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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奴隶之心 (0-2)作者:寒晨煨火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1-11 18:23 长篇小说 5290 ℃

茱莉亚:奴隶之心

作者:寒晨煨火

译序

   在这篇通篇拉丁语的文章中我们作为翻译者,对一些内容进行了缩减,译文中所有出现的“人们”、“任何人”等,在原文中全部为“自由人和奴隶们”。古罗马社会非常重视奴隶制度,将奴隶主和自由人作为两个截然不同的社会身份。因此,在古罗马语中没有一个单一的词汇可以统称奴隶主和自由人。

    这个缩减决定会引起争议,但翻译团队认为这样做可以减轻读者在阅读作品时的压力,尽量避免陷入我们现代人无法完全理解的在当时严格维持的自由人与奴隶之间的区分。我们希望读者能够从这篇写于两千年前的文本中,体会到原作者(我们可以直接称之为茱莉亚)所传达出的,跨越时空和国度仍能被理解的文字文学和浪漫爱情的意境。

    文中所说的维苏威斯山(Vesuvius)在我们今天更为熟悉它叫维苏威火山。在古罗马时期,维苏威斯山是罗马帝国境内最着名和最活跃的火山之一,它位于现在的意大利坎帕尼亚大区,靠近庞贝和赫库兰尼姆等古罗马城市。

    维苏威斯山在公元79年爆发,也可以按古罗马人的纪年称为AUC832年,这次爆发导致庞贝和赫库兰尼姆等城市被火山灰和熔岩掩埋,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和人员伤亡,成为古代罗马历史上的重要事件。

    茱莉亚的文字记录在了莎草纸之上,卷藏于赫库兰尼姆已挖掘到的最大的地下图书馆藏室里。由于火山屑碎的掩埋,这使两千年前的文字得以保留在高温碳化的莎草纸卷轴流传到现代。如今,借助多光谱成像技术我们得以识别黑炭上的文字,所有被保留下来的茱莉亚的莎草纸卷轴真迹按顺序编排成册就组成了这样一本书。

    然而,自1750年该图书馆被发现以来,其馆藏的卷轴就经人为损坏、私人交易、国家转赠而减少不少,茱莉亚所写的卷轴是否有遗失我们也无法估计,最后一册究竟是不是她所写的最后一卷我们也无从得知。

第一卷“自由之谜”(1)

    当我最初成为盖乌斯·普林尼乌斯·塞昆杜斯的奴隶时,我并不懂得拉丁语。我以为“dominus”(主人)就是他的名字。

    我们被装进一辆木架马车里运送到主人的门前,奴隶贩子将我们赶下车,然后一车的奴隶当场集体交易。

    我无法知道当时买下我们这车奴隶的费用,因为那时我对拉丁语一无所知。

    随后,奴隶贩子将系成一串的脏钥匙交给了主人,一把钥匙可以解开我们中的一个奴隶的脚铐。

    与我同车的还有三个男奴隶和两个女奴隶。

    后来我得知,这五个奴隶都是被奴隶主重新出售的,他们都能说拉丁语,并了解在罗马帝国里作为奴隶应该怎么做。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围成一圈,肉膝跪在由石砖铺成的坚硬地面上,低头交叉双手放在胸前,谦卑地称呼他为“dominus”。这是奴隶该对主人的服从和尊敬的姿态。

    我记得我紧紧地跟随在其他奴隶的身后。虽然我还不懂拉丁语,但我观察着其他奴隶的举止和动作,努力模仿他们所做的一切。

    主人把钥匙扔了奴隶,让他一把一把地解开奴隶们的脚铐。我记得那种紧张,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主人并没有对我采取行动。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似乎对我的存在毫不在意。

    主人家中原有的一位奴隶和我都来自不列颠,他教会了我拉丁文。当我开始用拉丁语回复主人的吩咐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自己逐渐赢得了主人关注。

    后来由我来负责在主人就餐的时候为他朗读书籍,有一次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时候,主人和他一起就餐的朋友说:“你说,我的茱莉亚是不是有一个不倒胃口的好嗓子。”

    盖乌斯主人回到住宅的时候总是在写作,他总是让我读出他的手稿,好让他发现在文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所有要朗读的东西我总是提前阅读两遍内容,保证不会误读错一个字。

    我因为花了这么多的时间阅读,所以也少做了很多打扫。而在那些和我一起侍奉盖乌斯主人的奴隶里,如果先侍奉过其他的主人,他们也会在私下说盖乌斯是一个多么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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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  Urbe  Condita  ,从城市建立开始算起,在AUC817年主人的一次长休假期间,我第一次跟随主人出了城,同行的有我还有另外六位服侍主人已久的强壮的男奴。

    马车沿着大路走到西方*,沿途接近了巍峨的维苏威斯山。最后在太阳将要落山之际到达了沿着海岸线布设的海滨城市赫库兰尼姆。

    马车沿进城入口,走城中东西向的大道继续往西走,穿过了热闹的人群,和五六家的面包店,走了很久,最后停到了城中西南方的海岸边上的一座不可忽视地巨大的三层宅邸那里。

    我透过柱廊看到内部庭院的景象,庭院中心有一个精心修剪的花园,花草树木繁茂。

    窗户上都有雕花的木制窗框门口有两名强壮的穿着披风盔甲的不知道是公民自由民还是奴隶的人在站岗,他们穿着镶嵌银色边缘的制服,手持长矛,无需质疑他们存在于对主人财产的保护之意里。

    当我们一行人跟在主人身后越过浮雕廊柱进入三层宅邸的中庭的时候,一位不比我年长的男性贵族正倚在一副花园壁画的下面冲进入中庭的盖乌斯主人微笑。

    因为他的服饰和姿态太过不同,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

    他衬着的丝绸长袍的面料极为华丽,以宝蓝色为主色调,镶嵌着金色的丝线和精美的刺绣。

    袍子的领口、袖口和下摆都装饰着珠宝和宝石。宝石在从没有盖子的中庭里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夸张的闪烁。他的发型整齐而精心打理,显露出他对精致外貌的重视。

    他迈步走向客人,他的步伐显得高贵而优雅。

    当他微笑着向盖乌斯主人致以礼貌的问候时,就连没有被他分以眼色的随主人同行的奴隶们也能感觉到他对到来客人的欢迎之意。

    这绝对是一个让我感到惊叹的场景。

    证据就是,如今过了很久了,当我尝试回忆过去时,这个场景还是会清晰地印现在我的脑里。

    ————————————————————

    译者注释:

    方向:

    古罗马的东南西北并非严格按照直角方向来定义。古罗马人使用的是相对方位,东(Oriens)指的是日出的位置;西(Occidens)指的是日落的位置;南(Meridies)则指的是地中海的方向,或正午时分的太阳位置,而北方则相对应于南方的反方向。

    北(Septentriones):Septentriones一词中的triones指的是北方的熊星座,其中最明亮的星星是北极星(Polaris)。

第一卷“自由之谜”(2)

    主人被迎接到了宅邸内部的就餐区。

    当我下马车时能看到这座宅邸豪华巨大的正门,和刻意加高过的三层的结构,而走进这里又发觉整个建筑的长度过于惊人,简直就像是壁画里的宫殿一样从左到右绵长地延伸。

    这里比盖乌斯主人的住宅还要长个七八倍!

    我一度猜测主人将我们带到罗马皇帝的海滨的行宫上。

    我正背着主人的书包,在厢式马车上度过路途时也按主人的要求为他朗读书作,依靠在半开的马车帷帘投入的随日落降临而微弱的自然光。

    现在主人将我们奴隶都安排在了餐厅之外,我们倚靠在石柱旁分食一位男奴隶包在包里的面包。

    我本想着我被带上悠远的路程是为了要在主人就餐的时候为他读书,但是路途后的第一次正餐却没有让我如此。

    等到天空变得彻底昏暗时,一点点阳光都没有再洒下来我们所在的位置时,几位宫殿里的奴隶捧了油灯进了就餐区,而我们几位奴隶则蜷缩在石柱附近的地板上睡着了大半。

    我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是被烛火光亮所照醒,我看到那位蓝色丝绸长袍的男性贵族拿着一盏银油盏往我的脸上晃。

    我能看清火光但看不清他的脸。他晃完我就去晃躺在我旁边的男奴隶,像是为了看清我们每个人的脸。

    我听到他和盖乌斯主人交谈:“非常感谢您的体贴。我非常满意您带来的奴隶。”

    我和几位转醒的奴隶都为他说的话感到不安。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接着的日子里,我们就在这座巨大的宫殿里继续服侍我们的主人。

    这位年轻贵族手下的家庭奴隶也有足够多了,我们并没有被盖乌斯主人安排到他的身边服侍他。

    过了七八天,主人让我们站成一排在这位年轻贵族的面前接受他的挑选,接着他一个一个地从我们头上点过,点到我的时候,我听到盖乌斯主人在我背后倒吸气的声音。

    “怎么了盖乌斯叔伯?我该让您把这个奴隶带回家吗?”这位年轻的贵族真诚地询问了我的主人。

    “并不用了,这些奴隶带来就是供你挑选的。”

    主人的神情我没有转头看,但是他的话语如此轻松,我想我们这些奴隶对他来说都是可以被自由替换的。

    离别之时,盖乌斯主人对年轻的贵族说:“我从这里直接去米塞诺姆和我的妹妹团聚,下次乘船来见你,请保重,好卡伊。”

    我的主人与年轻的贵族的年龄并不相近,但他们却有着深厚的情感,他们吃饭交谈相会时总会延续很久的时间。而且并不像主人在家里那样邀请四五个朋友相会,他们在这座海滨宫殿上只进行两人的聚会。

    他们相握手,告别。离别时盖乌斯主人也看了我一眼,但是就像我初次跪在他的面前一样,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迈步离去,对我的存在毫不在意。

    年轻的贵族并未和我们一行留下来的6位奴隶交代什么。我们跪在他的身前的彩色大理石砖上,念他“dominus”。

    两名奴隶端着一盘沉重的脚铐前来,将我们束缚在其中。我注意过这个宫殿宅邸的奴隶们并非出行带着脚铐,我想我们只是作为刚刚加入的奴隶,需要有所关注。

第一卷“自由之谜”(3)

    新的主人转身离开了中庭,而我们则跟随奴隶来到了跟随豪华宫殿的辅楼,我跟随女性奴隶住在二层一个稍小的房间里,而所有男性奴隶都被安置在有一层稍大的房间里。这几日在这里寄居我们便一直在这里休息。

    最初,这样的建筑设计让我吃惊,要知道在盖乌斯主人那里,我们全部的奴隶全部在家时也用不上新造一个楼来乘装。

    然后我就换上棕色的麻布短袍入睡,我习惯于在睡前换衣服,第二天起来只需多束上一条皮带。

    在盖乌斯家里做奴隶时,我们所有奴隶都能够每天更换清洗自己的衣服,因为盖乌斯主人是一个非常在意气味的主人。

    来到此地虽然奴隶数量涨了三四倍但是在宫殿附近就有入海的河流,足以让我们奴隶进行清洁。

    此时我是如何看待我的新主人的呢?我想他是一位少言的主人吧,我想或许他与盖乌斯主人有着相似的爱好,我想他是一位可能没有盖乌斯主人这样好但是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位主人。

    我记得在第一晚,我是在对后日生活的幻想中盯着没有玻璃的窗口入睡,我还记得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我的脚铐不要碰到一起。

    ————————————————————

    刚来赫库兰尼姆的宫殿那阵子,通过和别的奴隶交流,我知道了盖乌斯主人为什么要带我们一伙奴隶来到新主人的宫殿。

    这里在最近两年间不断地受到地震的威胁,很多的奴隶要投入进这座宫殿的修缮之中。

    所以盖乌斯主人可能是从信件里知道了新主人的行事的难办,  所以回来米塞诺姆省亲妹妹的时候途径新主人这里,将几个他最强壮的奴隶留在这里帮助他。

    这只是我的揣测,毕竟我可没读过来自赫库拉尼姆的信件,但是揣测盖乌斯主人的想法是我在服侍他时惯常的习惯,我十分受到鼓舞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就递给他所有他需要的东西。

    这样写下来又让我产生了一种想法,有可能盖乌斯主人他也是在揣测这位赫库兰尼姆宫殿的年轻主人的想法,认为他会缺,然后就带自己的奴隶补过来。

    我希望着我本来是要被带去米塞诺姆为主人阅读的。

    这位新主人并不像盖乌斯主人一样有需要人在他吃饭的时候为他阅读。他也没问过我们这群奴隶的名字,事实上由于我并不帮他端上餐食,刚来的时候我几乎没见过他。

    我不像一同来的男奴隶一样有劲儿,无法被安排在房屋的修缮上,我主要做的事就是为奴隶们准备膳食,而他们大部分人正赶着修西边巨大露天柱廊庭院的瓦砖屋檐。

    这个露天庭院的长度占了整个宫殿的一半——我在围墙外拿步量过。

    宽度又是庭院长度的一半,如果沿着庭院的外墙从庭院和房子相连的一端绕到它的对面去需要我迈上整整416步,这是一个惊人巨大的宫殿。

    我测量时正带着脚铐,所以由我丈量的数字是有意义的,我估计我带的脚铐正好是一肘*的长度。

    _______________

    每天清晨,我和艾丽娅和马赛卢斯和进入宫殿一楼厨房旁的隔间,我们在隔间为众多奴隶准备早餐。为主人烹调的厨房区域大概是隔间的三倍大。我会取出一些粗糙的麦粉和清澈的的河水,混合在一起制作成粗面团。我将面团分成小块,然后在炉子上烤薄薄的缪尔图斯*。我又用麦粉和水混在一起打入鸡蛋和香料和盐做出给大家干活增加体力的面汤。

    一旦食物准备就绪,我们会将它们分配到每个奴隶的食盘中,并将食盘送到奴隶的用餐区。等他们来吃,而主人起的比我们晚,所以主人的早餐会在奴隶们吃完饭后开始准备,主人的饭菜由年长的奴隶们准备。

    本来为奴隶们做饭的只有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两人,尽管奴隶的数量增多了,但我被加进去之后还是能让他们能在日出前多睡整整三刻。值班守夜的奴隶会按我们的需求负责把我们都按时叫醒。

    吃完饭,我们三个会蹲在河水旁清洗奴隶们换下来的衣物,其实这本该是奴隶清洗自己的时候自己洗的,但是我们这些个头矮修不了房屋的奴隶们只能做些这样的事。我想在其他的罗马公民和自由民的家里,至少是在盖乌斯主人家里,奴隶为奴隶洗衣服的事从没发生过,简直就像是在服务主人一样服务奴隶。

    这样说不出的怪异场景的出现和主人对宫殿里奴隶太不关注有关,在那时新主人不曾安排我们任何奴隶做任何事,全部由我们奴隶来运转宫殿。而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位主人,甚至在盖乌斯主人走后很久都没有新客人前来。

    这位新主人名叫卡伊乌斯,侍奉在他身边的奴隶会称呼他为卡伊乌斯主人,而他的姓氏到现在还不曾有奴隶告知于我。

    尽管我们这些奴隶中有几位传自卡伊乌斯的祖辈,但似乎提起卡伊乌斯主人的姓氏是在我们奴隶间该禁止的事情。

    在如此巨大奢华的宫殿里做奴隶,同时又靠着海岸时刻吹着咸香的海风,我想不止我一个奴隶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感到了悠闲。

    尽管此时我还带着脚铐,铁链甩在大理石石砖上的声音真让人难受。

    ————————————————

    译者注释:

    肘(Cubitus):古罗马的测量单位,约等于44.5厘米

    缪尔图斯:在古罗马公元60世纪,面团烤制出来的饼干通常被称为“缪尔图斯”(mutilus)或“缪尔图拉”(mutila)。这些名称是古罗马时期常用来描述类似饼干的食物。缪尔图斯通常由粗糙的麦粉制成,烤制后呈现出坚硬的质地,适合长时间保存和携带。这种饼干在古罗马的军队和奴隶等较低社会阶层中非常常见,作为主要的食物来源之一。

第一卷“自由之谜”(4)

    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两个人之间竟然有了想要亲昵的情绪。

    我感到很吃惊,因为这是我在刚来赫库兰尼姆没多久就目睹到的。

    我本来是要去运晒干的短袍到奴隶们住的附属楼里的,途径中庭外面的拱门时听到埃利亚和马塞卢斯两人的对话。

    艾丽娅冲马塞卢斯说:“我明白我们的处境很困难,但我相信爱是无法被束缚的。如果我们相互支持并且对彼此负责,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方式来实现我们的愿望。”

    她说的话简直就像是盖乌斯主人写作时才能迸发在纸上的文字一样有力。

    马塞卢斯说:“但是我们要如何和主人卡伊维斯沟通这件事呢?我们完全受他的掌控。”

    艾丽娅继续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适当的时机,诚实地向他表达我们的感情,祈求他能够理解和支持我们。我们还该向他解释我们将如何继续保持专注和忠诚于他,我们也会生出奴隶孩子继续为卡伊维斯主人工作。”

    马塞卢斯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要保持冷静的行事。

    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就过很久再提,反正无论说不说我们都可以按我们原来一样度过我们俩的时光,我想卡伊乌斯主人对我们不会有过多的在意。”

    他们当时没有发现我,而且恐怕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我偶然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自我在原先不列颠的领土上被俘、与父母分开,逐渐在盖乌斯主人家里适应自己的奴隶身份,我从未听过任何一个奴隶谈过“爱情”方面的东西。

    不过这可能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听不全懂拉丁语有关。

    总之,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两个人那天的谈话让我大吃一惊。奴隶之前可以发展“爱情”吗?我不由地加入了他们俩个之间的紧张期待之中,我密切关注着他们的进展,以及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迈出一步向卡伊乌斯主人祈求。

    究竟他们能成功吗?我们作为奴隶主的物品,有可能在“爱情”一词上得到奴隶主的理解吗?

第一卷“自由之谜”(5)

    当我带着脚铐的时候,我默认我不被允许远离主人的宫殿,最多的时候我只会走到宫殿西侧的河流那里清洗奴隶们的衣物。

    这座城市对我来说还是陌生的,但站在宫殿的二层宽敞露台上眺望东方的城镇我也可以看到城镇的繁荣景象,最大最瞩目的建筑即使离我这里相当远,但也能被我一眼看出。

    城镇偏北的位置的一座剧院,她有着洁白的贝状广盖,这一定是一个奢侈的地点,简直和主人的奢华的宫殿配套一样。

    当我还没读到这座城市的来历时我就猜它与“Hercules”赫丘利英雄有关,但是和我有所交流的奴隶们并不知道一丁点关于这些,他们没有奴隶像我一样在盖乌斯主人家里侍奉主人阅读过。

    这座豪华的宫殿有一间巨大的图书馆,它由一个旋转阶梯连通一层中庭附近的隔间,里面的藏卷多不胜数,简直是盖乌斯主人那座住宅里藏书的十几倍。

    我想盖乌斯主人和卡伊乌斯主人的关系之所以好就是因为卡伊主人这里有这么多的藏书。

    说不定那天盖乌斯主人与我们离别之时带走的行囊里就有地下图书馆的卷藏。

    我总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真奇怪啊,写作真是奇妙啊是不是?接下来写什么呢?

    我和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两个奴隶同样会一起布置奴隶们午餐,但是布置好奴隶的午餐需要在主人吃过午餐之后,由于主人醒来的时间太晚了,所以他的午餐也会很晚,大概是白日第七时*左右。

    当侍奉在主人用餐区的奴隶们侍奉主人就餐完毕之后回到奴隶席地吃饭的区域的时候,我和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两个奴隶才将所有的食物端上。

    这时候在白日第七时左右,无论是贴身侍奉主人的奴隶还是去修缮房屋的奴隶们全都饿的肚子咕咕叫。

    为了让大家有劲,这一顿饭里我们除了做缪尔图斯还会为奴隶们制作腌制好的鱼肉。多亏这里临着台尔勒尼海,这里的海鲜多而鲜美,作为侍奉过两个主人的奴隶,我必须说,我在卡伊主人这里吃到了最多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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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者注释:

    时间:古罗马将白天和黑夜分为12个小时,从日出开始计算,直到日落。因此,白天和黑夜的小时长度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有所不同。白日第七时,可以理解这是日出通往日落度过了十二分之七的时间。

    临海:赫库拉尼姆临的海在古罗马时期被称为Tyrrhenum  Mare或Tyrrhenum  Mare,即台尔勒尼海。在古罗马地理学中,这个术语通常用来指代位于意大利西岸的地中海区域

第一卷“自由之谜”(6)

    卡伊乌斯主人,我想我应该在这里,此时此刻,怀着崇敬和感激之情向他致以赞颂。

    是否曾有奴隶握着芦苇笔在莎草纸上赞颂过她的主人?

    我曾读过贵族向皇帝奉上的赞颂词,而恐怕像我这样的奴隶所写的赞颂词永远没有被人读的可能。无需多言,我尝试写一下:

    哦,不朽的卡伊乌斯主人啊!我作为一名奴隶,怀着崇敬和感激之情向您致以赞颂。您的慷慨之举,让我深感荣幸和感激。

    居于海边宫殿时,您的慷慨之心没有辜负我们这些奴隶。您赐予我们品尝新鲜鱼肉的权利,仿佛让我们沐浴在大海的恩惠中。

    那些鲜美多汁的鱼,将我们的味蕾引向美味的境地。您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了温暖遮雨的墙壁和屋顶。

    我心怀感激,因为我的主人将这样美好的经历带给了我们这些被束缚的灵魂。

    我从未目睹您洁白如玉的手执着鞭子过,这是一份难以言喻的恩赐,

    您的慈悲和宽容将我们从恐惧和痛苦中解放出来。这种仁慈之举,让我倍感幸运和庇佑。

    愿我对主人的感激之情像奉献给伟大神明的香火一样燃烧。愿如春日的花朵绽放于古罗马的土地上。

    哦,主人啊,愿您的慷慨与仁慈流传千秋,愿您的名字被载入历史的篇章中,为您的宽容与慈悲歌颂不朽。我是您忠诚的奴隶,永远感激您的恩典。

    我已经尝试读了一下我所写的赞颂词,我觉得我写得很合适,这篇赞颂词当然不会传进任何人的耳朵里,只有我和空气中的神灵能听过一遍,如果神灵会愿意来听一位奴隶诵读的话。

    但是多加审视,我觉得我所写的远达不到福至心灵的赞颂意味,好几段话从我的笔尖流出时我首先想到的是侍奉更久的盖乌斯主人。

    而且这句话“哦,主人啊,愿您的慷慨与仁慈流传千秋,愿您的名字被载入历史的篇章中”  会是卡伊乌斯主人所想听到的么?

    虽然来到宫殿的时间很短,但是我也能发现到卡伊乌斯主人的低调行径与我的旧主人、与那些一群群来盖乌斯主人家做客的贵族都截然不同。

    我需要在纸上记录梳理的是:直至今日,卡伊乌斯主人的姓名还未被我知晓。

    先停笔这里吧,我不该有任何不妥的猜测。

第一卷“自由之谜”(7)

    我今天为奴隶们准备了奶酪晚餐,今天吃饭的时间是黑日2点,日落后两个小时后奴隶们才吃上饭。

    原因是我犯了错误,我先将炉子的火调的太高,导致鱼都烤成了焦炭。我已经在这里做了很久的饭了但是却在今天第一次导致我们饿咕咕的奴隶们在日落前吃不了饭。

    我该在纸上提及的,我的主人卡伊乌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少食少社交的贵族。他的晚餐,只有葡萄酒配葡萄,一个奴隶去端上侍奉他就够了。

    我们这些奴隶的平时总是能准时吃上晚餐,尽管距离午餐没过足够久。

    我想人们可能就是喜欢在日落前进食吧,至少在卡伊乌斯主人宫殿里的奴隶们都是这样的。

    我们挨着肩膀蹲坐在二层的露台地板上,彩色琉璃的马赛克地板一颗一颗地被下落的夕阳照暖照亮,我们看着从廊柱透来的落日余晖,端着陶盘,嚼着面包和鱼肉,大海就在我们的前方。

    赫库兰尼姆,真是最美丽的城市。连奴隶都能被照耀到赫库兰尼姆的大自然母亲的恩惠。

    还有什么可写的呢?我想我应该写一下我是如何能坐在地下图书馆的角落里、点着橄榄油灯匍匐在桌子之上,如同摆脱奴隶身份一般地自在写作的吧。

    这将会要费很多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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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主人的宫殿二层露台上摆了一个水钟,平日我们之所以能在足够合适的时间被叫醒,全靠着守时奴隶在这里蹲守记录。

    和水钟摆在一起在露台上的是一个亚马逊女战士的雕像,这个雕像上着漆,个头是我的两倍大,骑着嚣张举蹄的马儿,威风极了。她携着金色的盔甲和长矛,面部表情果敢而坚毅,短裙上的褶皱灵动而飘逸,细节雕刻的完美极了。

    有时在用炉火漫长烹调时,为了确认烹煮时间,我会自己来回地往厨房和二层露台跑去。

    有一天我前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卡伊主人,卡伊主人当时站在雕像下仰头观察亚马逊女战士的脸部细节,看起来像是充斥整个罗马国的、亚马逊女战士众多的虔诚信徒之一。

    我本来不愿意上前打扰的,但是迫于烹调所需,在高大的廊柱后等了主人一会儿后,我还是上前到水钟那里去了。

    主人看见我低头途径他的身边,竟然直接叫住了我。

    他遥遥指着亚马逊女战士束在头后的面包形发鬓,冲着我说。“这种发型你可以编的出来吗?”

    主人突然的问话简直让我受宠若惊了,我连忙回应道:“可以的,卡伊主人。”

    卡伊主人朝我点点头,示意他听到了。

    我十分体会到了卡伊主人绝不寻常的体贴,主人对奴隶说的话点头示意!简直是让我感动至极。

    卡伊主人没在看我,他还细细看着亚马逊女战士的脸。我觉得他在看她无瑕的漆绘长睫毛。

    虽然主人没在看我,但是他对我说:“明天你系这个发型,要系的一模一样。”

    为了达成主人的要求,第二天早上我开始编系我的头发造型,我用绳子绕过髻的周围,然后绑在一起,形成一个结来让发鬓像亚马逊女战士那样整齐威风。

    我写错了,我如何能像她一样威风?错说,错说。

    为自己编发的技巧并不是我在盖乌斯主人侍奉的时候学的,是我在不列颠生活的时候,母亲交给我的。

    我一大早整上这样一出,把艾丽娅吓了一大跳,她还用手来阻挠我,说万一这样惹了主人生气。然后我进行了解释。

    我虽然系了发,但是我整日就是河流、厨房、露台的跑,这些地方哪有会被主人常经过的呢?

    于是我一连编了好多天发,但是都没被主人所看到,但我又怕他终于会看到,于是一直坚持着在早上正经编发,不敢违抗。

第一卷“自由之谜”(8)

    在某一天在我和众奴隶们倒在日落下吃奶酪和面包的晚餐时,那位常日侍奉在主人身旁侍奉吃食的奴隶过来叫我前去主人的就餐厅。

    巨大的宫殿内,高耸的大理石柱子支撑着整个屋顶,墙壁上饰以精美的壁画。

    餐厅的一侧是一个壮丽的大窗户,海上落日渐下,此时仍投以整个餐厅以微弱的光。

    窗户旁边是一排长凳,细致雕刻的椅背上刻满了精美的图案,红色丝绒的靠垫。

    巨大的餐桌铺满了雕花的丝绸桌布,桌上摆满了华美的银器、金杯和瓷器,闪耀着光芒。

    卡伊主人落座在长桌最里端的座椅。在我进去之时,主人亦在往嘴里投入自银盘拾起。带有水珠的葡萄。

    我未看到主人抬眼看我,侍奉奴隶递我一卷伊比鸠鲁的手抄卷。

    侍奉奴隶予我说:“读给主人听。”

    接着侍奉奴隶退于柱后,我执着卷轴立于于窗户对立的位置,借着迅速晦暗的日光为主人诵读。

    所幸所选卷轴是我曾在盖乌斯主人家读过的,所以没有读错一个字。

    当我读完一卷时,天已然昏暗而不识字,主人的葡萄盘中也已不见葡萄只余水渍。

    无有传话,我即执卷站立,目视桌檐,不敢妄视主人。

    不知多久,主人离去。侍奉奴隶上前来收拾果盘。我于是回到了露台。

    夜晚在奴隶的楼栋里,我十分碰巧听到了艾丽娅和马赛鲁斯窝在角落里时的私密谈话的片语,明天马塞卢斯就要和主人提及他们的事了。我欲睡眠但也为了她的事而紧张起来。

第一卷“自由之谜”(9)

    第二天上午,我们奴隶早餐食用完毕后不久,我被通知叫到了主人的用餐区。

    主人这次是和我直视了,我不敢多看主人几眼,绞手低头来到他跟前。

    主人问我:“艾丽娅和马赛卢斯是否有情缘,你可知道?”

    我答:“我知道有的,主人。”

    主人问我:“你们三人一同做饭,他们的情缘可会让你常见吗?”

    我答:“从未见过,只是听过。”

    主人又问:“你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有看法吗?”

    我吃惊,主人为何会询问我的看法?我当奴隶以来,被奴隶询问看法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被主人询问看法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道主人不想让他们在一起?但又碍于主人的包容的贵族的气质?连对奴隶们之间亲昵所抱有的意见都希望由别人来替他说出来?

    我琢磨盖乌斯主人的话的老习惯又来了。

    过了一小会儿,我斟酌说:“主人,关于他们的亲昵我只是听过只言片语,平日里他们为何以及如何亲昵我都不知道,我实实在在是没有看法的,尊贵的主人您请只用了解您的看法就好。”

    我自认我说得十分巧妙,无论主人当时是想让他们在一起,还是想让他们分开,我的话都不会违背了他的意思。

    哦!但是没想到,我说的话竟然让主人生气了。

    主人用鼻子出一口气,我的汗毛立刻就立起来了。我虽然还是没敢注视主人,但是只有我们两人的偌大宫殿里,近距离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我站在那里小腿肚都抖了起来,我心想鞭子要来了!恐怕就要打在我裸露的小腿肚上了!

    但尊贵三、完美的卡伊主人并未动上我一下。

    我甚至觉得他也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话。错说错说,主人万万不可能对奴隶斟酌用语。

    过了一会儿,主人只说:“知道了,你退下。”

    我立刻便离开了用餐区,虽然我脚步没有加快,但是这是依靠我在心里一直对自己喊:慢慢走!不要奔跑出去!才稳住的。

    出了用餐区门时候我见到了端着银盘、金勺、琉璃碗的四五名奴隶乘着美味佳肴伫在门后,等待主人通知上餐。

    话又说到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知道主人有曾看一眼我的发鬓是否,毕竟圆圆的发鬓盘在脑后,我如何能知道谁在什么时候看还是没看它。

    ————————————————————————————

    当天晚上,艾丽娅对我说:“茱莉亚你以后不能在和我们一起制作奴隶的饭了。”

    我一听就觉得吃惊,而且马上就想到了卡伊主人肯定吩咐了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什么。

    我马上想到我要被主人赶出宫殿了,但是我同时不能理解艾莉和马塞卢斯在一起怎么会让和他们搭班的我被赶出宫殿。

    我没说话,因为艾丽娅并不知道我知道了他们的事,我希望继续隐蔽这一点。

    艾丽娅见我不说话就继续说道:“卡伊主人让你去看管地下图书室。我也不清楚原因,主人以前可从没亲自安排过任何奴隶做任何事的啊。以前图书馆是由莱特提图打扫宫殿的时候一并打扫的。头一次需要命奴隶看管。”

    艾丽娅来到这里比我来的久多了,对整个宫殿都很熟悉。

    以前我是从没进去过地下图书馆的,每次看到中庭附近的隔间的那个向下的旋转楼梯时我都会对传说中巨大的图书馆感到好奇。

    但是因为害怕惹了主人不高兴所以从未下去亲眼见过。

    主人的命令出自什么考虑我是不理解的,但是这个命令对我来说是一种天大的好事。

    我还为了压低喜悦问了问艾丽娅:“我走后谁来和你们两个人一起做奴隶的饭。”

    艾丽娅说奴隶们自己安排了本来去修缮房屋的小普罗西斯来做。

第一卷“自由之谜”(10)

    第二天我就比平时晚醒了一个小时多。

    吃过早餐后奴隶们各自去忙各自的事了,没人来找我问我说任何我去地下图书馆工作的事,我于是就直接去了。

    地下图书馆,哇,就是我此时此刻正坐在的位置,这里怎么说呢,太美丽了。如果简单的说,那我可以说它比赫库兰尼姆的海湾还要美;它比夕阳还要美。

    踏下楼梯,首先,我会被一条宽敞而精心设计的大理石走廊迎接。走廊的墙壁上镶嵌着华丽的壁画,描绘着古罗马的历史场景和神话传说。

    沿着走廊走,便会进入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地方。

    这里墙壁上嵌有巧夺天工的雕刻和浮雕,它们修自添加自别墅建成后的不同的时期,风格迥异,连我这种对艺术和罗马历史不懂的奴隶都能知道主人贵族家族的辉煌和权势。

    大理石柱子将空间分割成几个区域,为书架和阅读区提供了支撑。

    整个地下图书馆被精心设计,以确保宜人的氛围。

    光线通过精致的穹顶窗户透射进来,照亮了整个空间。柔和的光点缀在墙壁和书架上,营造出宁静而温暖的氛围。

    图书馆的中央摆放着一些豪华的桌子和椅子,都是由顶级的木材制成。那些桌子、椅子则显得舒适而豪华,它们的靠背和扶手都装饰着精美的雕刻。

    沿着墙壁,有许多书架,上面摆满了卷卷羊皮纸,更多的是莎草纸,记录着各种古老的智慧和知识。

    光是想象一下主人坐在椅子上,轻轻翻动那些书页,感受着它们的质地和字迹,光想象主人们在这里无尽地阅读,我的心就生出了羡慕。这是我不敢奢求的享受。

    我第一次下来时简直要惊呆了。扶着绘制壁画的墙壁哆哆嗦嗦,不知道自己该待在这个房间的哪里。

    这里没有一丁点灰尘,恐怕是由于来人很少以及勤有奴隶打扫。

    我想不到我立刻该干什么,最后竟然呆呆地坐在廊道的朱庇特*木偶戏弄赫玲娜的壁画前。呆呆地看着众神之父朱庇特挽着木偶脸的假“美女”,而荷琳娜在一旁狂怒去揭开假“美女”的遮盖布的壁画。

    过了好久,我听到台阶传来踏足声,我急忙起身,我脚铐在大理石地板上哐哐地嗑响。

    我看到,他是卡伊主人。他的红色衣服是如此鲜艳,仿佛一片衣角就能点亮了整个空间。

    金饰品闪耀着光芒,将他的身份和地位彰显得淋漓尽致。他身上的每一件珠宝都散发着耀眼的光泽,如同明星点点。

    当他靠近时,我看清他那张无与伦比的美丽脸庞。他的五官精致而匀称,轮廓分明。他的睫毛特别长,像羽毛一样轻轻颤动,为他那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增添了一丝神秘和魅力。他像是比古罗马神明还要完美的存在。

    他的姿态挺拔而优美,仿佛在每一个动作中都流露着一种高贵和优雅。

    当主人走近我时,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他身上。主人未有停顿地微笑着与我擦肩而过,那微笑中透露出的自信和亲和力让我心生钦佩。

    ————————————

    译者注释:

    在古罗马神话中朱庇特同宙斯,赫莲娜同赫拉。本章壁画故事的希腊神话版本是:吵架赌气出走的赫拉,独自在彼奥提亚地区对面的优卑亚岛生活,跟宙斯分居。宙斯时间长了想念赫拉,于是宙斯闪播谣言说要娶阿普索斯河神的女儿,并用木头雕刻一个人形,穿上嫁衣,宙斯迎娶之时,赫拉带着愤怒腾云而来,撕碎了嫁衣发现是一个假人。赫拉破涕而笑。宙斯赫拉破镜重圆。

第一卷“自由之谜”(11)

    卡伊主人越过我去到大厅的书桌那里,扶着椅子坐下,开始翻看一本在桌子上放着的莎草纸手抄卷。

    卡伊主人绝对是一名少言的贵族。

    在盖乌斯主人家侍奉时,盖乌斯主人见到我蠢态的样子时常常要调侃我,如果盖乌斯主人看到了我待在楼梯口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样子,一定会和我说一点话的。

    调侃自己的奴隶会给主人也带去一点乐趣,这是我在盖乌斯主人家观察到的。

    然而卡伊主人可是什么也没说就经过了我身边,要不是在卡伊主人下楼梯时我正好看见了他的眼睛,我一定会相信他完全没有看见我这么大的奴隶站在那里!

    卡伊乌斯主人毫无疑问是和盖乌斯主人一样善待奴隶的主人。所以不看向我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厌恶奴隶们。

    看来我观察主人的习惯看来是改不掉了。

    我想一定是卡伊乌斯主人正要忙着什么事,所以刻意地将为完全忽略掉,这样他才能平静地保持专注。

    我猜测和那个桌子上莎草纸书卷有关,就是主人在看的那本。

    好了,剩下我就不知道了。

    出于害怕打扰主人的想法,同时出于必须待在地下图书管里才不算违背主人命令的想法。我把自己藏在出走廊的第一根浮雕柱子之后,等待主人的吩咐或者不吩咐。

    过了不少时间。我听到主人叫:“茱莉亚。”

    于是我赶紧跑到主人的身边。

    卡伊主人抬头看着我,我感觉他似乎是微笑着表示友好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的错觉!主人怎么会对奴隶微笑表示友好!

    我等待着主人的述话。

    “茱莉亚你,能帮我读一下这卷书么?我感到眼睛有点累了。”

    我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书卷来。问主人:“我该从第一句开始读么?”

    主人点点头。

    我于是开始诵读。这卷书的长度不过整卷的一半。我读了一小会儿就读完了。

    读完之后我放下书卷在桌子上,偶然发现没有书卷的遮挡下,主人当下正在看着我。

    主人问:“怎么样?”

    我不能确定主人具体问的是什么,猜他问的是这卷书写的怎么样,于是我斟酌一下说:“这本小说写得很吸引人阅读,但是章节太短了,对后面的故事还没有形成猜测的欲望。”

    我感觉到主人微笑的幅度加大了。

    他冲我说:“这是我写的虚构故事。”

    我立刻了解了,连忙说到:“写得真的太好了主人!非常精彩!无论任何人来阅读,任何人都能体会到您书籍的绝妙。”

    主人又像是听到赞美而不好意思了一样微微低下头。

    如果我写赞颂词的功力再提高一点,说不定当时我就能直接现场对主人口述一段。现在想起来没有做,也会感到可惜。

    主人询问我:“茱莉亚对我编造的故事有什么建议吗?如果是茱莉亚来写会怎么让故事继续呢。”

    我逐渐紧张了起来,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

    我想主人是对自己的故事进展有过多的想法,才会需要一个奴隶来给他提意见。

    我想再拿起卷轴读一遍,但是怕这样会让主人感到更多冒犯,所以站在那儿想了一阵儿就硬着头皮说:

    “茱莉亚实在是想不出该如何帮助主人。从我这里看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了,主人请继续按您自己想法来构建您的故事吧。”

    主人的故事开头大概是这样的:

    【维拉家族是罗马城的显赫家族,他们拥有广阔的土地、财富和权势。

    在这个家族中,有一位年轻的贵族,名叫马库斯。马库斯是维拉家族的嫡长子,他英俊、勇敢,深受人们敬仰。而阿莉娅则是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年轻贵族,她被人称为罗马城中最美的女子。

    马库斯和阿莉娅从小就认识,他们在庄园里一同长大,共度童年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的友情逐渐转化为了一份深深的爱情。然而,他们的爱情并不被家族所接受。】

    我觉得主人的故事会逐渐变得有意思起来。这不仅仅出于我作为一个幸福奴隶,对与卡伊主人有关的一切事务都感恩,同样是我确实在诵读时对故事的后续发展感到期待。

    不过让一个奴隶来读一个贵族之间的爱情故事,简直是有点浪费了。话又说到,难道我读奴隶间的爱情故事会感到更不错吗?也许我可以写一个以艾丽娅和马赛卢斯为参考的故事。

    主人在我那样愚蠢地回复完之后就又回到了安静的状态,我站在那里,没有主人的命令,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主人像是又拿起卷轴读了一遍自己的故事。

    过了一会儿主人说起了和这个故事毫不相干的话。他说:“茱莉亚你可以在图书馆里阅读这里所有的书卷的,我在不在这里你都可以尽情的阅读。”

    然后他又补充到:“也许你读了更多的书后真的可以给我提出来建议了。”

    主人看向我,注视我的眼睛,我像被无形的光线击中在原地。

    主人说:“茱莉亚你可以不止待在走廊里,这里的图书大厅任何位置都可以被你占用。那里有一张桌椅可以供你使用。”

    主人指了指在穹顶窗户正下方的桌子和座椅。

    我连忙跪在主人的身前,心里惊喜的情绪简直要将我自己淹没。

    我匍匐将额头枕在地板上,说:“我将永远感激卡伊主人的慷慨和善良,我会竭尽全力回报您对我的关怀和体谅。尽管我身份有限。”

    主人的声音说:“起来吧茱莉亚。”

    于是我按照主人命令爬站了起来,我的脚铐自然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叮铃作响。

    主人说:“我这里有很多的莎草纸,茱莉亚可以随意写一些你想要写的东西。”

    我感恩蒙戴。

    这就是我为什么可以在地下图书馆写这些东西的原因了。

    我现在每天都会写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有时候会有停不下笔继续写的冲动,但作为看守图书馆的奴隶,我更多的时间一定需要放在打扫图书馆上面。

    握住芦苇笔迄今为止的每一天我都在真诚地感激着卡伊主人的爱戴。作为一名奴隶,我想我已经是全帝国最幸福的一名奴隶了。

    我发誓要永远感恩地俯在卡伊主人的身前侍奉他,我发誓要永远像对罗马神的崇敬一样爱戴我的卡伊主人。

第二卷"接触之谜"(01)

    毫无知觉地,我打开了这卷纸。我坐在凳子上发出的声音提醒我,我是有东西要写的。

    该从哪里开始写。

    从上一卷的结尾开始好了。

    我被主人许可了阅读和写作。有时候回看我写完的第一卷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仿佛写自另一个人,而我常常重看,每次看都觉得很新奇,原来我的记忆力不算好,否则怎么能自己------写了,忘了,读了,忘了。

    卡伊主人。卡伊主人毫无疑问是我所知道的最仁慈的最健美的最美丽的主人。最早,我和卡伊主人的所有相处,我都写到了莎草纸上。如今有半个月未动笔,如果要再把卡伊主人和我的交集全写上,恐怕这卷纸会被用小字给填满。

    我可以预想到卡伊主人会变成这张纸上的主人公角色,甚至我现在还没有开始写。

第二卷(02)

    这一段时间,卡伊主人每天都会来到图书馆,在卡伊主人早餐结束后。

    但是卡伊主人的不是很爱食用早餐,我从侍奉主人进食的奴隶那里了得知主人会把早餐给省掉,比如我到图书馆的第一天。

    主人在纸上书写,他安排我去坐在露顶下的小桌子那里。

    我在那里坐立难安,不知道去架子上抽一卷书读会不会不好,也不知道傻坐着什么也不干会不会不好。

    焦急了很久,主人叫我:“艾莉亚,叫翡狄送点食物下来。”

    我一听到这个就立刻弹了起来,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

    翡狄是主要为主人侍从的奴隶。

    我上楼去,翡狄正在厨房那里蹲着。

    我对翡狄说:“主人要求你帮他准备食物端下去。”

    翡狄点点头,忙活着收拾

    我下去后,翡狄就端着银盘来了。

    翡狄问主人:“卡伊主人,我接下来应该待在哪里。”

    卡伊主人说:“回到楼上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翡狄把水罐和奶酪面包银盘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卡伊主人问我:“茱莉亚你要吃这个吗?”

    我当时被主人的热情所吓到了。

    据我所知,从未有奴隶从银盘里摘过一片叶子放进过自己的嘴里过。

    “非常感谢主人。”

    “茱莉亚并不需要吃主人盘子里的食物。”

    卡伊主人说:“那茱莉亚需要吃什么?”

    我把这当成主人发怒的实体。

    我噗通跪下,膝盖砸在大理石上面。

    锁链响在石砖上,发出的声音过于响烈了。

    主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我的锁链上。

    “你…”

    主人只对我这么说。

    我什么也不明白,我不明白主人。

    卡伊主人问我:“茱莉亚你,会喜欢带脚拷么?”

    我知道贵族和奴隶的心是无法互通的,主人问我是想知道奴隶到底是否会满意于脚踝上束缚着的铁环。

    我想,如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应该诚实的说。诚实地说,可能是能摆脱主人怒火的方式。我只是猜测。我对主人的推测常常做错。

    “如果不带脚铐的话,我就可以安静轻盈地走路,我更喜欢不带脚铐。”

    卡伊主人说:“那茱莉亚不应该带脚拷。茱莉亚,你去叫翡狄来。”

    卡伊主人对翡狄说把脚铐的钥匙拿来。翡狄知道。

    翡狄带了一盘钥匙来,一共6个。锁着所有我们新来到主人家的奴隶的脚铐。象征着对新人的不信任和约束。主人蹲在我的身前,由翡迪在旁边跪着举起托盘。

    主人一颗颗地拿钥匙来试。

    主人洁白细腻的手拾取我肮脏的脚铐。将钥匙插进锁眼里探弄。

    第五枚钥匙锁着我的锁链,当锁链打开时,我得以自由。

    主人朝我微笑。

    “茱莉亚能更开心就好。”

第二卷(03)

    茱莉亚你在想什么?

    我梦到这个画面的时候被惊醒。

    醒来的时候我的胸口砰砰砰地跳动着,这是我和所有带脚铐的奴隶们解除束缚的第一天晚上。

    梦里的卡伊主人穿着鲜红的衣服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微笑着问我:“茱莉亚你在想什么?”

    茱莉亚,茱莉亚。主人念我名字所发出的声音我可以无限清晰地回想着。但是写在纸上,任何读到的人们也不会和我一样听得见。

    我在想什么?

    奴隶的想法于主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奴隶与贵族的想法,曾几何时,可以相通。

    当奴隶和她所侍奉的主人产生的不相通的联系过多的时候,奴隶会被逐出家庭。

    我不需要询问任何人关于此,这简直是常识。

    主人是不可能做出改变的,主人的性格和灵魂是神圣的,是需要被困在主人无暇的身体里保护着的。

    卡伊主人不能做出任何的更改,只有我需要做出更改,我要竭力减少不相通的事情从我这里被牵出,我要竭力减少来自我的,让主人有疑惑的回复和行动。

    上面这些繁琐的想法,是在现在,我坐在这个硬木凳子上时才想明白的。动笔之前的日子里我恐怕是在一刻不停地制造着“不相通”。

    尽管可能性很小,主人有可能会读到我的轴卷。我描述的关于卡伊主人的梦境、声音,如果被主人看到,恐怕又会有无法相通的联系产生。我需要将卷轴藏的再隐蔽一点。以防万一。

    我注意到从刚刚开始,我又变得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了。

    好了,继续写吧,从第二天早上开始。

    那天早上我做了这个梦,生平第一次有心脏不可思议跳动着的感受。我醒来时天还没亮,我旁边本来睡得是艾丽娅,但是现在本该睡眠之时,她的位置竟然空空。

    我抚摸着我的胸口,尝试平静我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我站起身来,觉得这样舒服很多。

    于是,又由于我现在不带脚铐了,没有响烈的声音会由我走路发出,于是我绕过睡眠中的各位女奴隶们,往楼下去,希望去室外透透气。

    奴隶住所的楼梯是砖石砌的,和主人宫殿里的楼梯铺着花岗岩的楼梯完全不同。

    稳妥地踏下来不会发出任何响声。

    我没有吵醒任何一个奴隶从他们的睡眠中。

    我来到门外,呼吸一口自黑夜的赫库兰尼姆的海风。

    突然我听到了声音。

    一种在黎明前夕响动着的人声,我感觉很害怕,扶着奴隶楼大门的石砖,不敢移动。

    但是这人声不断,而且没有像我扑来,它来自一个固定的距离里。

    我放下了害怕,尝试辨别。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很不对劲,我竟然觉得很不安,这是女声,但听起来也像猫声。

    在纸上我只能这么描述了,我对那声音记得清清楚楚,但是重现在纸上是很艰难的事。

    我摸着奴隶楼的墙壁,沿着与海平面平行的墙,沿着拐角走过去,竟然看到。

    艾丽娅脸冲着砖块墙上,手承受着压力撑着墙。她的屁股冲向马塞卢斯。马塞卢斯正在和她行交合之事。

第二卷(04)

    男女交合的事我早就知道,从壁画里,罗马城里,到处都是。

    真人从未遇到。

    当我撤回步子时,下一秒就被人捂住嘴巴拦腰带到了后面去,是翡迪站在我身后,我竟然不知道翡迪站在我身后。

    翡迪的脚步声很轻。我曾经观察过,在我们这些奴隶中,翡迪具有发出猫一样轻盈的步子的才能。

    我跟着翡迪在黎明的石砖路上转圈,走路过远的时候,翡迪才开口说话。

    “你是故意去看他们做这事的吗?”

    我连忙摇摇头。

    翡迪是一位有着下垂着的卷曲毛发和晒伤的黑皮肤,鼻子上点着雀斑的年轻奴隶,恐怕比我大不了三四岁。

    翡迪说:“艾丽娅和马塞卢斯的事儿你以前知道吗?”

    我点了头。

    翡迪拿手撑着下巴思考着。

    “艾丽娅给你说的?”

    我摇了头。

    我认同翡迪作为年长的、比我先开始侍奉主人的奴隶,具有和我交谈的掌控权。所以我总是让他来主导谈话。

    翡迪说:“那是你自己察觉到的是么,通过你和艾丽娅和马塞卢斯在一起工作的时间。”

    我点了头,不再多说。

    翡迪建议我不要在清晨出来,如果艾丽娅不在我身边的位置上正睡着觉的话,最好还是老实地待在楼上。

    第二天的图书馆里,主人来得比较迟,大概是吃完了早餐。

    主人这次给我带了一份礼物来。

    写来同样不可思议。

    主人为奴隶带了了一份礼物。

    礼物是一个铜合金的羽毛笔,这个笔蘸墨水的话,也是可以写出字的,更适合在羊皮卷上书写。

    戳在莎草纸上会将纸给划破。

    我受宠若惊跪地俯身感谢主人的恩赐,不敢拒绝。

    在我俯身时,主人探着身子过来,拿铜合金羽毛笔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发。

    主人向我解释了,这种铜合金材质和金子材质的不同之处。

    然后主人讲:“这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茱莉亚拿去写作吧。”

    这根羽毛笔现在就在我书桌的抽屉里,它自始被我摆在这里,我想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主人授意我可以在他在地下图书馆的期间进行写作。

    我绝对是不敢在主人在的时候写我的纪实故事的。我只是随便拿了一张纸出来,拿笔抄记图书馆存有的、一百年前的执政官苏拉的历史故事。

    苏拉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名声,就连我这个来罗马没多久的奴隶都知道,“独裁者”人们这么叫他。

    从我阅读的这卷上面的描述,我想卡伊主人这样的贵族家庭并不会讨厌苏拉很多。

    毕竟苏拉仍然对贵族忠诚。但似乎对贵族不忠诚的执政官还没有诞生过。我又知道什么呢,我只是猜测。

    卡伊主人突然走到我的身边来。他说让我试一下那支羽毛笔。

    我听令行事,从抽屉抽出硬笔,继续沿着我断掉的文字书写。

    刚刚画了“R”的竖,垫着的莎草纸就裂开了一点点口子。我一开始从没用过这种笔,只知道芦苇杆的力度。下笔习惯错地离谱,把金子当成软木头。

    主人就在我的头顶注视着我,我不停地写着。

    期间画烂纸背的痕迹大约占了一半。

    过了一会儿,卡伊主人竟然伸手按在我的手上,带我将笔杆子再上提一点。主人温热的掌心附在我凉凉的手背上,我当场就僵住了。

    然后主人的手快速抽离,仿佛从来没来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译者注释:在公元一世纪的古罗马时期,古罗马人通常会称呼铜合金的物品为?s(读作es)。这个词是指铜合金,特别是铜和锌的合金,类似于我们今天所称的青铜。古罗马人广泛使用铜合金来制造各种物品,包括器皿、雕塑、建筑装饰以及武器和工具等。

第二卷(05)

    卡伊主人的身体触碰了我的身体。

    这是没有必要发生的事。我也未曾想过会发生。

    我侍奉盖乌斯主人两年,盖乌斯主人从未直接碰过我的身体任何部位。

    我来赫库兰尼姆1个月不到,竟然就受到了卡伊主人的触碰。我不相信卡伊主人是不在奴隶身上设置围墙的人。我始终相信就算卡伊主人对所有的奴隶再温柔,对我再格外体贴,他也始终会维持奴隶和贵族间无形的围墙。

    就算主人的手已经离开我的手好一会儿,我的手背竟然还有余温般的触觉。

    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很恶……我无意贬低高贵无暇的卡伊主人,我在当时真的过于不知所措了。非常离谱的、夸张的、斗胆的、错误的画面竟然在当时挤进了我的脑袋,我早上看到的——马赛卢斯和艾丽娅肉体相接触的样子。

    温热,隐隐觉得潮湿。原来这是他们撑在石砖墙的手背手心挨在一起的感受。

    这个非常错误的联想恐怕是我当时感觉非常不好的诱因。

    卡伊主人撤回了他自己的书桌。我们彼此使用着的书桌相距并不近。

    我还在不停地抄录着苏拉的故事记述,一刻不敢抬头。

    我只敢写在这里,其实我当时心里带有一点对卡伊主人的埋怨,埋怨他没有像盖乌斯主人一样和奴隶保持距离,尽管我因为了距离减少而获得了想都不敢想的多种礼遇。

    ————————————————————————

    之后在中餐的时候,我常把目光投到艾丽娅和马赛卢斯那里。我好奇他们当时询问主人后的答复具体是什么样的。

    我不好直接问艾丽娅,因为她并不知道我一开始听到过而且之后目睹过,我想着去问翡迪。因为他早上询问我的时候,使用有一种高于我的口吻,我以为当然是他是从主人那里知道的,然后比较惊讶我是从何知道的。

    当时整个宫殿二层只有我们两个奴隶。翡迪说:“主人没有说反对他们,但是也没有说支持他们。主人做出的唯一反应只是把你从厨房调到了地下室。”

    翡迪也说:“我想你被调出厨房对于马塞卢斯和艾丽娅来说就意味着主人对他们支持。最近他们颇为大胆。”

    翡迪:“但至少有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的调出不是主人为了促进他俩奴隶的关系更进一步。我觉得主人如果真的支持,会直接给他们说的。”

    我问翡迪他服侍主人多久了。

    翡迪说在他15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主要贴身侍奉主人的奴隶了。到现在五年多了。

    我问翡迪这五年间主人和他有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翡迪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主人怎么可能接触他的奴隶。最靠近的情况下主人也会拿物品隔着接触我。”

    然后翡迪又询问我:“难道盖乌斯主人会和他的奴隶们靠的很近吗?”

    我连忙摇头。

    翡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只是诚实地说:“贵族和奴隶之间的身体接触可能只有当奴隶是性爱奴隶的时候才有可能。”

    翡迪当时说完后,马塞卢斯和艾丽娅撑着墙壁交合的样子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而且我更离谱地想象出艾丽娅的位置变成了我,而马赛卢斯的位置变……

第二卷(06)

    只是从我这一端,我更多地开始看向卡伊主人。

    地下图书馆只有我们两人。

    我不阅读的时候,眼睛总是打滑般地飘向了卡伊乌斯主人。

    卡伊主人总是专注地看着他面前的书,完全察觉不到我的视线。

    卡伊主人桌前点着橄榄油灯,旁边还放了银盘,里面装了切碎的水果。

    主人不常吃银盘里的水果;主人阅读的速度比我要快不少;主人坐直的姿势非常好看。

    有一瞬间主人向我看来,正好和我的视线撞上,我们都僵硬在那里。

    主人反应也比我快,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我怔怔看着书,拉丁文字比以前变得更难看懂。

    主人刚刚也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而向我看来的吗?

    在此前,我从未在阅读时看向主人时,主人有看向过我么?

    主人刚刚是被我给吓到了吗?被我的失礼所吓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席卷我而来。从我这一端开始,我也开始出格。

    过了两日主人将他写完的故事递给我来,我进行阅读。

    维拉家族是罗马城的显赫家族,他们拥有广阔的土地、财富和权势。

    在这个家族中,有一位年轻的贵族,名叫马库斯。

    马库斯是维拉家族的嫡长子,他英俊、勇敢,深受人们敬仰。而阿莉娅则是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年轻贵族,她被人称为罗马城中最美的女子。

    马库斯和阿莉娅从小就认识,他们在庄园里一同长大,共度童年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的友情逐渐转化为了一份深深的爱情。然而,他们的爱情并不被家族所接受。

    从我上次看完的地方,主人补充了故事:

    维拉家族一直秉持着传统的价值观和家族荣耀的观念,他们看重政治联姻和家族利益的维护。

    因此,马库斯和阿莉娅的爱情成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尽管面临家族的反对,马库斯和阿莉娅决定为他们的爱情而战。

    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斗争,但他们不愿将自己的幸福牺牲在家族的利益之下。

    马库斯和阿莉娅开始寻找机会,暗中联络同情他们的家族成员和亲信。

    他们利用这些联系,在家族内部策划着一场变革。

    他们意识到,只有当维拉家族内部发生改变,才有可能改变对他们爱情的看法。

    经过数月的努力,马库斯和阿莉娅成功地争取到了一部分家族成员的支持。

    这些支持者看到了他们之间深沉的爱情,并意识到家族的传统观念需要与时俱进。

    于是,在一个重要的家族会议上,马库斯站出来,表达了他们的心声。

    他坦诚地向家族长辈们说明了他和阿莉娅之间的感情,并呼吁家族成员们开放心胸,接纳爱情的力量。

    马库斯的讲话引起了一片混乱和激烈的争论。有些家族成员不满于传统的束缚,支持他们的立场;而另一些则坚守传统价值观,对他们的决定表示强烈反对。

    然而,在这个家族内部的争论中,维拉家族的新一代也开始逐渐崭露头角。

    这些年轻人对自由、平等和爱情的观念更加开放,他们对家族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最终,经过激烈的争论和妥协,维拉家族的权威决定让马库斯和阿莉娅的爱情成为现实。

    他们被允许结为夫妻,继续维持着维拉家族的血脉,并共同为家族的繁荣和荣耀而努力。

    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有一个合适的故事开头和结尾,我由衷为主人构建完成一个故事感到开心。

    但其中有些情节,我想以我这种奴隶的视角是无法理解的。

    马库斯和阿丽娅在家族内的变革是关于他们俩个人能否通婚,关于变革的具体内容,文里写的很少。

    我一直以为只有改变于整个罗马上下的东西才能叫变革,怎么可以称家族内部的变化为变革?

    像苏拉重新提出“独裁官”的职位,然后自己无限期地自己坐上去这个位置。我想是类似这样的东西才能叫变革。

    卡伊主人的宫殿我曾也以为是只有皇帝才可以停留下榻的宫殿。

    也许在罗马国内,贵族的地位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以至于他们喜欢用“变革”这样震惊大众的词汇来衬托爱情故事的不凡。

第二卷"接触之谜"(07)

    卡伊主人说他自己写作时发现,以他的视角刻画女性的想法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对主人直言:“维拉小姐作为高贵的贵族,对于这样的角色,我也同样很难产生一些有用的想法。”

    卡伊主人道:“茱莉亚怎么觉得马库斯的角色的呢?阿丽娅看到了他什么魅力才和他在一起的呢?其实我在写的时候,只是安排他们在一起而已。我自己都找不到填充的原因。”

    卡伊主人最近常会用一种亮亮的眼神看我,我逐渐理解到这总是在他期待时,我想他期待来自我的回复。

    “我想马库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贵族,如果他后面会进入罗马政治中心的话,也许也会带来厉害变革。不过在故事中他的‘变革’围绕爱情,所以可能不太合适将他再修改成一个对罗马政治有所‘变革’的人。”

    “我想阿丽娅主要是喜欢马库斯对待爱情的认真,对待浪漫爱情抱有着更甚渴望权力的认真。”

    卡伊主人只把眼睛放在我身上的样子让我退缩。

    “茱莉亚好像逐渐习惯和我说话了呢。现在茱莉亚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非常喜欢听。”

    这是一种让我惶恐的嘉奖。

    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红彤彤的热感,我低下了头。

    我看到主人洁白无暇的手抬起,一瞬间我猜测他要将手放到我的头上。我的头发在当时当然是盘成着亚马逊女战士的样子。

    但是并没有,错想,错想。

第二卷"接触之谜"(08)

    我对主人的家族有了更多想要了解的兴趣。我想我可以通过翡迪了解。

    只是出于能在之后打听到主人家族的讯息,我开始更多地和翡迪交流。翡迪是一个非常好的奴隶,我们之间很聊得来,我会分享给他我当奴隶以前的故事。

    我们在一起交流的时间里我总是感到放松,有时候胡想会觉得,翡迪于我将会是马塞卢斯于艾丽娅。

    我在这段时间里对翡迪的了解先不在这里写了,以后会有机会写的。

    我现在还想继续写一些和卡伊主人有关的事。

    前几天,白日第四时我和翡迪在水钟那里遇见,正好主人还没有醒来需要翡迪的侍奉,而主人不在时我不用一定待在地下图书馆。

    我们待在一起休闲聊天。翡迪分我一点他从厨房拿的面包干。

    我们当时就靠在露台围栏上望着大海,吹着海风,吃着零食。恐怕又是一个分不清自己是奴隶还是自由人的时刻。

    然后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侧过头看,是卡伊主人。

    翡迪在一旁连忙双手交叉在前面,身体微微前倾,头部微微低下向主人致歉。

    “请原谅我,主人,我犯了一个错误。我错过了您起床的时间。”

    我一时间不知道我是不是也算犯了一个错误。

    我想我不算,所以我没有说道歉的言语。我低头看着主人的浅白色长衬衫。

    卡伊主人说他醒来时唤来了别的奴隶做事。然后让翡迪下楼去帮他布置桌子、端上食物。

    于是卡伊主人站在了翡迪刚刚的位置和我一起站在露台这里。

    我询问我是否现在该去图书馆等待主人。

    主人说我该和他一起在露台上继续待一会儿。

    主人的原话即是如此。

    卡伊主人的头发被风吹散,主人洁白无暇的额头被海风和阳光所亲吻着。

    主人说:“在这海上,没有一丝资产属于我。”

    主人推着我的肩膀让我转个身,他指着与海对立的那一边,我当时能看到的只是宫殿的墙。

    主人说:“在海的背面,在维苏威斯山下,我在那里拥有一座葡萄种植园。”

    主人询问我:“茱莉亚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它吗?”

第二卷"接触之谜"(09)

    我是在前天和主人一起去到种植园的。

    我乘坐进主人的同一间马车前往维苏威斯山的山脚,这个地区的土壤非常肥沃*,不止有主人的葡萄种植园,还有许多其他种植园相距很近。

    我的脚步踏在一条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这些鹅卵石是经过精心摆放而成,有规律地组成了一条通往葡萄园的路径。每一块鹅卵石都平整而结实。在这条小路的两侧,我看到了茂密的葡萄藤和其他植被,它们犹如绿色的海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阳光洒在我身上,给我带来温暖和舒适。它穿过葡萄藤的缝隙,落在我的皮肤上,让我感到一丝微暖。空气中弥漫着葡萄和花朵的芳香,使我沉浸在自然的氛围中。

    无数葡萄藤蜿蜒盘旋在支撑结构上。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葡萄鲜嫩的果实闪烁着诱人的紫色,宛如一颗颗珍珠散落在绿色的海洋中。

    微风拂过我的脸颊,带来葡萄的清香。主人摘下一串葡萄递给我。我轻轻地捧起一颗葡萄,轻轻咬下,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我不禁闭上眼睛享受。

    这里的葡萄果实饱满多汁,品质上乘,与我最早在罗马吃过的寥寥几颗葡萄不可比拟。我睁开眼时又掉进了卡伊主人的凝视里。

    周围有劳作的奴隶和工人,他们忙碌地采摘葡萄,收集着这个园区的宝藏。每一棵葡萄藤都在为主人的利益而努力生长。

    他们像是真正的奴隶,而我此时却不像。

    我乘着主人的马车,我在图书馆阅读写作,我吃主人所摘的葡萄。

    作为一名奴隶,我所受的强烈恩惠,连我也不能认同理解。

    我如果不负责为主人摘来甜美的葡萄,主人留下我这个奴隶为他做些什么。

    我想我不具备问询主人的资格,所以如今我期盼着主人能主动叙说他的答案。

    这种期盼,前所未有、逐渐加深。

    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贵族我还没有开口向翡谷询问。什么样的人可以拥有这样豪华的宫殿,拥有这么多的地产,拥有源源不断的财富?

    主人展示在我面前的只有他自己一人,他的整个家族消失隐蔽在海滨宫殿之下。

    时间差不多了,没想到我一口气写了这么多,昨晚我在写。今早,我中途没有去吃早餐,自破晓醒来又一直待在这里记述。

    主人昨天说我今天该陪同他前往市区闲逛。

    繁华的赫库兰尼姆城镇,我曾无数次自宫殿的高处眺望她。

    终于要和她见面了。停笔在此吧,我要去楼上等待主人了。

    —————————————————————

    译者注释:据猜测,茱莉亚所处时代的罗马帝国居民并不知道维苏威斯山是一座火山,居民定居之时并不清楚维苏威斯山历史上曾喷发过。火山山脚的土壤具有肥力是主要由于:火山灰富含多种矿物质和养分,例如氮、磷、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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