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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6岁女房客魔改版 (50-52)作者:桐奈之余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17 10:54 长篇小说 8890 ℃

       【我的26岁女房客魔改版】(50-52)

作者:桐奈之余

2025/09/14 发布于 uaa

字数:19024

  第50章 本就破碎的友谊

  次日,在酒醉后的头痛中清醒,窗外秋雨蒙蒙,天空是阴晦的,看看时间,已经7点半,怀里的CC已经不见踪影。

  我掀开被子,穿上鞋离开了床铺,走出卧室,想要找到她,却发现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的cc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没有醒,想必是她下半夜酒醒后又去想罗本,这才自己一个人去沙发上睡。

  我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打扰cc便轻轻带上门离去了。

  下了楼,走到小区外拦了辆出租车,目的地却不是自己的公司,而是卓美,既然已经在昨晚做出选择,那么我便会遵循着自己的选择去做。

  20分钟后,我来到卓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等待米彩,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到公司。

  又守了20分钟左右,我终于看到了米彩的那辆红色的q7,趁她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的空隙,我拦了一个过路的学生模样的男生。

  我对一脸不解的男生,说道:“小哥们儿能不能帮我个忙?”

  男生顿时很警惕的看着我问道:“什么忙?”

  我将信件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递给他说道:“帮我转交一封信件给一个姑娘。”

  男生恍然大悟,道:“这是情书吧?可是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干嘛要写情书啊,随便发短信什么的都可以的呀。”

  “你90后的吧?”

  “对啊。”

  “我80后的,懂什么叫代沟吗,我们那年代的就兴写情书,这叫格调,你快点帮我送给你她,回头她得上电梯了。”我急切的说道。

  “可是我上学要迟到了呀!”

  “就一小会儿,不耽误你上学的。

  男生依旧面露难色。

  我当即改变战略问道:“你喜欢看美女吗?”

  男生一听有美女看,立刻兴致很高的问道:“她是美女吗?”

  “她要不是美女,我能看得上她吗,放心吧,绝对的美女,你下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等她......记住,穿紫灰色外套,长发垂肩、最漂亮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千万别认错了。”

  “那行吧,我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么漂亮。”男生说着终于从我手中接过了信件。

  我又叮嘱他:“你把信交给她就行了,其他什么都别说,尤其别在她面前形容我的相貌,知道吗?”

  男生心照不宣的点头,道:“我懂的,你是想给她惊喜嘛,先祝你表白成功咯!”

  我赞许的点头,道:“不错,咱们还不算有代沟。”

  男生“嘿嘿”一笑,随即向卖场内的电梯口跑去……而我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看着他离去,心中好似终于放下了一只沉重的包袱,至于明天,明天再说……

  片刻之后男生便回来了,言语中难掩兴奋对我说道:“你没骗我耶,真的是个超级大美女!”

  我笑了笑,道:“那你说说她长什么模样,我看看你有没有认错人。”

  “就你说的长发垂肩,紫灰色的衣服嘛,然后特别漂亮,就是不太爱搭理人,不过我还是把信塞给她啦!”

  我点头,开着玩笑问道:“那你觉得我能追到她吗?”

  男生煞有其事的打量着我,道:“我觉得悬!”

  “是吧……赶紧去上学吧,别迟到了!”我笑着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说道。

  男生留下一句“祝你好运”之后,便匆匆向远处的站台跑去。

  秋雨蒙蒙中,我将已经快从肩上落下的单肩包扶了扶,抬起头看着卓美购物中心巨型的广告牌,心中默默祝愿米彩能够有惊无险的渡过这次危机,也不枉我这样‘牺牲自己’。

  ……

  回到宝丽百货,我很平静,平静的工作,平静的参加方圆召开的交流会议,平静的和同事们沟通,我的平静源于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果,所以我对一切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等这次的促销方案结束之后,我便会从宝丽辞职,也许会继续留在苏州找工作,也许会被淘汰出局,回到自己出生的那座城市,让板爹给我在他们单位安排一份工作,从此安安分分的过上一辈子。

  专注的工作中,时间走的飞快,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离开公司时,已经是夜晚的10点,我饥肠辘辘,在公司楼下的肯德基店买了一些汉堡之类的东西,一边走在街头,一边吃,累了一天我需要这样近乎散步的方式来放松自己。

  可是我并没有真的因此而轻松,街头的车水马龙和人影重重衬托出的依旧是我的孤独和在这座城市的无助。

  我也很想在这座城市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在以后成为妻子的女朋友,只是挣扎了这些年,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些小的憧憬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也才明白,自己在这偌大的城市是那么的微小,微小到一阵微风便能将我吹的飘摇,然后留下不甘和黯然,随着风飘离这座城市。

  ……

  回到昨天才租下的单身公寓,只觉得人生很无常,我以为自己会在这里住上很久,可是当今天早上将那封信件交给米彩后,就已经决定我不会在这里住上太久,虽然潜意识里还想挣扎着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可是找一份新的工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切还得看辞职以后的运气,如果能最快速度的找到工作,那便继续挣扎,如果很久都找不到,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离开。

  洗漱后,躺在床上,思维很乱,也不敢去规划自己以后的人生,于是前些天那些昂扬的生活动力,又退化成了得过且过的颓废。

  听着窗外的雨落声,我又开始想简薇了,想那些曾经和她一起憧憬过的未来,可是现在想起又是那么的苍白和乏力,而承受这份苍白和乏力的也仅仅是我自己,至少没有了我,简薇也一样会生活的很好,她不用为了物质发愁,她可以用物质去填补情感的空虚,实际上她的情感也不会空虚,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向晨,连情感也找到了寄托,这很好!

  真的很好,我会一直想着自己的痛苦,然后将祝福默默的送给她。

  ……

  时间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进了三天,这三天中大事小事都有,小事:是我收到了板爹寄过来的两条针织围巾,还有米和面粉,大事:我在没日没夜的加班中高效率的完成了这次促销方案,我将做好的方案交给了方圆,方圆又交给了陈景明,随着方案的递交,我向陈景明递交辞职信的日子便也进入了倒计时,我就将离开宝丽百货了。

  这个下班后的傍晚,我想给米彩打个电话,准备将那条针织的围巾送给她,我觉得她是会喜欢的,因为上次板爹送来的两件针织毛衣,我送了其中的一件给她,并见到她穿过好几次,所以这条针织的围巾她应该也会喜欢的。

  且不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但这条针织围巾毕竟是老妈和板爹的心意,该送就送。

  有了充分的理由之后,我当即拨通了米彩的电话,只是许久都没有人接听,当我放弃拨打时,她却将电话回了过来。

  我赶忙接通电话,她有些抱歉的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你有事情吗?”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试探着问道:“怎么,你们公司最近很忙吗?”

  “嗯,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情,正在研究处理。”

  “哦。”我应了一声,却知道米彩真的收到我的那封信了,现在的她也许正在应对米仲德所针对她的权利阴谋。

  米彩又催促我:“说吧,你给我电话,有什么事情?”

  我稍稍停滞才说道:“我妈给你织了条围巾,我爸给快递过来了,你有空的话就拿一下,或者我送给你。”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不想要也没关系。”

  米彩并没有拒绝,她说道:“那你等一会儿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来我们卓美,找个地方先喝点东西,我处理完事情去找你。”

  我很“斤斤计较”的说道:“那喝东西得你请我的啊!我可是过去给你送东西的。”

  “好。”米彩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似乎此刻的她很是忙碌。

  结束通话之后,我将围巾用袋子装好,随即离开公司,向对面的卓美购物中心走去……

  来到卓美购物中心,我进了一间叫“海景咖啡”的咖啡厅,却并没有点东西,因为这是一间先付费的以海为主题的咖啡店,里面的饮品特贵,所以我当然得先等米彩过来了。

  选了个空位置,将咖啡店的名字用短信发给了米彩后,又找了本时尚杂志打发着时间,消遣着无聊,而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暗,纷纷亮起的各种灯光又迷离了这座被秋雨笼罩的城市,于是我放下了杂志,有些失神的听着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米彩不知道什么走进了店内,她在我的对面坐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问道:“你怎么不点东西喝?”

  “先付费的啊,忒贵,一壶乌龙茶都要200多,这店的老板可真黑!”

  米彩并没有理会我的抱怨,招呼来了服务员,帮我要了一壶乌龙茶,自己则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我细品着这壶200多的茶,却也没品出什么特别的滋味,于是更加肯定了老板是奸商,却不觉得是自己的消费档次低。

  我喝了一杯茶,才看着用勺子搅拌咖啡的米彩问道:“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啊,最近很累吗?”

  “有点累!”米彩说着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挑着眉毛笑道:“你看你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你说你那么费尽心机的把我赶出来图什么,要不然你累了,我还是有能力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的,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米彩皱眉,语气很冷的说道:“昭阳,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你这人的思维就是有点儿飘,我说照顾你生活起居,又不一定要以你男朋友或者丈夫的身份,是吧,也可以是男保姆的嘛,我又不介意做你的男保姆!”

  米彩被我气的无语,半晌说了句“无聊”便不再理会我,依旧搅动着自己杯中的咖啡,但却是一副在思考的表情。

  一会儿功夫我便喝掉了一壶乌龙茶,感觉饿了,又喊来了服务员,要了一份意面沙拉,还很殷勤的帮米彩的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当然付钱的还是米彩。

  我可不介意去沾一个女人的便宜,她可比我有钱多了,花她的钱是为了缩小贫富差距,调和社会主要矛盾,构建和谐社会而已。

  我很快便吃掉了一盘意面沙拉,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用袋子装好的围巾递给米彩。

  米彩接过围巾,目光无意瞥到我锐克达斯的背包上,脸上忍不住有了笑意。

  我不满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这是我的娱乐精神而已,锐克达斯还有女款的背包,你敢用吗?”

  米彩摇了摇头示意不敢,从袋子里拿出了围巾打量着,似乎很喜欢,对我说道:“挺漂亮的!”

  “那是,我妈这辈子最拿手的就是织东西了!”

  米彩点头,随即将围巾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但也没有急着离开,表情比刚刚放松了一些,托着下巴看着落地窗外被雨淋湿,却又被霓虹照亮的世界。

  我也不太愿意离开,也这么随着米彩向窗外看着,直把一盏盏霓虹看成了一片片盛世的繁华,然后将自己映衬的那么萧条。

  大约晚上的9点我和米彩在咖啡店告别,她开着车在城市的光影中向那座旧屋子驶去,而我徒步在纷纷的秋雨中避开落叶向那间新租的公寓中走着。

  ……

  过了一夜,天空不再阴晦,这是一个有阳光的早晨,尽管昨夜我听着雨声失眠了一夜,但还是在清晨时分便起了床。

  雨夜过后的早晨,阳光似乎都带着一丝清冷的味道,风叫嚣着吹起了地上的落叶,我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一包豆浆和几只蒸饺,边走边吃。

  将吃完的袋子扔进垃圾箱里,抬起头才发现身边竟然有那么多匆匆走过的行人,而我好像变的静止,然后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关联。

  忍受着风的寒冷,我独自站了很久,最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封即将要给陈景明的信件,一种走在人生分岔口的无奈再次在我的心里弥漫了开来。

  这次的促销方案我已经在昨天做完,不论最后的执行结果如何,但这份方案我已经尽了力,也算最后给陈景明的交待吧。

  来到公司时,已经快九点,照例打了卡之后,我来到工作了将近三年之久的办公室,坐在有了自己印记的办公位上,我大脑里空无一物,只等陈景明来公司,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将辞呈递给他。

  一小会儿之后,方圆也来到了公司,他放下了公文包,容光焕发,似乎心情很不错,可他的模样却让我充满了负罪感,但也无可奈何,该做或不该做,我都做了,对于方圆和陈景明,我只能说抱歉了。

  方圆招呼我一起去休息间泡咖啡,我点头拿起杯子随他向休息间走去。

  两人各自泡上一杯咖啡,找了个角落聊了起来。

  方圆将咖啡杯放在窗台上拍着我的肩膀,兴奋却低声的说道:“昭阳,可靠消息,这次的促销活动结束之后,我们就会接到任命通知书,我将担任企划部副经理,你顶替我的位置担任企划文案组的组长!”停了停看着落在百叶窗被风吹得晃动的阳光唏嘘的说道:“咱们兄弟在这座城市挣扎了两年,终于有了一席之地……生活一定会越过越好的,是吧,昭阳?”

  我心中涌起难过的滋味,不知道怎么回应,许久苦涩的笑了笑道:“或许吧。”

  “你小子怎么这么淡定?就一点都不兴奋吗?”

  “我这是淡泊名利,然后反衬出你小子有多市侩!”我和方圆开了个苦涩的玩笑,实际上我也不淡泊名利,如果真的可以成为企划文案组的组长,我一定兴奋,可是现在已经准备将辞呈交给陈景明,还谈什么兴奋。

  说话间,陈景明的女助理找到了我和方圆,说陈景明让我们去经理办公室。

  方圆表示马上就去,而我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米彩已经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瓦解了米仲德的阴谋,连锁反应下,陈景明的计划可能也已经落了空。

  ……

  我和方圆当即去了陈景明的经理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的陈景明很少见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面色很是难看。

  方圆很是不解,而我已经了然于心,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陈景明抽烟的过程中一言不发,我和方圆就这么干站着,终于陈景明叹息着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对我们说道:“这次卓美内部的权力斗争出现变数了!”

  方圆大惊,问道:“怎么了,经理?”

  陈景明仰靠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咬着牙说道:“不知道卓美的ceo通过什么途径得知米仲德的阴谋,三天,短短三天时间,雷厉风行的调查了招商部李经理的财务状况,最后以财务问题将李经理从卓美给清理出去了……这丫头,不是一般的有手段,有魄力!……天不助我!”

  我自然知道陈景明口中的丫头是米彩,更没有预料到,她仅用三天时间便瓦解了这场针对她的阴谋。

  我沉默,方圆却疑惑的看着我,陈景明不知道我和米彩的关系,可能误以为是卓美内部的成员走漏了风声给米彩,而方圆是知道的。

  方圆最终并没有当着陈景明的面质问我,情绪却低落的向陈景明问道:“那经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景明重重叹息说道:“我们宝丽还是错过了这次超越卓美的历史最好机会,接下来肯定是一场鏖战,按照之前的计划走吧,先做好这次的促销活动。”

  方圆点头,又试探着问道:“经理,咱们公司高层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

  陈景明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将这件事情通报给上面,最后是什么结果,你们等我的通知吧,你和昭阳的职位升迁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和上面去争取的……好好努力!”

  “那经理你自己……?”

  陈景明没有回答方圆,只是向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先行离开,他的低落让我和方圆都明白,他已经因为此次事件丢掉了晋升公司最高层的机会。

  ……

  离开了陈景明的办公室,方圆拉扯着我进了电梯,随后两人站在了公司顶楼的天台上。

  我点上一支烟,等待着方圆正在酝酿中的火山爆发。

  “昭阳,我真的情愿是她们公司内部的人泄露出去的,而不是你!”方圆压制住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火山爆发似的愤怒,他一向比别人冷静很多。

  “不是卓美的人泄露的,是我告诉米彩的。”

  “你他妈这么干,对得起陈景明吗,对得起我们努力了这些年才争取来的机会吗?”方圆的言语冰冷中带着压制住的愤怒。

  我不语,只是重重的吸了口烟,我这么做确实除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坚守,谁都对不起,包括自己,我毁掉了陈景明和方圆的同时也毁掉了自己的前途。

  “你他妈说话啊!”

  怒不可遏的方圆终于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上,窒息的疼痛中,我摔倒中地上,却没有看方圆,许久才捡起从手中掉落的烟,又抽了一口,我有些痛,心也有些疼,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昭阳,你他妈是不是收了米彩什么好处,是不是准备跳槽到卓美,另谋高就了?方圆说话间面色越来越冰冷。

  “我没有,我没收她什么好处……”

  方圆却不愿意听我解释,打断骂道:“昭阳,你他妈混蛋……陈景明就不应该把你留在身边,你为了巴结一个女人,连道义都不要了!你知道陈景明等这次机会等了多久吗?……我他妈看错人了!”

  “辞职信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除了让你骂,也没其他用了。”

  “昭阳,女人对于你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嘛,你何必为了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毁了自己所有的前途,还是说你真的就是为了攀上米彩攀上卓美而背叛我们所有人?”

  “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吗?”我痛苦的看着他。

  方圆不想再和我说什么,也不看我一眼,直接向楼道口走。

  我一口将烟吸完,躺在了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让风从自己的身上割过,疼痛中我苦涩的笑了,我和方圆将近10年的兄弟,可是他却觉得我是为了巴结米彩才这么做的,原来在他心中我只是这样一个人!

  事实上我只是写了一封信给米彩,她并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我们之间也根本没有什么利益交换,而我更没有去巴结她,可是方圆连他妈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或许我也用不着解释,如果他懂我,根本就不会误会我。

  曾经我深信不疑我们是交心的朋友,可是为什么连他也不懂我,难道10年的时间都换不回一个理解和知心吗?

  我有点想哭,却哭不出来,于是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呜咽着,呜咽中,这座偌大的城市渐渐化成了一座伤城,我在这座伤城里丢失了爱情的纯粹,丢失了兄弟间的肝胆相照……我又一次有了要离去的冲动,然后将那些沉痛的、悲伤的,统统留在这里,最后孑然一身的离去。

  第51章 安慰我的只有她

  离开了天台,我当即带着辞职信去了陈景明的办公室,此时的我甚至已经不愿意在这里找下一份工作,完成工作交接后,我便离开,永远的离开这座伤城。

  我打开陈景明办公室的门,低着头走了进去,正在看文件的陈景明有些不解的问我:“你怎么又来了?”

  我将手中的辞职信摆放在了陈景明的办公桌上,语气歉疚的说道:“经理,我是来向您申请辞职的。”

  陈景明吃惊的看着我,许久才将文件放在了一边向我问道:“怎么突然要辞职了,你刚刚也没有和我提的啊?”

  “经理,其实我想着辞职已经很久了,也深思熟虑过……在这个城市我买不起房,看不到希望,再加上我妈身体也不太好,我想回家陪在她身边,希望您理解吧。”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陈景明说道,虽然这些并不是我辞职的真正理由,但也是发自内心的理由。

  陈景明摇头对我说道:“昭阳,刚刚我对你和方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和他的职位升迁,我会尽力去和上面高层申请的,你们不会受这个事件影响的。”停了停又补充,道:“你虽然平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是,是有才华的,这次的促销方案上就能体现,虽然还不知道执行效果,但这份促销方案很具有创新精神……如果你愿意端正态度,在宝丽百货好好做下去,一定会有前途的。”

  陈景明的话让我心中愧疚更深,我对不起他,我知道遇到他是我三生有幸,以后在职场的险恶中,我也不一定会再有机会遇到这样的好上司,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更要离开,我不能生活在自己的负罪感中,我的离去是对自己,对方圆,对陈景明最好的交待。

  沉默许久,我再次坚决的对陈景明说道:“经理,请您理解我,成全我!”

  陈景明看着我很久才问道:“真的想好了?”

  我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想好了经理。”

  陈景明点了点头,从笔筒里拿出笔在我的辞职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着陈景明已经签上字的辞职信去了人事部又去了财务部,办妥一切手续之后,我回到了办公室。

  我来到了方圆的身边,对他说道:“我已经和陈景明申请辞职了,他同意了,你安排一个人和我交接吧。”

  在我说完后,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不再响起,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他们和陈景明一样,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提出辞职。

  方圆却一点也不意外的对我说道:“你手上的工作我都清楚,不用交接了,我会安排人接替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我不觉得方圆会告发我,他若是还把我当做朋友或者曾经的朋友,会让我体面的离开,而不是背上叛徒之名。

  我走向自己的办公位,收拾起了东西,心中除了难过还有一种压抑后的解脱,也许我从来就不属于这座城市,终究有一天我是要离开的,而这次只是将离开的时间提前了些而已。

  赵里来到我的身边,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问道:“昭阳,你怎么突然辞职了。”

  我笑了笑,道:“我辞职了你不就爽了嘛,以后这公司再也没有人镇压你这个娘娘腔了。”

  我虽和赵里开着玩笑,他却很认真的对我说道:“昭阳,别这么说,我们一起工作这么久,是同事也是朋友。”

  “你把我当朋友吗?”

  赵里点了点头,道:“虽然你这个人又损又坑,但性子并不坏,每次我请假的时候,工作上的事情,你都很爽快的替我办了,别人不了解你,我是了解你的。”

  我笑了笑,心中滋味莫名,只是拍了拍赵里的肩膀,没有再言语,又低下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办公用品,而赵里则帮我收拾着。

  片刻之后,我终于收拾好了东西,然后端着纸箱和一起共事了两年多的同事们告别,众人纷纷起身和我道别,也许这些年他们或多或少的被我用各种方式镇压着,但心里却并不和我计较,用赵里的话说:虽然我又坑又损,但在这个企划部里,我是光明磊落的,没有在工作上排挤过谁,中伤过谁。

  我点头向同事们示意,最后来到唯一坐着的方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哥们儿走了。”

  方圆并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我,他的举动让所有人诧异,他们都诧异为什么平时里我们亲如兄弟,而此刻方圆却对我如此冷漠。

  终于,没有得到回应的我苦涩的笑了笑,最后向众人挥了挥手,搬着纸箱向公司的出口处走去。于是我的世界自由了,但仅仅是现在!

  ……

  离开公司后,我直接回到了新租的公寓里,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脱掉了鞋子躺在床上,然后用被子蒙着自己,渴望能够抛去所有的沉重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

  很不幸,整个躺在床上的下午,我并没有一丝睡意,更多的时候只是对着天花板发着呆,然后在恐慌中点上一支烟,周而复始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于是这座城市又被光和影所笼罩,可我却被四面的墙隔离在一个幽暗的空间里,根本感觉不到光影的温度,似乎我的冬天已经在冬天之前来临了!

  看着窗外已经被城市霓虹映红的天空,我有些恍恍惚惚,在恍惚中又点上一支烟,只吸了一口,却一阵阵肺痛,我这才意识到这个睡不着的下午,我已经抽了太多的烟,可那又如何,至少弥漫的烟雾,拯救了我的孤独和无助,于是我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瓦解了无助,消散了孤独,可又换来一阵沉重的咳嗽,哎,人生难两全呐!

  夜又深了一些,我好似被全世界遗忘在这个冰冷的角落里依旧茫然,依旧一阵阵的失神,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被唤醒。

  我翻了一个身艰难的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了手机,看了看号码却意外的发现是颜妍打来的。

  我犹豫了很久才接通了颜妍的电话,我没有先开口,等待着颜妍的质问,这个时候恐怕方圆已经告诉了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想她应该并没有完全把我当做仇人,不然也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听方圆说……你辞职了?”颜妍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她的直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有些复杂……我解释不清楚。”我顿了顿,反问道:“方圆……他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我问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就一直沉着个脸,问急了就让我别管……”颜妍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和一丝无奈。

  “他现在没在你身边?”

  “没有,就我一个人。”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一时半会儿,真的说不清。”我试图搪塞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颜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意味:“那我们等会儿……单独吃个饭吧。”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颜妍会提出单独见面。

  或许,她内心深处还残存着将我视为朋友的念头,即使我做了那么多混账事,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伤害过她。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如果能当面、真心地向她道一次歉,或许也能让她替我向方圆转达些什么——虽然,我已不再强求他们的原谅。

  ……

  我在约定好的餐厅外徘徊着,初秋的晚风已带了些许凉意。没多久,那辆熟悉的白色马自达6停在了路边。颜妍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针织开衫,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我们看着对方,一时之间,竟都失去了言语。

  餐厅里,我们选了个安静的角落相对而坐。

  刚坐下,颜妍便直接切入了主题,目光直视着我:“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突然辞职?就在昨天,我还听方圆说,这次你们宝丽内部调整,你几乎铁定能坐上企划部文案组组长的位置了!那是你熬了多少年才等来的机会!”

  我低下头,用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柠檬水,试图用一种轻松的口吻掩饰内心的波澜:“没什么,就是觉得……在这座城市飘了这么多年,好像总是在犯错,错过了太多,也……伤害了太多人。”我的声音低沉下去,“或许离开,对所有人都好。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颜妍的眉头立刻蹙紧了,声音里带着急切和不解,“回徐州?昭阳,这肯定不是真相!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不能和我说说吗?是因为简薇还是因为我?”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是一种我无法准确解读的复杂情绪。我又想起那天婚礼上,我在卫生间和她做爱的场景,愧疚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不是因为简薇,也不是因为你。”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是为什么?”

  “工作和生活的原因都有。”我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干涩,“现在我已经把工作辞掉了,你真的没必要再追根究底了。我只希望……希望你能帮我转告方圆,我不是他想象中那种为了巴结女人、为了往上爬就能出卖上司、背叛兄弟的人渣……过几天我就回徐州了。在这座城市,我不会带走任何东西,因为我什么也没得到。”

  “昭阳!我不懂!”颜妍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话语里的急切,“你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站稳脚跟,一切刚要好转,为什么又要放弃?就算从宝丽辞职了,以你的能力,在苏州找不到其他工作吗?你就真的甘心……甘心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和以前那样逃跑?”

  她的激动让我意外,也更让我心痛。我看着她,我能感受到她话语背后那份不希望我离开的挽留。这让我更加难过。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决绝:“颜妍,有些错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像那天晚上……我……”我艰难地提及那个禁忌的话题,看到她脸色微微一白,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我对你做的混账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它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也横在我们之间。我看到你,就会想起自己的畜生,也会让你想起那些不愉快,不是吗?”

  我顿了顿,声音更加沙哑:“还有方圆……我们十几年的兄弟,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所有人都尴尬、痛苦。你和方圆,你们已经结婚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

  不应该再因为我这个麻烦而产生任何芥蒂。”

  我的目光扫过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那一点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们都已经有属于她们自己的轨迹和归宿了。”我笑了笑,那笑容苦涩至极,“颜妍,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场。安静地离开,对大家都好。”

  我说完这番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看到颜妍的眼圈微微泛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想挽留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复杂的、带着无尽无奈的叹息。

  她低下头,避开了我的视线,手指紧紧攥着衣角,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我们都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悲伤和注定无法挽回的结局。

  我知道,她听懂了我的决绝,也明白了我离开的真正重量。

  这场告别,早已注定。

  就像那些女孩都不再属于我,也本就不该属于我

  饭后,颜妍本来想送我回到出租房,我拒绝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再和她相处在那个我们第一次做爱的小空间,我也不敢去面对去回忆。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随着人群走在纷扰的街道上,不知道走过了几条街,我回到了住处,机械的打开门,甚至懒的洗漱,和着衣服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然后在密不透风中找到一丝少得可怜的安全感。

  夜已经深不见底,唯一让我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还有联系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我麻木的听着,却不愿意接听电话。

  来电铃声执着的响着,一遍又一遍,我不胜其烦,终于掀开了被子,从柜子上抓起手机,想直接扣掉电板换个清静,却意外的瞥到给我来电的是许久不联系的乐瑶。

  犹豫中,我还是接通了电话,随即便听到了乐瑶抱怨的声音:“昭阳,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睡了。”我含糊着应了一句。

  乐瑶没有再和我纠结迟迟才接电话的事情,用快乐的腔调对我说道:“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我并没有心思猜,顺着乐瑶的话问道:“哪儿?”

  “猜猜嘛。”

  “肯定不在横店了呗。”我如是说道。

  乐瑶特开心的笑道:“我回苏州了……现在在酒店里住着呢?”

  我诧异的问道:“回苏州!你们的戏这么快就拍完了吗?”

  “没有,这次剧组要到苏州的拙政园取景,我就跟着剧组名正言顺的回来了呗。”

  “哦,那等你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拙政园的戏都是白天的,晚上都有空的,所以你明天晚上请我吃饭吧。”

  “嗯,明天你收工了给我电话。”我说道。

  这样也好,离开苏州之前还有机会和乐瑶道个别,只是想起没有抓住她给我争取到升职机会,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好的,那你等我电话……对了,我想到阿林饭店吃竹筒鸡。”

  我笑了笑,道:“你还真会吃啊!”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两个吃货的,显然你遇到的吃货就是我。”

  “行,没问题,我也想吃竹筒鸡了!”

  “哼哼,那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啊!”乐瑶言语间真的带着期待说道,这更加验证了她是个吃货。

  “期待吧,最好能再陪我喝点酒。”

  “可以的……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坐等你明天的邀请。

  ……

  结束了和乐瑶的通话,我又一次看向窗外月色还不错的天空,心中也期待明天,却不知道是期待与乐瑶的见面,还是竹筒鸡,或者是那还没有喝到嘴的几两白酒。

  这一夜我睡的很浅,而疲倦的灵魂却一直在灰色调的梦境中挣扎着,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才疲惫不堪的醒来。

  我呆坐在床上许久,忽然想起今天的我已经不必去公司,于是又躺了下去,不想起床,也不愿意再睡着。

  快到中午时分,我才离开了床铺,简单洗漱了之后,当即打开了58同城网,随即在上面公布了房屋出租信息,我现在的打算便是先转租掉这间屋子,最后离开苏州,虽然我辞职了,陈景明说公司之前答应我的奖金,月底还是照常发给我,到时候我就会把欠米彩的钱转给她。

  发布完房屋出租信息之后,我去楼下的小吃店吃了一碗水面便算搞定了自己的早饭和中饭,然后生活便陷入到索然无味中。

  终于平静了一天的手机终于又响了起来,我知道是乐瑶打来的,因为我们今晚约着一起到阿林饭店去吃竹筒鸡。

  电话接通,乐瑶如释重负的对我说道:“我今天的戏拍完了,昭阳,咱们到哪儿汇合?”

  “直接到阿林饭店吧。”

  乐瑶却想了想说道:“我去你住的地方吧,然后咱们一起过去。”

  “干嘛这么麻烦,直接过去好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

  乐瑶的语气有些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就这几天。”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咬了咬牙对乐瑶说道:“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昨天辞职了,过些天就回徐州了。”

  乐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才语气激动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辞职呀,上次你还说有机会晋升的呀!”

  我抱歉的对乐瑶说道:“是我个人的问题,这些见面后再说吧。”

  乐瑶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再次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道:“好吧,那咱们就直接到阿林饭店见面。”

  我应了一声,然后和乐瑶各自挂掉了电话,又往已经被光影覆盖的河面看了看,拎着装吉他的盒子向河岸边走去。

  第52章 我却不得不向她告别

  打的来到阿林饭店时,乐瑶已经在我之前到了,她站在饭店的门口等待着我。

  夜晚的秋风顺着街道“呼呼”的吹着,乐瑶的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脖间白色的围巾随风飘动着,这却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单薄,这种无力的单薄又让我心中产生一阵极大的内疚。

  我轻步走到乐瑶面前,她眼神很复杂的看着我,我知道,对于我的忽然辞职她心中是有埋怨的,我清楚的记得,上次见面时,我们曾约定要一起努力做生活的高手,可我却越活越退化,俨然成了生活的败犬……

  我不想让气氛太沉闷,强颜欢笑,道:“走吧,进去吃饭。”

  “我可以说我已经气饱了吗?”乐瑶板着脸对我说道。

  乐瑶的话让我心情沉闷,却依旧带着笑容,边将她往饭店里拉,边说道:“生气也别辱没了你吃货的名头啊!再说,你乐意看我小人得志似的吃独食么,你这也太不划算了……所以别用我的错误去惩罚你自己,对吧?”

  说话间我已经将乐瑶拖进了饭店内,但乐瑶的情绪却依旧不高,而我有点郁闷的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一个人点起了单。

  片刻之后,点的菜上齐,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而乐瑶却没有像之前说好的那样陪我喝些白酒,她只是要了一杯热的白水,甚至连果汁之类的饮料都没要。

  我端起不算大的酒杯一饮而尽,咂着嘴感叹这白酒够味,而乐瑶却始终一言不发,这让我更加的惶恐。

  我从竹筒里挑了个鸡块放进乐瑶的碗里,笑道:“尝尝,看看他家厨师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说了气饱了!”乐瑶负气似的将碗里的鸡肉夹起来扔进了我的碗里。

  “那你也不能尽喝白开水吧,喝多了,明天起床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儿肯定浮肿,影响明天的戏可不好。”

  乐瑶不理会我的玩笑,面色凝重又严肃的向我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辞职?”

  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白酒,一口喝完,感受着高烈度的酒液在腹内翻滚,无奈了许久才对乐瑶说道:“马上我就要离开苏州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所以咱们别让气氛这么沉重,开心的吃饭,开心的喝酒,不好吗?”

  乐瑶与我对视,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无奈的说道:“昭阳,你让我想起了邵夷贝的一首歌,《否定先生》。”

  “邵夷贝是谁?”

  “别装,上次我们和罗本还一起去深圳的音乐节听了她的专场,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腆着脸笑道:“我就喜欢装啊!”

  “混蛋!”乐瑶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句,随后又从我碗里夹回那块我原本夹给她的鸡块,这才吃了起来。

  在阿林饭店吃完饭,我背着吉他和乐瑶晃荡在苏州夜晚的街头,落叶、冷风、光影、高耸的建筑,以深秋的模样构成了这座城市。

  点上一支烟,享受温饱后的烟雾迷离,不禁频频回望这座城市,真的要离开时,才发现自己也并不是多么讨厌它,甚至有一些不舍,至少它曾经记录了我的青春和生活,包括爱情,在这里我明白了:想着一个人就叫寂寞,在这里我懂得了:两个人的喜欢,如果升华成婚姻,那便叫爱情,如果只剩回忆,那便只是一段传说,让人寂寞和孤苦的传说。

  走得累了,我和乐瑶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各自沉默了一会,我终于向乐瑶问道:“你呢,你最近过的好么?”

  乐瑶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道:“老样子,不算好,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努力,也没有向可恶的现实妥协。”

  我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接乐瑶的话,因为我读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说自己没有放弃努力没有妥协,实际上也是在质问我为什么放弃了努力且妥协。

  短暂的沉默之后,乐瑶向我问道:“回到徐州后,准备怎么生活?”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如果我爸愿意给我在他工作的单位安排一份工作最好,如果不愿意,自己找一份工作,然后找一个一起过日子的女人,最后等着生老病死。”

  乐瑶听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质疑:“这可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昭阳。你不是总说,人生不要安排得太远,生活充满了变数,不是吗?”

  我苦笑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声音有些缥缈:“变数?……其实,我曾经无数次地、无比认真地规划过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只是……那些规划,最后都成了笑话。”

  乐瑶听了,缓缓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了然:“没和我相遇之前的昭阳……曾经规划的那些未来里,一直期盼着的,是和简薇的未来吗?”

  我没有否定。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乐瑶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

  那双总是含着情意或是狡黠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某种宿命般的悲哀。

  过了很久,她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

  “昭阳,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就像两颗注定不会在同一片天空下同时出现的星星?我在海角,你在天边……看起来好像都在发光,也在遥遥呼应,却永远、永远也走不近,更无法真正交汇……”

  我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揪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

  只是下意识地往车窗外远方的夜空望去。

  恍惚之中,视线竟有些模糊,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座悬浮于云端、虚无缥缈的“天空之城”,而在它的下方,是一片寂寥无边的海滩。

  它们遥遥相对,光芒或许能短暂相接,却隔着永恒的距离,彼此都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乐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心碎的沉默,她转过头,直视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敢和决绝,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昭阳……已经一个月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医生说……满一个月……就可以……可以做爱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乐瑶,你别……”我下意识地想阻止她说下去。

  但她没有停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带着泪光,也带着无比清晰的渴望:“昭阳……要我吧。再爱我一次……就今晚。好吗?不是胡闹,不是发泄……就当作……为我们之间,真正地、好好地告别。”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一种令人心碎的仪式感。

  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声响。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不能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不能再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看着她那双盈满泪水、充满了卑微爱意和绝望告别意味的眼睛,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半个小时后,酒店房间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走廊柔和的光线被彻底阻断,只剩下房间里昏暗的壁灯,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酒店特有的香氛味道,此刻却显得格外暧昧和窒息。

  我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开主灯。

  乐瑶被我抵在门板上,她的后背轻轻撞上门板,发出细微的声响。

  下一秒,我的吻已经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不再是以前那种单方面的、带着发泄和征服意味的索取,也不再是游戏人间的轻佻。

  它充满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别离的痛苦,有深藏的愧疚,有无法言说的爱,更有一种想要将彼此燃烧殆尽的毁灭欲。

  乐瑶没有丝毫抗拒,她几乎是立刻地、热烈地回应着我。

  她的手臂柔软地缠上我的脖颈,纤细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用力地按压着,让我们的唇瓣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她的舌尖青涩却又大胆地探出,与我纠缠不休,交换着彼此带着烟味和泪痕的咸涩气息。

  我们一边激烈地拥吻,一边踉跄着从门口挪动到床边。

  衣物一件件被胡乱地褪下,随意丢弃在地毯上。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身体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柔和细腻的光泽。

  因为刚刚小产不久,她似乎清瘦了一些,锁骨更加分明,腰肢愈发纤细,但胸前的丰盈依旧傲然挺立,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顶端的蓓蕾如同初绽的樱桃,诱人采撷。

  我的目光贪婪地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带着无比的眷恋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痛楚。

  我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然后吻向下巴,脖颈,锁骨,乳房……一路向下,最后虔诚地含住那一抹战栗的嫣红。

  “嗯……”乐瑶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呻吟,身体猛地弓起,像是触电般轻轻颤抖。

  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抓着我的头发,不是推开,而是将我的头更深地按向自己。

  “昭阳……昭阳……”她一遍遍地呢喃着我的名字,声音破碎而沙哑,像是哭泣,又像是祈祷,“爱我……好好爱我……”

  我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遍布她平坦的小腹,甚至在那道或许还留有细微痕迹的部位也印下温柔的吻。

  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紧绷,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柔软。

  我知道,那里曾孕育过一个与我们两人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却又最终失去。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地疼痛。

  我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要将所有的怜惜与不舍都倾注其中。

  我的唇舌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膜拜过她每一寸战栗的肌肤,细腻地描摹着她优美的锁骨,辗转吮吸那挺立绽放的嫣红的乳头,继而向下,滑过平坦柔软的小腹,留下湿热的痕迹。

  我仿佛想用这种方式,熨平她所有深藏的伤痛与我们之间无法弥补的遗憾。

  乐瑶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不再是压抑的呜咽,而是变成了高亢而破碎的歌唱。

  她的身体在我身下彻底融化,像一滩被春阳暖化的雪水,柔软得不盈一握,又像一只即将涅槃的凤凰,在情欲的烈焰中剧烈地扭动、颤抖、燃烧,迫切地寻求着最终的升华与毁灭。

  当我滚烫坚硬的肉棒终于冲破那层湿润的阻碍,深深进入她温暖紧致的甬道时,我们两人几乎同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满足与无边痛苦的叹息。

  她那般的湿热、紧致和完全的包裹,带来一阵强烈的、几乎让我头皮炸开的酥麻感,理性在瞬间土崩瓦解。

  但我用尽全部意志力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我俯下身,深深地望进她那双早已迷离、氤氲着浓厚水汽的眼睛,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乐瑶……”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充满了挣扎和最后的确认为。

  她似乎完全明白我这残忍停顿背后的全部含义。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她却主动抬起头,用一个带着咸湿泪味的、轻柔的吻印在我的唇角。

  然后,她用那双修长有力的腿更紧地缠绕住我的腰臀,将自己最柔软、最隐秘的核心毫无保留地向我彻底打开、献上,完成了无声却最为炽烈的邀请。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而多余。

  我开始了抽插,最初是缓慢而深长的,每一次挺进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渴望抵达她花心最深处,每一次退出都带着令人心尖发颤的眷恋与不舍。

  我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节奏渐渐失控,由缓至急,如同暴风雨之夜狂暴的海浪,猛烈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岿然不动的礁石,绝望而又酣畅淋漓。

  我们身体剧烈地碰撞着,汗水肆意地从毛孔中涌出,交融在一起,滴落在彼此滚烫的肌肤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情欲的地图。

  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肉体最原始最直接的拍打声,噼啪作响,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房间,奏响了一曲癫狂而又浸满哀伤的离别乐章。

  乐瑶在我身下忘情地承欢,她的表情既痛苦又极乐,仿佛正在同时经历着天堂与地狱。

  泪水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没入乌黑的鬓发。

  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告别:

  “昭阳……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完了……逃不掉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能这样抱着你,感觉着你……我就……我就知足了……”

  “记住我……昭阳……求你记住今晚的我……记住我的身体是怎么为你打开的……记住我是怎么……怎么要你的……”

  她的话语像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心脏。

  我能回应她的,只有更用力地拥抱,仿佛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更深入地占有,每一次都直捣花心,带来更疯狂、更失控的撞击。

  我滚烫的唇吻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最终狠狠噙住她不断诉说着爱语与绝望的双唇,将她所有的呻吟和告白全都吞入口中,化作我们之间急促的呼吸和湿热的交换。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最原始、最直接、最深入的方式,才能确凿地证明此刻的拥有,才能宣泄那无处安放的、几乎要将我们淹没的汹涌情感。

  我也在她耳边粗重地喘息着,低吼着,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说着一些模糊的、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呓语和承诺。

  但唯独那最关键、最沉重的三个字——“我爱你”——却像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压在心口,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束缚,说出口。

  我只能用身体,用一次又一次深埋于她温暖体内的冲击,一遍遍地告诉她,我在这里,我感受得到你,我……需要你。

  窗外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万家灯火,窗内是我们燃烧殆尽的炽热缠绵。

  巨大的玻璃映照出我们纠缠的身影,扭曲而模糊,如同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我们终于如同耗尽所有能源的星辰,重重地坠落下来。

  我紧紧抱着她,一起倒在那片凌乱的床铺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将床单浸湿大片。

  高潮的余韵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疲惫。

  乐瑶像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我的怀里,脸颊贴着我汗湿的胸膛,轻声地、压抑地啜泣着。

  她的眼泪灼烫着我的皮肤,也灼烫着我的心。

  我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手臂环住她光滑的脊背,一遍遍地、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她的伤痛,也能安抚自己那颗同样千疮百孔的心。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壁灯昏暗的光线温柔地笼罩着我们,在地板上投下相依相偎的影子,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离别前最后的幻象。

  夜色,在寂静和彼此的体温中,一点点流逝。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只剩下褶皱的床单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属于乐瑶的淡淡香气,证明着昨夜那场疯狂而绝望的告别并非梦境。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乐娟秀而略显潦草的字迹:

  “昭阳,我走了,别送,还有,

  无论你在哪里,都要好好生活。——乐瑶”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纠缠,甚至没有再见。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我们就像两颗无法同时出现的星星,短暂地交汇,发出过耀眼的光芒,最终却不得不沿着各自的轨道,奔向不同的、遥远的命运。

  我拿着那张便签,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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