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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女帝身边的假太监(河图版)】(369-373)
作者:卡牌
字数:16186
第369章 我自己蹲下去含着做
夜风透衣,撩得人心躁骨痒,陆云怀中抱着冷月走出了客房。
此时冷月依旧还在昏睡不醒,身子软的像水一样,身上的布料依旧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雪白肌肤上,勾勒出每一处柔腻曲线。
乳峰高耸挺翘,乳尖如樱珠挺立,腰窝纤细下凹,大腿紧贴小腹,光是这副模样,便足够让人再起一轮兽欲。
而楼下,一道倩影早已等候,灯火之下身影妖娆,带着一句娇滴滴又带火星子的笑声:
“陆元帅真是雄风不减……这时候方才结束,真是让奴家佩服得紧呐~”
陆云眼皮一跳,连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司马湘雨她站在楼下,倚着一根灯柱,一手托着香腮,腰肢微斜,身姿美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狐女。
一袭银灰紧身长裙,将她那副高挑妖娆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尤其胸口——虽不丰腴,却因贴身裁剪而异常挺翘,两点浅突高高耸起,被夜风一吹,布料死死裹紧,连那一点凸起的粉色晕影都透出轮廓。
乳尖随她说话轻轻颤动,仿佛也跟着笑。
陆云嘴角抽了抽,笑着回击:“这般深夜,湘雨还不睡觉,莫非是在此等采花大盗?”
“咯咯~”
司马湘雨笑得娇媚无比,扭了扭身子,那一对挺翘圆润的小乳团也跟着晃了晃,在那薄薄的衣裙下简直要将布料顶得起波纹。
她妩媚地一挑眉,小脸红润眼波潋滟:
“奴家就在等你这个采花贼,早就准备好香床软枕,奉上你的……肉肠,让奴家今晚饱上一顿呢~”
她说着,还特意吐了个舌头,尖尖的舌头湿润娇嫩,轻轻舔过唇角,仿佛下一刻就要俯身吻上什么。
陆云喉结滚了一下,强压下体内躁意,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她那两排雪白整齐的小银牙,再往下一扫——
下方那对挺翘的蜜桃形臀瓣,被腰带勒出极其诱人的弧度,裙摆开缝极高,
风一吹,露出内侧大腿根一抹微红的勒痕,仿佛那儿也刚经历过一场风雨。
“尼玛……”陆云低声骂了一句,却止不住嘴角的弧度。
他抱着冷月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踏得稳,身前却顶着一团火,硬得像要把裤子撑爆。
司马湘雨站在灯下,笑得妖媚,腰肢轻轻一扭,那对小巧高耸的奶子就跟着晃了一下,虽不硕大,却圆润结实,
衣料勒得死紧,两点乳头早就被夜风催得发硬,把那层薄得快透明的银缎都顶起了个小弧度。
她眼神滑过陆云手臂,落在他怀里冷月白腻香肩上,嘴角轻挑:
“可怜咱们的小月月啊,被你折腾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语调又软又媚,尾音拖得老长,像猫在耳边打呼。
“陆元帅可真会疼人,啧啧……瞧她大腿贴着你那儿黏得紧紧的,是不是方才在上头哭着喊着求你慢点?”
陆云咳了一声,扯了扯披风给冷月遮住点。
司马湘雨却像看穿了他动作,轻飘飘走近一步,胸口那一对小乳团几乎要撞到他胳膊上,她凑近,香气带着一点水意:
“怎么?怕我吃醋?”
她眼角一挑,笑得像个要命的狐狸精:“你睡她是你本事,我又没说不准。”
“不过嘛——”
她伸出两指,轻轻夹住自己裙侧的薄料,慢条斯理地往上一掀,那一截雪白滑腻的大腿根便裸了出来,
连贴在腿内侧那条小小勒痕都露出了一寸,像是刚被男人压过似的泛着淡淡红意。
“你喂她奶羹,我不抢。”
“可你这碗肉汤——是不是也得分我一口?”
陆云眼神一滞,下身一热,暗道这娘们怕不是个鬼,专会点火。
“我这肉……可不轻易给人。”
“哟?那得怎样才肯给呀?”司马湘雨歪头,眸光灼灼地盯着他下身,“得我自己跪下来含着,一口口吮出来才行?”
“啧……那可真辛苦。”
说到这,她手指轻轻一点点搭上陆云的腰带,像摸,又像试探,声音轻得像是在床上哄人:
“不过我耐力好,嘴又巧,你那玩意儿……就算堵我喉咙,我也能全含下去。”
陆云低声咳了一下,强行把火压回去,却压得青筋暴起。
司马湘雨咯咯娇笑,手一缩,眨着眼睛:“怕什么呀,月月睡得死,今晚可没人来打断。”
“要不你就当……趁着她睡了,来我这儿放个‘醒神’汤?”
“嗯?”她轻轻挺了挺胸,那对小乳团抖了抖,两点樱红隔着薄布都快贴到陆云胸口。
“你要是真不忍心——那你站着不动,我自己蹲下去含着做,行不?”
陆云眼角狠狠一跳,脚下险些踩空,【这女人,一开口能把人精子逼上脑门。】
陆云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把这骚狐狸从眼前扔出去。
见他沉默,司马湘雨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但只是一瞬,转眼就被她笑意替代。
那张精致的小脸笑得媚意横生,美眸弯弯如丝,带着点儿看穿人心的狡黠。
她贴得更近了一步,香风入鼻,一只手顺着陆云腰际缓缓滑下,指尖有意无意地勾着腰带绕了一圈,又轻轻点在他小腹上,语气半真半笑:
“陆元帅,虽说床上打得凶,但——你就真的不怕明日群情激愤吗?”
她语调轻柔,语调却极为勾人:“等明日榜文一张,全益州的百姓都知道你与四大粮商狼狈为奸,粮价飙到一百五十文一斗,啧……那可真是好一出——”
她忽然抬眸,媚眼一转,唇角带笑:“好太监勾结黑心粮商,一锅端百姓命的‘宫廷大戏’。”
“你说,到时候他们要是骂你骂得太难听,你是回骂回去呢?还是继续……用你那根大肉棒堵人嘴?”
陆云听完她这番连讽带撩的骚话,嘴角微扬,眼底却没有半点慌乱,只吐出一句话,冷而有力:
“他们乱,是我想让他们乱,乱得越狠,收得越稳,你真以为我没准备?”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沈定如海,喉结轻轻一滚,声音低得像在耳边咬人:
“我不做无把握之事,今日逼价,是棋;明日民愤,是势,我只等他们疯够——我一出手,才有救命的资格。”
司马湘雨愣了一下,旋即嘴角缓缓扬起,美眸中那抹压抑了一整夜的兴奋,猛地顶到了巅峰,像是身体深处炸开了一团火,一瞬间甚至有种——被操上去时的快感错觉。
“啧——”她红唇微张,轻喘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种生理层次的颤,“真是一位……狠辣的狗太监。”
“不过啊——”她忽然踮起脚尖,整个人贴了上来,胸前那对高耸圆润的小乳团,几乎蹭上了陆云的心口,
乳尖早已被夜风吹得发硬,透过贴身薄缎轻轻顶出两点清晰的形状。
“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她唇贴着陆云耳廓,气息又热又湿,像是刚从水里舔过,
“你算计人的时候,比操人的时候还狠。”
“完蛋了……”她喉头轻轻一哽,声音发颤,像是喘在床上的媚叫:“奴家……都还没被你插,就快要高潮了……”
说这话时,她双腿竟悄悄并紧,身体轻轻一抖,仿佛真被他说一句,差点泄了出来。
一抹嫣红悄然爬上她耳根,似羞似欲,似被陆云这冷冰冰一口‘算计’,给操到了神魂颠倒。
她忽然抬手,从他胸口缓缓往下,指尖滑过结实的胸肌、人鱼线,划过小腹,一寸一寸往下……
快要碰到那根早已胀起的肉棒时,她素手猛地一缩,像被烫了似的退了半步,唇角却扬起一抹比刚才还贱的笑意。
“啧,今晚就先放你一马。”
“奴家若真摸下去,可不止你硬,怕是……我也软得下不来床了~”
她娇笑一声,轻轻撩起裙摆,露出一截大腿根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裙摆一甩,转身而去。
每一步都踩着火,留下一路芬芳,余韵不散。
第370章 离去
夜色如墨,云压城顶,荒庙破瓦间烛火微摇。
两道黑袍身影分立庙中,一人负手站在残破佛像前,背影挺拔如刃;
一人盘坐在蒲团上,缓缓拂袖,像是在掸一层看不见的血。
“钦差,已经见过四大粮商了。”坐着的那人低声开口,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
“嗯,今日在大营中宣读了圣旨。”立者眼中寒光一闪,轻轻抬眸。
“女帝押得好一手棋。”
“押对了人,却下错了地。”蒲团上的人冷笑,语气骤沉,“陆云这枚棋……是时候拿下来,扔进火堆里烤了。”
站立之人沉吟片刻,问道:“锦衣卫的李岩……处理妥了?”
“嗯。”对方答得很轻,却像在刀口上吐字。
“三千金票,都堵不住那张嘴。”
“啧——忠臣。”那人低声一叹,像是感慨,亦像冷笑。
“死得很安静。”
“死人嘴,最干净。”
烛火跳动,照在庙壁上,两道身影拉得狰狞扭曲,如同两条伏蛰的毒蛇,在夜色中等风卷杀。
“明日,大军开拔。”蒲团上的人继续,“辰时三刻,陆云点兵南郊,出征平叛。”
“东王怎么说?让他什么时候死?”
“越快越好。”
立者顿了顿,眉宇微蹙:“但……太皇太后传了话。”
“她要留他一命。”
“见——她。”
蒲团上的人眼神骤变,半晌不语,却没多想,终究只是冷冷一笑:“她也舍不得女帝最后一张脸。”
他翻掌一拍,重音落下:“榜文,就在他离城之后贴出去。”
“一百五十文一斗——这价够辣,够狠,够砸。”
“百姓看见这价钱,会疯。”
“他们会聚、会吼、会砸。”
“骂四大粮商,骂宋濂,骂那个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
“甚至有人会喊——‘就算钦差来了,也是一丘之貉’。”
“嘿。”立者嗤笑,“必然。”
“等风一吹,只需一句话——‘杀狗太监,救益州。’”
烛火微跳,空气压得令人喘不过气。
两人对视,眼中杀机悄然浮现,火光照出嘴角微勾的弧度,那不是笑,是赌局落子的冷意。
“只要他消失——”
“女帝的棋,就全废了。”
*** *** ***
月色渐退,窗棂上泼进一抹晨灰。
榻上,苏瑶缓缓睁开眼。
那是一种被梦魇从深渊中拽出的清醒,她怔愣片刻,下一瞬——双眼猛地睁大,整个人如触电般坐起。
下体仍隐隐发胀,腿间微微潮湿,皮肤上的点点青痕还未散去,胸前残留着他的齿痕与汗意,
而她的脑海中——那一晚的画面一帧帧、清清楚楚。
不是梦。
“要我……”
“陆大人……用力点,好不好……”
“她早就疯了,已经是个只会要精的浪壶了……”
苏瑶猛地坐起身,脸色惨白如纸,唇颤抖着,一只手狠狠按住心口。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
身体还残留着那种被疯狂侵占后的空虚与麻痹,记忆碎片像利箭,一张张画面插进脑海——
她骑在陆云身上、她舔着他耳根说“射进来”、她叫著名字扭动得像被附身的狐狸。
而那真的是她。
是她身体亲自完成的。
“啊啊啊——!”
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嘶喊,整个人蜷缩在榻上,像个溺水者,被羞耻与恶意生生淹没。
但脑海中的记忆疯狂涌入:
她记得破处那一刻,自己是如何咬着唇承受那份撕裂般的痛;
记得他捧着她的腰,一点点推入体内时,她是如何睁着眼,看着那根炽热的肉棒闯进来;
也记得自己哭着,喘着,身体却像疯了一样夹得更紧——在连续冲撞之下,她高潮了。
不是被操哭,是被操爽到哭。
“呃啊……陆……陆云……不行了……”
“还在进……再深就……啊……!”
那些娇喘是从她自己口中溢出的,那腰是她自己迎上去扭的,那高潮是她自己攀上的巅。
苏瑶抱着被子,身子蜷成一团,瞳孔颤着,整个人像被剥皮般赤裸在羞辱之下。
她想尖叫,想骂那个不知廉耻的自己,可越骂,脑子里那些潮湿喘息、肉体撞击声就越清晰。
“啊啊啊啊啊——!”她撕声低叫,一把掀翻床边衣物,连发簪都抓得咯吱作响。
“贱……我怎么能这么贱……”她披散着头发站起,脚步踉跄,连穿鞋都忘了,只是一把推开房门,冲出楼云馆。
晨风扑面,冷得她脸颊抽疼,却让她终于喘了一口真正的气。
她走到马厩,天边朝霞微吐,一缕阳光破云而出,将她的影子拖得极长。
楼云馆前,一人一马,踏着初升朝阳,缓缓离去。
身影轻,却孤;马蹄清,却决;背影被金光融化,像从这个世界悄然抹除。
日光微透,房中尚昏。
冷月静静躺在陆云怀中,面色潮红,额上细汗未干,胸口一颤一颤地起伏,像一只被用力抱过的猫,乖顺得一动不动。
陆云醒来时,眼神还带着几分未褪的沈色。
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具尚未清醒的身子,指腹轻轻拂过她鬓边发丝,眉间却有些许隐晦的凝重,“这个女人……”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咚。”
他眉头一挑。
“咚咚。”门扉被敲了两下。
随后便是门外一名小厮压低的回禀声:
“回元帅……今早寅时,那位苏瑶姑娘……一人一马,自楼云馆后门离开了。”
“她没带随从,也没留话,只说……‘往北走走’。”
空气似被瞬间抽干。
陆云沉默片刻,低头看了冷月一眼,缓缓坐起身,拿起一旁衣袍,冷静地将衣扣一颗颗扣好,末了回了一句:“知道了,勿管!”
第371章 写着写着就湿了
陆云披好衣袍,走出卧房,脚步在晨风中几不可闻,一路沉默无声,直到停在了偏院西侧的那间客房前。
门虚掩着,未曾落锁,他抬手轻推,门轴发出一声细响,像是女子低泣未绝的鼻音。
室内光线晦暗,窗帘未开,却挡不住一缕早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凌乱的榻前。
原本整洁的卧榻被掀出一道深痕,锦被半挂在地,枕头歪斜,帷幔一角被拉落,像是有人在这儿挣扎、哭过,甚至撕扯过。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胭脂,也非熏香,而是一种极轻的女子体香——
湿热、微甜,又带着点让人腿软的馥郁,仿佛仍在皮肤上回荡未散。
陆云站在门口,没动。
他像是嗅到了什么,又像是从那股气味里回忆起昨夜那场几近失控的交合。
她在他身下哭,身子却拱得更紧。
她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咬着唇攀住他脖子。
可现在,连这点香气也在逐渐淡去。
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榻边那张小几上。
上头摆着一封折好的信,压着的是一只银色发簪,簪尾挂着红缨,像一滴血,在晨光里微微摇晃。
陆云眼神一凝,缓缓伸手,拈起信笺。
他没有立刻打开。
只是低头,嗅了嗅那还残留体温的纸角。
一丝不属于墨香的味道扑鼻而来——软、香、湿,像女子舌尖舔过之后留下的余温。
他垂下眼,喉结轻轻滚了下。
半晌,才缓缓展开那封信,但马上,他的手指便顿住了——
信纸极薄,一如女子贴身的里衣,指腹刚一触,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纸页中央,有一道水渍般的痕迹,微微泛黄,边缘轻轻起皱,像是被什么温热而湿润的液体抹过——
一种熟悉的、带着幽腥与汗香交织的味道。
这味道陆云很熟悉,昨晚充斥在他鼻息里,【这是……体液……的味道!!】
陆云的指腹顺着那道印记滑过,纸页微粘,仿佛能想象出她在写这封信时,另一只手正在做着什么……
或许是写着写着,就湿了。
或许是刚扣出水来,指尖未擦净,就抹在了纸上。
这信……不是她在写——是她在泄的时候,边抖边写的。
他的指骨僵住,喉咙发紧。
哪怕是他这样的定力,此刻也有种欲火被勾起又压不下的燥热。
“这……这女人真是疯……”
手中信纸微微颤动,他终于缓缓展开——
亲爱的陆大人亲启:
我昨夜真是被你干坏了。
一醒来,大腿还在发软,信都写不稳,手指头一抹全是水。
我干脆把它擦在信纸上,香不香?舔一口试试。
她刚才醒了一下,又吓得缩回去了。
啧……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谢谢你呀,陆大人,你昨晚干得我太爽了……爽到现在一夹腿,就还在颤。
不过,我写完这封信就要走,
湿着走,香着走,一路都带着你留在我身体里的味道。
这愚蠢的女人肯定接受不了……
等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陆大人,我要你跪着亲我大腿根儿,舔到我叫你停。
若是你不做,我便让别人来操我……咯咯……
她藏了点东西,我看不见,但你能找。
还有,小心曹刚那条狗,藏得比她还深。
小心点哦,大人——
小妖妖留!
最末一行,轻轻印着一枚红唇印,唇瓣微翘,唇峰清晰,沾着淡淡胭脂香。
陆云指腹落在那唇痕上,薄薄一纸,却仿佛能透出她唇间残留的温度和水意。
一时间,昨夜那场几近失控的肉欲如潮水般涌回脑海。
自己把她死死按在床上,腿掰开,腰一沉,肉棒直接干穿进去。
她跪在地上,捧着他那根硕大的吞得又深又狠,嘴巴湿透,发出淫靡的湿声,喷出的精液一口口往喉咙里灌,就像是一条贪吃的母狗。
她自己掰开穴口,强行压着他将肉棒塞进去,再坐下去,一下下撞到最底。
自己的肉棒一次次在她嫩逼里冲到底,顶着不拔出来,等她夹到痉挛、喷到腿软,才翻身换个姿势继续操。
陆云阖眼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即将沸腾的燥热生生压下。
片刻,他睁眼,低声道:“疯女人……”
话是冷的,喉却哑得厉害。
他将信纸重新折起,那片唇印还在纸尾边角,湿得仿佛随时会晕开。
他没烧,也没藏,只是缓缓收起,塞入了自己贴身的袖袋中。
脚步声轻轻响起。
陆云尚未回身,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香自身后飘来,那是冷月身上独有的味道——带着昨夜尚未褪净的痕迹。
一双温凉的手,从他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冷月将脸贴在他肩上,呼吸绵软,整个人仿佛都融在他身上。
陆云低头一笑,侧过脸,声音低沉道:“辛苦你了……小月月。”
冷月身子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是融雪落地,轻而真切:
“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没有羞,没有悔,只是低声说完,便缓缓靠在他胸口,一动不动。
陆云静静地抱着她,手掌覆在她后背,轻缓地抚了几下。
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落在冷月身上,让她心跳慢了半拍。
她微闭着眼,像是想把这一刻永远定住。
可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醒:
“我要出发了。”
冷月怔了怔,还未说话,便听他在耳边又道:
“你在这里,好好养伤。”
语气不容置喙,却带着一丝极轻的温柔。
冷月没有挽留。
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句:“嗯。”
她没有说‘带我一起’,也没有强撑逞强。
她知道,自己现在伤未痊愈,跟着他,只会是累赘。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只是再次抱紧了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贴进他怀里最后一寸温暖中。
陆云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即松开手,转身理了理袖袍,步伐果断,利落无声地朝门外走去。
晨光透过窗棂斜洒进来,薄雾中,他的背影高大沉稳,身影一寸寸远去,仿佛背后已悄然藏刀,有风起。
而冷月仍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只静静地望着那扇门。
她缓缓收紧手指,掌心还有他方才握过的余温,像还留着那只手的形状,贴在心口。
*** *** ***
辰时末,益州府衙前。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洒满街巷,衙门前的榜文已在六名差役的护卫下贴上高墙,墨迹未干,纸面尚温。
第一声惊呼,是个白发老汉发出来的。
“一百五十文?!”
他双眼暴突,手颤抖着扶着围墙,几乎站不稳。老汉身后是一队菜贩与挑担的脚夫,听到这话,瞬间如火星落入油锅。
“什么?!一百五十文一斗?我昨天买的才八十!”
“这不是涨价,这是抢命啊!”
“这是杀人呐——俺娘刚死,俺闺女还在发烧,这粮价是要逼我们去偷去抢?!”
几百人瞬间聚拢而来,喧哗声一浪接一浪。
有人跳起来抓榜文,有人哭着跪下,还有人赤膊抄起扁担,朝着粮商铺子就砸。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扑在榜文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俺孙子才五岁啊,才五岁!这价,是要他饿死在家里么?!”
有人咬牙喊出一句:“这他娘的不是官府定的?!”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
“官府?你说宋濂那个狗官?他吃喝不愁,咱一斗粮吃仨月他一顿都不带夹菜的!”
“州牧吃饱了,粮商喝足了,我们这些刁民活不下去了!”
“钦差不是来了?不是他一到,益州就能清明?!”
“清明你个瘠薄!老子三天没吃饭,盼来的榜文比砒霜还狠!”
“就算钦差来了,也是他们一伙的!”
“我听说那陆元帅,昨晚还跟四大粮商喝酒!你们知道么?!还说什么定价是‘恩惠’!”
“放他娘的狗屁!”
“杀奸商,砸衙门!抓狗官,扒钦差皮!!”
有人率先砸了榜文,纸片在晨风中乱飞,像是雪,更像是火种,被愤怒的民心点着,一点点烧上了城墙。
粮铺门被砸烂,米袋被撕开,乱成一片,衙门口已有官兵封锁,却挡不住上百人一波波冲击。
一块块石头飞向州府大门,哭喊、咒骂、叫嚣、痛斥,满城震动!
就在这一刻,益州的天……真的塌了。
榜文贴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益州百姓,便彻底失控。
城中街巷哭喊震天,石块飞砸榜文,米铺大门被撞破,粮仓被强行撬开,官兵不敢阻,商人仓皇逃命,妇人抱孩扑街大哭,老者捶胸顿足,整个益州,仿佛一夜之间从百年老井里冲出了火蛇。
“杀狗官!”
“砸州衙!”
“钦差也该扒皮抽筋!”
无数声音在风中交织、翻涌,如山如海。
而在十余里外,南郊大营。
一杆大纛猎猎招展,赤色军旗于旌风之中猎猎作响,战马嘶鸣,铁甲林立,三万铁骑列于演武台前,杀意肃然,寒光如雪。
陆云立于高台之上,一身玄色官袍,腰束蟒带,神情冷峻如山。
他左侧站着的,正是曹刚。
“元帅英姿盖世,三军皆服。”
曹刚满脸堆笑,拱手躬身,一副谄媚模样,
“末将调教这三万人马,虽不及陛下禁卫,但在这益州——也算一把锋。”
陆云微微颔首,目光如刀,在一排排军士面上扫过,却并未多言,只将手中虎符轻轻转动,目光仿佛能看穿山林之外的某个方向。
忽然——
蹄声急促,一骑飞奔而来,远远便高喊:“急报——城中出事了!”
“榜文贴出,百姓暴乱!”
陆云目光一凝,接过军报,目光在纸上一扫,手指轻轻一紧,纸角被捏得发白。
【果然来了!】陆云嘴角微微翘起,什么都没说,只把手中虎符,缓缓收回袖中。
曹刚目光一转,嘴角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阴光:“元帅……要不末将立刻带兵返城?”
陆云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深如幽渊。
他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曹将军莫急,让这风,再吹一会儿。”
话音未落,他手中虎符一扬,袖袍一卷而起,声如霆落:“大军——开拔!”
第372章 暴乱
辰时初,益州东南角米市街口,浓烟已升起第一缕。
粮铺门口跪满人,老妪、童子、壮汉皆有,个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双手举着破碗,眼中带火,口中带咒。
“求官老爷开仓放粮!”
“求钦差念百姓一命,别再逼咱交命钱买米了——”
但求不来怜悯,等来的,是一张墨迹未干的榜文:“每斗定价,一百五十文,钦差亲签。”
这字字如刀,落在百姓眼中,像是将活命的米,一口气切成了死刑的借口。
“这是官的恩惠?!”
“这是要人命啊!”
一声暴吼从人群中炸开,如火引油。
紧接着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米铺门板砸裂,顿时整条街沸腾起来。
“砸了!”
“狗官不开仓,我们自己拿!”
有人砸窗,有人破门,更多人冲进铺中撕开米袋、掀翻缸坛,米面乱飞,尘土四溢。
没过一刻钟,原本三条街的粮铺便被洗劫一空。而消息像风一样蔓延,只半个时辰,全城百姓已汇向州府。
人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像潮水灌向一只漏了底的舟。
州府东门前,州兵临时集结,百余人持枪列阵,却个个面色铁青,手心全是汗。
“别冲动!谁敢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几块石头就朝他脸上砸来,喊杀声夹着咒骂如山洪炸响:
“狗官吃肉,我们喝糠水!”
“涨价的是你们,不放水的也是你们!”
“再不开仓,就把你们全剁成肉饼!”
人群愈聚愈多,士兵阵脚松动,就在有人准备冲进府门时——
一桶水猛地从衙门左后侧的井口提上来,却被一名穿军衣的精悍汉子猛然撞翻。
水流四溢,那人却冷声道:“不许放水!这是军令!”
众人回头,那汉子领着十数人,步步踏入水渠旁,拔刀指向水口:“谁敢开闸,杀无赦!”
这些人身披杂乱甲胄,面生却狠辣,全是曹刚私自安插的死士。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防水,断路,逼疯百姓。
果然,不出片刻,火起三处,人群如狂,吼声震天。
终于,有人抬起一辆货车猛撞府门,接着十数人合力撞击,州府正门在第五下轰然倒塌!
衙门崩塌的那一刻,街头爆发出雷霆万钧的怒吼:
“衙门破了!狗官跑不了!”
“砸了!抓人!开仓!”
百姓如洪水一般涌入州衙,厅堂楼阁瞬间被冲垮,桌椅板凳翻飞如雨,文书被焚,库房被砸,牌匾被撕裂成木屑,
那一块‘为民父母’的匾额,在火光中像是对全城人的讽刺。
一座益州州衙,在混乱中,彻底沦陷。
益州州衙后堂,一盏青铜油灯在屋梁下摇晃,灯芯微跳,映得满堂人脸色惨白如纸。
宋濂披着半件朝服坐在主位上,整张脸因惊惧而抽搐,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沾湿了下巴。
他手中紧握着文案,却已不记得第几次念同一句话。
“钦差之命……榜文为钦差亲签,与我……与我无关……”
厅下四人一字排开,正是益州四大粮商。
平日里他们一个比一个威风,腰系玉带,嘴角挂笑,说起‘为民让利’时口沫横飞。
但此刻,他们的腿早已软得站不直,脸色发青,眼神发飘,全无半分尊贵气派。
“宋大人,城里砸死好几个人了!我们的粮行都快被烧光了!”
“刚刚我家老三来报,说城南那批藏米的私库……被百姓揭了!那可是三万石啊!!”
“我们按钦差的要求贴榜、配粮、定价,样样照做,没一样敢抗——您得替我们说句话啊!”
“宋大人,您当时也在啊!这价格,是钦差大人拍板定的,我们根本不敢反对!”
说到这里,一人猛地扑上来,差点抱住宋濂的大腿:
“大人,咱们不能背这口黑锅啊!!咱们这一行要是被百姓认定是‘通贼奸商’,那可不是砸粮铺,是砸脑袋了啊!!”
“咚!”宋濂一脚踹开那人,猛地站起身来。
他眼神泛红,声音沙哑:“都给我闭嘴!”
满堂瞬间静下,唯有外头人声鼎沸,远处传来破门巨响与火焰噼啪。
宋濂踉跄地在屋中踱步,声音低沉如喃喃自语,又像是咒骂:
“那个姓陆的……他是钦差,他让你们涨价,你们就涨?让你们贴榜,你们就贴?”
“他一句话,你们都敢压着数万百姓的命,自己就不会想想,这利润从哪儿来?”
“你们一个个狗东西,自己囤粮涨价,还好意思拿我来垫背?”
一人脸色难堪,小声道:“宋大人,您可不能全推给我们……这文书上,还有您的批签呢。”
“你说什么?”宋濂猛地转头,声音发冷。
那人噤声,低头退了一步。
宋濂咬牙,指着四人低吼:“此事若真闹大,我一个文臣能有什么兵马?
真正吃相难看的,是你们!百姓的血,是你们吸的,灾民的命,是你们害的!”
他眼神阴毒,像是一条困兽,死死盯着众人。
“四个粮商,一家赔上一个儿子,还不够平民怒。”
“到时真有人来问责,你们……得有人扛。”
四人齐齐面色煞白,冷汗如雨。
正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急声:“报——百姓已破入正堂,数十人向后堂逼近,衙门防守已溃,火已烧至偏院!”
“什么?!”宋濂一怔,怒声道:“还不快撤!”
那名亲卫颤声道:“水井被封、前门断路……只能走后门小巷!但……但也有人堵了过去……”
宋濂咬牙切齿:“这是谁在断我们后路?!这城里……谁敢动我宋濂的后巷!”
他话没说完,忽然想起——曹刚!
那个油头粉面、笑里藏刀的军中武夫,在益州久驻时,便曾暗中调过几批巡卫,名义上是‘熟悉地形’,如今看来,分明是早做准备!
“该死……”宋濂声音低到几乎咬牙,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这一局,自己可能真是被那位钦差——当成弃子用了!
翌日清晨,南郊大营,旌旗如林,寒风猎猎。
晨霜未退,营地四周静若死水,唯有营帐中央,传出一声马蹄疾响,惊起一排哨卒侧目。
一名副将快马奔来,未及下马,已高喊:“急报——益州州府已破,百姓暴乱蔓延全城,请钦差定夺!”
他翻身落地,双膝跪地,高举军函,满身灰尘,脸色苍白如纸。
陆云负手立于高台之上,玄色官袍随风轻扬。
他低头看了那副将一眼,未言,只抬手示意身边一名亲卫去接军函。
展开信纸,字迹略显潦草,边角还带着些焦痕,像是从燃火堆中抢出一般。
内容极短,却字字震耳——
“民变失控,州府失守,粮铺皆毁,百姓群起攻仓,火烧厅堂,宋濂行踪不明,四大粮商请求庇护,乱民已逼近后堂。”
陆云眼神微垂,读至最后,嘴角缓缓勾起,“哦?”
他轻声笑了,笑得极淡,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这帮人……倒是跑得挺快。”
他将信纸收起,随手塞入袖中,转身看向远处演武场上的部队,一言未发,忽地回首,看向身后人群。
“曹将军。”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曹刚正站在他右侧数步处,听闻召唤,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末将在!”
“你是益州地头蛇,想必对城中局势再熟悉不过。”陆云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沉稳。
曹刚眼神一闪,脸上却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惊惶模样:
“元帅!益州已乱,若任由这群刁民作乱,只怕会伤及无辜百姓,搅乱城政,损我威名。
末将请命,即刻带三千人马返城镇压,还益州一片清明!”
他说得慷慨激昂,语气铿锵,连口中气息都比平日重三分,仿佛真是忠心护主、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声。
陆云盯着他看了片刻,没有回应,也没有立刻下令。
营地微风穿过旌旗,猎猎作响,天光明净,阳光洒落在陆云的肩上,却被他挺直的身影生生挡下一半。
他缓缓转身,看向城方向,像是在凝望火海与人潮,却也像是在眺望一张刚翻开的局棋。
半晌,他收回目光,眉眼依旧淡然,仿佛城中乱局,与他毫无关系。
“返城?”他喃喃重复了一句,像是在品味这个词。
曹刚微一拱手,目光炯炯:“末将请命!”
陆云轻笑了一声,抬手翻出袖中一物——正是掌兵之虎符。
他把虎符随手一弹,抛向曹刚。
曹刚下意识接住。
陆云低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轻得几乎是低喃,然而那句话,却如刀入耳,“回去也行,别忘了……带棺材。”
嗡——天地仿佛一瞬静止。
曹刚手中的虎符沉重如山,他的脸上笑意僵住,
片刻后才猛地低头称‘谨遵军令’,将那虎符藏入袖中,眼神却悄然泛起一丝寒意。
第373章 自食恶果
午时未到,曹刚已领着三千步兵抵达益州城门。
曹刚勒马于断裂的城门前,鼻端一股刺鼻的血腥与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他胸口一阵翻涌。
远处粮仓起火,黑烟滚滚,怒吼、哭喊、咒骂声汇成惊天动地的怒潮,覆盖整座益州城。
他心底,第一次涌起一丝难以抑制的不安。
当初在南郊大营,他俯首听命,满口请命,表面忠心耿耿,心中却早已暗自盘算——
趁着平乱之名入城,暗中搅动民意,收拢私兵,甚至伺机斩杀陆云心腹,为东王清除障碍。
只要这场暴乱一发不可收拾,益州必乱,朝廷必震,陆云这个钦差,必死无葬身之地!
曹刚原以为,三千甲兵足够碾压乱民,一战定鼎。
可此刻,看着城中滔天怒潮、半座城池陷入火海,他第一次感到,一丝刺骨寒意从脚底爬上了头顶。
——局势,失控了。
不仅控不住,还要被反噬!
【要走?】曹刚紧皱着眉头,心中浮现退意。
可下一瞬,他猛地咬牙:【现在回去,怎么向陆云交代?东王交待的任务,又该如何完成?!】
犹豫之后,只剩狠意。
曹刚抬头,朝亲兵厉声下令:“开门!”
半响后,一扇破碎的小门咯吱打开,门后的守卫满身血污,脸色惨白如纸。
“大人……城里乱了!百姓红了眼,已经攻破了衙门、粮仓、四大家的府宅也……也守不住了!”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爆炸巨响打断。
远处,粮仓方向火光冲天,黑烟遮蔽了半边天空,宛如鬼蜮。
曹刚眉头一跳,面色铁青。
“狗娘养的刁民!给我进城!”
他一挥手,三千兵卒鱼贯而入,战刀出鞘,甲胄铮鸣,杀气腾腾。
然而刚踏入城中,铺面而来的却不是俯首称臣的百姓,而是泥石、火把、菜刀、斧头……以及那铺天盖地的嘶吼与怒火!
“杀狗官——!!!”
“开仓放粮!!”
“吃人血馒头的贼子!!”
街巷如海,百姓如潮,锄头挥舞、石块飞砸,怒吼震耳欲聋。
一名亲兵刚提枪呵斥,便被一道飞来的破铁锅砸碎头骨,当场毙命!
血溅在曹刚的脸上,灼热刺痛。
“结阵!结阵!!”
他怒吼着,试图重整军阵,可百姓根本不是成建制的军队,而是发疯的饿狼!
他们哭着、笑着、咒骂着,带着孩子、带着哭号的老人,潮水般扑来,像是要把整支军队撕碎吞掉!
曹刚看着潮水般冲来的百姓,眼角直跳,心头一股寒气直冲后背。
“弓箭手!!压制!!”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然而,弓手们却下意识地迟疑了——这不是敌军,这全是益州的百姓!
老人、妇人、小孩、青壮,赤着脚,举着木棒菜刀锄头,脸上带着绝望又疯狂的神情。
一旦开弓,就是屠杀,就是谋反!
“给我放箭!!”
曹刚杀红了眼,抽出佩刀,反手砍倒一个犹豫的士兵,鲜血喷溅,溅了他满脸。
弓弦震响,首波箭雨呼啸而出!
惨叫声顿时在百姓中炸开,几个抱着米袋的老汉,胸膛插满羽箭,倒地抽搐。
鲜血一洇开,人群静止了半瞬,然后——彻底爆发!
“杀狗官!!杀光他们!!”
怒吼如海啸般翻卷,百姓们举着破铁锹、砖头、烧着火把的木棍,蜂拥而上!
曹刚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
城中百姓彻底疯了!有人赤脚踩着尸体冲上来,手里攥着铁钎,尖叫着刺向士兵的咽喉;
有人举着火把,往粮仓、铺面、衙门纵火;还有小孩提着石头,哭着砸向曹刚所在的中军阵地。
—
兵卒们根本顶不住,三千兵,很快死伤过半!城头的守卫早已溃散,只有一片片绝望的呐喊在空中回响。
“曹将军,撑不住了!再不撤,连命都没了!!!”
亲卫长满头是血,跪地哀号。
曹刚咬牙切齿,脸色狰狞:“撤!撤进粮铺!固守!!”
他亲自挥刀,砍翻两个挡路的平民,带着残兵败卒如丧家之犬般向城中粮仓方向狂奔。
途中,泥石乱飞,火光滔天,百姓们不顾死活追杀而来,一路上不断有人惨叫倒下,断肢残臂四散,血肉模糊!
曹刚气喘如牛,终于带着仅剩的一百多残兵,缩进了城南的一座大粮铺内。
粮铺门板一关,死死顶住。
外头百姓密密麻麻围城,怒吼声震天动地,像是无数饿狼围困着一窝绝望的羊羔。
有人撞门,有人放火,有人抛砖投石,每一秒,都像在地狱的刀山火海中煎熬!
曹刚跌坐在地,满身是血,双眼通红,额角青筋暴跳。
他强撑着爬起身,抓过一名亲卫,怒吼道:“快!快发军报!!求援!!”
亲卫哆哆嗦嗦取出信笺,在火光下急急写下军情:“益州城失控!末将被围困粮仓,急请元帅救援!!”
信使骑快马疾驰出城,冒着怒潮,朝南郊大营飞奔而去。
大营高台上,陆云静静立在风中,眺望着远处益州城内升起的滔天浓烟与火光。
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报!!”一名亲兵单膝跪地,将染血的军报双手奉上。
陆云低头展开,扫了一眼,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极冷的笑。
旁边参将小心翼翼道:“元帅,曹刚……被围困了,要不要救援?”
陆云抬眼,望着益州方向。
晨雾翻滚,火光染红半边天,那是城破、乱民、饥饿、死亡交织出的地狱画卷。
良久,陆云语气平静淡淡道:“玩火者,必自焚。”
他手一挥,将军报丢入火盆,望着化作飞军报,陆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纛无风自猎猎作响,黑压压的三万军队在晨雾中肃立,寒光闪烁!
益州城中,火光滔天。
曹刚困守在粮铺内,浑身是血,左臂中箭,右腿扭伤,狼狈得像条濒死的狗。
粮铺外,怒吼声一波高过一波:
“烧死狗官!!!”
“砸开粮铺!杀光奸商!!”
“还俺爹娘命来!!!”
石头雨点般砸在门板上,劈啪作响。
火把点燃了门缝,黑烟滚滚,粮堆开始冒烟。
曹刚咳得肺都快吐出来了,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声音嘶哑地吼道:
“还不快找水灭火!!找人堵门!!他娘的,都想死吗?!”
残兵们也早已崩溃,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瘫坐角落,有人瑟瑟发抖地拿着破盾牌抵着门板,眼中满是绝望。
粮铺内气味熏人,混着血腥、焦味、酸腐,仿佛一座等待爆炸的火药桶。
一名亲卫满头是血,声音发颤地问:“大……大人,元帅……他会回救吗?”
曹刚咬牙,脸色铁青得几乎滴出血来。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在大营,陆云淡淡说的那句话:“回去也行,别忘了……带棺材。”
一瞬间,一股冰凉彻骨的寒意从脊背直窜天灵。
【这狗太监早就看穿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打算放自己去死!】曹刚心头狂跳,咬碎了后槽牙。
他飞快回想自己与陆云会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拼命寻找可能露出的破绽。
可想来想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滴水不漏!
【怎么会?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然而此刻,四周喊杀震天,火光冲天,粮铺外的怒潮拍打得木门咯吱作响。
曹刚只觉脑海一片轰鸣,局势,已经不容他再思考。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厚重的门板终于在连续撞击下崩裂,破开了一道缝隙!
外头红着眼的百姓们发出震天怒吼,手持火把、锄头、长矛、柴刀,如洪水猛兽般扑向粮铺!
“来了!!!”
粮铺内残兵们吓得面无血色,曹刚也是一阵肝胆俱裂。
生死一瞬,他终于咬牙怒吼:“突围!!往南门杀!!能活一个算一个!!”
粮铺门被彻底撞开!泥石乱飞,火光漫天。
曹刚带着百余残兵,血路杀出,披荆斩棘般朝南门方向突围!
身后百姓怒吼追击,石块、火把、铁锅、锄头纷纷砸来。
有亲兵被火把砸中,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成为一团燃烧的人肉火球;
有人被人群活活撕碎,尸骨无存。
浓烟滚滚中,曹刚像条疯狗一样狂奔,头发焦黑,脸上被划出数道血口。
这不是战场,这是人间炼狱!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曾经踩在脚下的贱民,如此羞辱地追杀!
—
南门方向,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城墙上,赤红色的旌旗猎猎招展,远远可见一队黑甲铁骑静静立于晨雾之中。
陆云,负手而立,玄袍猎猎,冷眼看着城中乱局。
身边的穆青低声道:“元帅,曹刚已被困,城内乱民失控,是否派兵接应?”
陆云淡淡看了一眼滚滚烟火,嘴角微微翘起,声音冷若刀锋:“他自己求的,让他自己走出来。”
穆青微微一愣,沉默了。
陆云负手立于高台,玄色长袍如鸦羽铺展,眸光深沉如渊。
他静静看着远处益州城内火光滔天,听着风中传来的哭喊与怒骂,心中一片冰冷。
“狗,不驯就该打断腿,打断,再喂熟。”陆云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他转身,轻声吩咐:“下令,城外斥候继续封锁,不许一人逃出。”
副将领命而去。
高台之上,只剩陆云一人,负手而立,冷眼俯瞰整座燃烧中的益州城,火光照亮他的眼瞳,映出一片滚烫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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