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与人相拥亲吻,忘情缠绵。

时间过去很久,她才把注意力转回情节里,已经快要进展到结尾,主角的故事线横跨了大半个世纪,那时候他们脸已苍老,却隐隐能看清年轻时的轮廓,女主举着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进了男主的胸膛,她字字泣血,悲苦而绝望:“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她眼里的恨不是假的,爱同样不是。可惜江泠错过了太多情节,只好猜测究竟是怎样的故事,才会在一个身上出现这样复杂的情绪。

她问离笙:“他是不是背弃了女主?”

“应该不是。”他只大致看了一眼,便收回来,随口猜测一句。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男主用力攥紧女人的胳膊,刀刃往胸口入了三分,刺眼的鲜血从他嘴角淌下,那份难以忽视的情深便看得一清二楚:“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片尾声悠扬响起,是一首应景的悲伤音调,紧接着灯光重新亮起,照亮了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在很久之后,江泠仍记得这个场景。

爱与恨相生相伴,此消彼长,哪一样都不可磨灭。爱到极点,也会恨到极点,我忘情亲吻你的瞬间,也会想象刀锋刺进你的身体,那不是解脱,而是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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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爱恨纠缠

回去的晚,江泠说想走一会,当散散步,夜里人少,星星也少,抬头望着,就能数清今夜有几颗星辰。

她挽着离笙的手臂,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男人的脚步要比她大,却刻意放慢,和她并排。

路过一个小摊,她不自觉往那边看了看,便听到他问:“饿了?”

“有点。”

他们走近了,才看清是个烧烤摊。火星缭人,周围冒着热气,离笙把她领远点,皱了皱眉,颇为嫌弃:“我带你吃别的。”

江泠站在原地思忖:“少买一点。”

他眉宇正色:“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她低着音嗯了声,有些可惜:“那走吧。”

他的眼放在她脸上,那道伤口不深,可她皮肤白净,反倒衬得格外醒目。终究舍不得看她那副踌躇可怜的模样,没走两步,又折返回去,同她说:“不能吃太多。”

她明显雀跃起来,点头答应,挑来挑去,问他要不要吃。

他说不饿,但江泠能看出来,他只是单纯不能接受这种饮食环境。

沾了满身调料味,一到家她就放水,找了睡衣,准备洗澡,跟门外的离笙说:“你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 水声流淌,敲击耳膜。浴室忽然响起杂乱无章的音,离笙几乎立刻敲门,听见她痛苦轻吟:“离笙,我脚疼。”

他费力遏制想要不管不顾闯进去的念头,嗓音发涩:“能站起来吗?”

今天一定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她想。

身子不断尝试站直,脚踝疼得她嘴唇发白,热水躁动,好像要夺掉屋里所有的氧气,然后又一次跌在冰冷的瓷砖上,摔得心肺颤抖。

他再也忍不了,直接粗暴踹开了门,冷热交替,雾气一股脑地涌过来。

烟雾朦胧,她光裸着身,惊诧看过来:“离笙。”

白嫩的胸口,红又成了诱人的颜色。

离笙闭上眼,用浴巾把她裹好,将人打横抱起,抱回卧室。窗帘紧紧闭合,空调被他调到了适宜的温度,他坐下来,给她喷了药,轻轻揉着脚踝。

他的手指总会不小心蹭到一个地方,让她敏感,不自在地往回收。

离笙单手握住她纤细的小腿:“别乱动。”

“可是很痒。”她用的是气音,“你别对着那喘气。”

她的要求未免太过无理,头稍偏到一边,离笙还是顺从她的心意:“这样呢?”

手指握紧在身侧,她觉得这样更不好,因为他并未正对着她,方向掌握有了偏差,所以腿要比刚才抬高一点,而她下面空荡,内衣也没穿。江泠咬着牙,耻然道:“…不用揉了。”

“泠泠。”她拿浴巾往下挡,上面就遮不住了。离笙的余光一直在注视她,她慌忙又略显笨拙的样子使他片刻失笑,“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他如果真的想做,她防也防不住,何况,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清清白白。

看他起身要走,江泠顾不得脚疼,半个身子下地:“你生气了吗?”

离笙折回身来扶她,在她即将摔倒之前,拦住腰。

浴巾扯落,没了雾气掩盖,她这次彻彻底底,光在他面前。

他来不及收眼,眸子不再清冷,保持着那样亲密的姿态,在她忽视的阴暗角落,叛乱无所顾忌地逡巡。

血液汩汩叫嚣,对于她,他从来不是君子,是卑鄙不择手段的恶人。起伏的红润就在唇下,只要稍一低头,就能包裹含住。

想到那天意犹未尽的舔弄,想得到她的心情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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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爱恨纠缠

眼神一颤,江泠能感觉到离笙把脸贴在她心脏的位置,而她被平整地放在床边,似乎成了待宰的羔羊。心脏飞快跳动,几乎麻痹了疼痛带给她的不适,张张嘴,像是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喉咙都在发紧:“离笙…”

他的眼赤裸直白,被欲望驱使,情不自禁握着她瘦弱的肩:“泠泠,我想做一次。”

江泠对他,从来说不出拒绝的话,何况他们本就在交往,每一次缠绵都是情至深处,水到渠成,可她不曾经历,难免慌乱,腿被抬起来的时候,瞳孔放大,又想退缩了。

她的所有隐私部位,在他目光所及,显露无疑。这是她不能接受的,于是急忙去寻能遮挡自己的东西,哪怕是一层薄薄的床单。

离笙把她的身体正回来,在耳畔流连:“听话,不要乱动。”

她说:“离笙,别这么看我。”

怎么看?

离笙不太明白,也不想思考这些,一点一点解开里面的黑色衬衫。

江泠拿枕头把眼蒙住,急促的喘息就放得格外明显,疼痛钻入身体的一刹,哪怕再不经事,也能意识到离笙在用手帮她。

那么好看的手指,曾执笔写字,进退有度,如今细细摩挲,闯进她封闭的门。

疼,如刀割。

一根手指没完全,她连脚趾都缩在一起,流失力气。

猫挠地央求,能不能轻点。

他低语,泠泠,不这样我是进不去的。

若不是怕她承受不了,他怎么忍着要做前戏。

江泠抓紧枕头,恨不得把脸完完全全埋进去。

全部的没入,传来一股异样的感受,吸着他,绞着他,虚无感随之而来。

她晃动着身,想摆脱,却立刻被摁住,他又进了第二根。

“离笙。”

“离笙…”

她喊他名字,说真的好难受。

他俯低,轻哄她:“乖,很快就过去了。”

她是柔软的,外面是,内里也是。

别说话了,泠泠。

越说越想搞坏她,要是能这么死去就好了,无疑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死法。

他终于理解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被关起来了。如果喜欢,就要不择手段地留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告诉他这么一个道理。

这些年,他竟变得愈发优柔寡断。

再看向她,埋在枕中,委屈的脸,通红的耳尖,他没忍住,把她翻过来,扑闪的睫像翩然的蝴蝶。

江泠叫了出来。快感将她泯灭,他趁她松懈的间隙,这才撞进去,高潮还没结束,又被顶进下一个轮回。

她蜷缩腰,捂着小腹,宫口都要被撞开。

“离笙,我不要了。”

“不要继续了。”

“求求你。”

……

他置若罔闻,双手穿过胳膊,像抱小孩一样让她跨坐在身上,顾着她的脚,动得缓慢,她上下起伏,眼周湿润,一看就是哭过。

离笙心疼地吻去她的泪痕:“不哭了。”

她别过脸,指甲陷进他的肉里,旁边的一片都是因为粗暴留下的抓痕:“你个骗子。”

他缓缓一笑,同她接吻,身下相连,舌尖也跟着缠绕:“泠泠,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停下?”

她不说话了,趴在他肩头,疼了就咬他。

谁叫他都这么对她了,她觉得自己理应偿还回去。

他喘得动人,抚摸她的脊背:“泠泠,你叫一下。”

“嗯?”脸滚烫,她迷迷蒙蒙。

他骤然用力,双手扶着她腰,她眉心紧锁,破碎的音从鼻尖传出。

发疯一样的涌动。

他却在快要高潮的边缘退出去,射在她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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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错付

这一夜对江泠来说,无疑是煎熬的,到最后,她已经是极力强撑来接纳他。手被磨得生疼,哪个部位都和她这个人彻底脱节,骨头几乎散开,她早就没了抗拒的力气。

之前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都想过形形色色的办法让自己入睡,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而此时她贴在枕边,唯一想的事就是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她忽视不了肢体的接触,忽视不了肉体的欢愉,随便披了件睡袍想去洗手间的时候,她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幸好地板铺着毛毯,否则膝盖必然会磕青很大一块,也许这是今天为数不多值得庆幸的事。身子骤然悬空,等她找回意识已经被离笙抱在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这让江泠有短暂的愣神,就在几秒前,从这里流淌的汗水滴在她身上,那么灼热,仿佛要把她烫出一个窟窿。

无法言喻的痛和极致的欢愉,都是他带给她的。是不是所有人初次经历这种事都会和她一样难以承受,江泠分出心思猜测,倘若是的话,着实太折磨人了。

腿在半空中微微晃动,她被直接抱进洗手间,看见离笙走向外面,给她合上了门,嗓音还没从欲念中解脱,听着喑哑温柔:“泠泠,好了告诉我。”

江泠轻声应着,保持不变的姿势,盯着地板砖复杂的花纹,忽然心生慌乱。

刚才,并没有带避孕套。意乱情迷之际,大脑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状态,她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下面湿漉漉的,但不知道属于他们之间的哪一个人。

只是这些心事,她自始至终都没和离笙说。

第二天一早,趁他回朝生阁,江泠去楼下药店买了盒避孕药,药片放在嘴里是苦涩的,她赶紧喝了口水,吞咽进喉咙,剩下一片被她藏在平时常用的包里。

她不知道那股害怕的滋味是从何时开始有的,或许是在昨晚离笙不知餍足地反复,又或许是他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疯狂,心底总有个声音和她说,不能让他看见,所以她选择悄无声息地隐瞒下来。

有些反应是刻在骨子里的,她爱他,却也惧他。

沉拂衣再一次见到苏瑾瑜,是在一场朋友组织的聚会,离他们上次见面过去了半个多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华丽的水晶杯在她眼中折射出银白的光泽,苏瑾瑜搂着一个模样青涩的女人,朝酒桌那边的她看。

她的高傲在苏瑾瑜这里完全功亏一篑。

女人显然是认识沉拂衣的,到底涉世未深,看不懂眼色,以为男人愿意砸钱就是真爱,抬了抬下巴,她露出一副无辜的笑脸,像一只守护自己领地的鸟雀,天真驱逐着一切自认为隐藏的危险:“沉小姐不会是来找瑾瑜的吧,要是我被人抛弃,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哪还有脸再凑上来。”

沉拂衣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理会她这番冷嘲热讽,维持得体的表情,对苏瑾瑜说:“我们谈谈。”

苏瑾瑜放下酒杯,拍拍女人的肩膀,在她耳畔亲昵:“回房间等我。”

女人哪里肯甘心,只是这份不甘心不会放在明面上,那样未免显得过于不懂事,而苏瑾瑜之所以喜欢她,就是看中了她听话的性格。迟疑着站起来,她转过身,目光轻飘飘掠过沉拂衣,似乎在嘲讽,你拿什么跟我比。

新人的确永远有嘲讽旧人的资格。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资格,在沉拂衣眼里还不够看。

同样的位置,坐着不同的女人,男人却还是同一个,这就是苏瑾瑜的无情与多情。沉拂衣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几乎快忘了究竟跟了他多少年,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年呢,她把全部的青春年华交付给他,也换不回一刻的真心,想到这,不由觉得悲哀。

拿起剩下的半杯酒,她将唇贴在湿润的杯缘,一口饮下去,酒精的辛辣感刺激胃部,火辣辣的灼烧感平复了心底的起伏,连带着神情都镇定许多:“为什么要找别人?”

火光亮起来,苏瑾瑜抽出一根烟含在唇中,摁着了打火机,点燃以后,握在手里摆弄,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拂衣,我认为我够宠着你了,但你总是不知足。”

“你口中的宠我就是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吗?”雾气浮上视线,她终归是嫉妒的,因为那可怜卑微的爱,她见不得他对任何女人青睐,见不得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例外,“瑾瑜,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有别人。”

她要的不多,哪怕在她面前装装样子,她都能骗骗自己。

“你说得没错,我是答应过你。”苏瑾瑜把打火机扔在一边,颇为认真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情依旧在,只是很快被失望取而代之,“难道你没答应我,以后不会在背后搞那些小把戏吗?”

明明灭灭的眼眸昭示着她不平静的内心,挺着僵直的脊背,她佯装一副迷茫的面孔,遮挡那点不能外泄的情绪:“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啧,非要让我提醒你。”苏瑾瑜牵起她的手,动作并不温柔,在她摊开的掌心写下一个名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动她。”

47.错付

“瑾瑜。”她凄楚地望过去,这次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信我吗?”

苏瑾瑜没说话,凝视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心口的某一处变得冷硬起来,微微倾身靠近,他爱惜地抚摸她脸颊的泪痕:“拂衣,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差了。”

以前她随意演一演,无辜、伤心、快乐,什么都像真的。苏瑾瑜是喜欢看那种表演的,可不代表他会无条件地纵容,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摸到了满手眼泪,他忽然感觉无比烦躁,“我们还是好聚好散,以后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他说出这话的一刹那,沉拂衣心如死灰。

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一个江泠,他就要赶她走?那他们数十年的相伴算什么?

太多太多的不甘涌到心口,她张着嘴,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好一会,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原来人在极度悲伤之下,眼泪也是苦的,动了动酸麻的四肢,她哑着嗓子说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从来都不重要?”

苏瑾瑜很快恢复了素日漫不经意的态度,身体懒洋洋地倚靠在沙发上,不再看她:“一定要我回答吗?”

不用了。他如今的模样哪里还需要亲口回答,沉拂衣早就知道了答案,也许在更早之前,他说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她就该明白的,唱到最后,不过是她一个人自取其辱的独角戏。

“瑾瑜,我是真的爱你。”她挽着苏瑾瑜的胳膊,泪止不住地掉,这次却是真心实意的,和从前多少个日日夜夜一样,亲密地依偎在他怀里,“但你的心太冷了,我捂不热,你总是对我挥之即来,召之即去,我也是人,受不住的。”昏暗的光影里她闭着眼,指尖越发冰冷下去。

脸上的伤最终留下一道很浅的疤痕,不论什么样的女人,爱美总归是共同的天性,江泠每天出门都要涂上一层薄薄的粉底遮掩,其实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异常,但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夜晚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离笙,是不是很丑。

离笙笑了笑,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不丑,泠泠怎么样都好看。”

镜子很快映出他们缠绵的身影,嘴唇贴在一起,连呼吸都不分彼此,她的衣服褪到一半,就那样背对镜子同他缠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离笙的目光带着浓重的侵略性,稍一抬眼,就能在另一端望见她裸露的后脊,眸光暗了暗,恨不得将她身上那些碍眼的东西彻底脱掉。

只不过在摸到她裤子边缘的时候被江泠拦住了,对上他疑惑的眼,开口解释道:“我来月经了。”

离笙的动作一顿,摸到了她掌心沁出的汗,忽然想起什么:“不是前段时间才来过吗?”

“我每个月的日子都不准,有时候晚一点,有时候早一点,这次应该是提前了,我也是中午才发现的。”江泠说着故作轻松地转身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镜子里那道打量的视线,不可避免慌张起来,像是所有伪装在他面前都变得无可遁形,“你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离笙推开浴室门走出去,脚步在走到门口的位置稍稍顿住,和她说,“我去阳台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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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错付

白色的帘子拉到一半,从这里恰好可以看见外面的夜景,江泠又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从他们在一起之后,离笙从没在他面前抽过烟。江泠想他可能是烟瘾不重,可当瞥到烟灰缸里零零散散的烟头时,大致能察觉出他今天心情并不太好。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被看出了破绽?她下意识认为,男人大致都是不怎么了解这些的,可他的反应又让她琢磨不透,若真的生疑,大可以问清楚,若没有怀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伴着这股淡淡的烟味,江泠拉开了半边窗帘,入目是万家灯火的夜景,离笙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把夹着烟的那种手放远,问她:“怎么不睡?”

她晚上和他说,明天要去广陵参加一场宣发会,早晨七点的飞机,四点就要从家走。

这次出了这种事,他终归是不放心的,说要陪她一起,江泠笑着同他说:“哪有人工作天天要男朋友陪的,何况,你店里还有生意要忙。不用担心我,我身边还有千鱼呢,我会小心一点,不会和这次一样了。”

离笙低着头,目光落在她纯净的脸上,心里躁动起来,把烟掀灭,走过去抱她,默了许久,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泠泠,我们什么时候公开?”

江泠先是一愣,而后仰着头看他:“你想什么时候?”

离笙敛了眸,似乎在认真思索这件事:“等你这次出差回来我们就公开,好不好?”

“这么快?”

“你不想吗?”

“不是。”江泠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毕竟我还在娱乐圈里,我怕会对你的生活有影响。”

“泠泠,你不用考虑我的。”离笙搂紧了她,眼中满是疼惜,“除了你,没有人能对我产生影响。”

早上七点的飞机,最终到底多了一个人,不是离笙,而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方路远,一身黑色西装,不苟言笑,除非江泠同他说话,否则他是决计不开口的。

一个冷冰冰,没有温度的人,和根柱子一样站在身后,倒真惹得不少人侧目。还是拗不过离笙,带上了这么个人。到广陵是中午时分,太阳很大,南方的城大抵都是这般阳光耀眼,眯起眼睛,脸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喝一口。”莫千鱼把一瓶冰水贴在她脸上,炎热的夏日,这瓶水降下了不少暑气的燥热,小腹的下坠感清晰明显,江泠只抿了一小口就没再喝。

方路远依旧像个隐形人站在他们身旁,面无表情,身若雕塑。莫千鱼的余光往他身上瞥一眼,就收回来,除了一开始看到他时,侧头跟江泠耳语两句,后来便没问过,但也自始至终没跟方路远搭话。

品牌方的车很快就把他们接到了酒店,收拾完东西,短暂休息一会,江泠接到品牌方电话,通知她下午开工,通话结束之后,她准备出门去餐厅吃饭,却在一楼大厅,见到了荆雪尘。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态度恭敬,语言谄媚,应该是在努力说服他达成某项合作,荆雪尘神态很淡,也不知在没在听,视线缓慢一转,江泠的身影就那样映入眼中。

“荆老板,合作方案我已经让助理发给您了,您先别急着拒绝我,可以仔细考虑考虑,我认为这个项目我们一起做对双方都百利无一害。”

男人话没说完,就被荆雪尘不耐烦地打断:“我回去会看的,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事。”

“那改日您得空了我再来拜访。”浸淫商场这么久,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懂进退,男人笑脸相逢,拿好文件,识趣地离开了,可能是出于好奇,他在走进旋转门之前回头看了眼,方才他们坐着的位置,只剩下两杯凉下来的咖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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